《倚天屠龙之殷离》陆叕

21、又见小昭

　　第十九章又见小昭

　　杨不悔听她叫“不悔妹妹”四字，一怔之下，又看她的样貌，现在散下头发，虽穿着男装也明显可见是一女子，问道：“是漂亮姐姐吗？”

　　殷离见她认出了自己，开心说道：“是我！不悔妹妹，这些年来你可好？”

　　杨不悔定神看时，见她衣衫破烂，又想起幼时她要抓无忌哥哥，心下怔忡不定，道：“你......你怎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殷离未察觉杨不悔异样，只道：“我找你找得好苦，是韦一笑带我上光明顶来的，此番说来话长，我们容后再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与你说，当年在蝴蝶谷我是假意要抓张无忌，你莫要恼我！”

　　“哦，原来如此，姐姐你叫什么呀？说来我还不知你姓名。”

　　“叫我阿离便好！我姓殷，叫殷离！”那丫鬟便是小昭，她见有人出手护她，心里感激，看她模样，心里一惊不敢相信这是殷离到了这光明顶，如今听她自报姓名，心里激动，面上却不能显。只能目光灼灼的望着殷离，她长大长高了更加俊美了，这么多年来她过得好不好？她这般落魄可是受了委屈？小昭又见殷离与杨不悔说话这般开心，自己心里吃味，几番心思下来眼里似要落泪。

　　“阿离姊姊，待我杀了这丫鬟，带你见我爹爹，我们好好聊聊。”说着顺手落掌，往小昭的天灵盖击下，出手极重。

　　殷离惊叫：“使不得！”伸手在她臂上轻推，杨不悔这掌便落了空。杨不悔两次要杀那小鬟，都受到她干预，厉声道：“阿离姊姊！你和这丫头是一路的吗？”

　　殷离奇道：“她是你的丫鬟，我刚才初见，怎会和她一路？”

　　“你既不明内情，那就别多管闲事。这丫头是我家的大对头，我爹爹用铁链锁住她手足，便是防她害我。此刻敌人大举来袭，这丫头要乘机报复。”

　　殷离说道：“你有乘机报复之意么？”

　　小昭摇头道：“决计不会！”

　　“不悔妹妹，你听，她说决计不会，你还是饶了她罢！”

　　杨不悔道：“好，既然是你讲情，啊哟......”身子微侧，摇摇晃晃的立足不定。殷离忙伸手相扶，突然间后腰“悬枢”、“中枢”两穴剧痛。原来杨不悔嫌她碍手碍脚，赚得她近身，以套在中指上的打穴铁环打了她的两处大穴。她打倒殷离后，回过右手，便往那小鬟的右太阳穴击落。

　　这一下将落未落，杨不悔忽感丹田间陡然火热全身麻木，不由自主的放脱了小昭手腕，双膝软了，坐入椅中。原来她使劲击打殷离穴道，殷离内力深厚，以杨不悔这点功力，自会反激一道内力，冲击杨不悔周身脉络。

　　小昭拾起地下长剑，说道：“小姐，你总疑心我要害你。这时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我并无此意。”说着将长剑插入剑鞘，还挂壁间。

　　殷离给点杨不悔中穴道之后，片刻间真气自动冲解，便即回复行动。杨不悔冷哼一声，稍缓后起身，道：“我们去见爹爹！”说完便走出房门，殷离小昭跟在其后。

　　但殷离只觉得有一灰影闪动，进了那房门，尔后见张无忌追来，“阿离！你见圆真逃入哪儿了么？”张无忌定睛一看眼前这淡黄绸衫的圆脸少女，正是他万里迢迢从中原护送来到西域的杨不悔。脱口而出：“不悔妹妹！”

　　杨不悔又一惊，“是无忌哥哥么？”心想今日是怎的，老是遇见故人，还都是衣衫破烂的落魄样子，正要与他细细说便听张无忌道：“我忙着追那圆真和尚，不便再此多说，你爹爹在厅上受了伤，你快瞧瞧去。阿离你与我说你见过灰衣人没？”

　　“房内。”

　　“好啊，你同我瞧瞧去！”

　　“你自己去，你再叫我阿离别怪我不客气！”张无忌却不听，拉着殷离近了房内不让她离去，转而向小昭问道：“姑娘，你可知此间另有通道么？”

　　殷离本想挣开张无忌的手，但想到他为了自己追了韦一笑三天三夜，也就作罢。

　　小昭看着他抓着殷离的手腕，不让她离去，心思一转便道：“房内有一通道，便在床下。”

　　张无忌想要拉过殷离，与她一同下去，可毕竟有男女之嫌，便与小昭说道：“姑娘，你带着她先下去，我紧随而后。”说完递过殷离的手给小昭。

　　小昭握着殷离的手心里激荡，揭开锦被横卧在床，握住了殷离的手一拉，便也躺在她身旁。不知扳动了何处机括，突然间床板侧动，两人便摔了下去。这一摔直跌下数丈，幸好地下铺着极厚的软草，丝毫不觉疼痛，又听得头顶轻轻声响，床板已回复原状。小昭仍是不松开殷离的手，转身便抱住了殷离。

　　“阿离！我好想你。”声音银铃般动听却带哭音，殷离却一惊，捧着她的脸，取出火折子借着火光细细的看，见她早不是那丑陋模样，小脸泪珠盈盈，现在年纪虽稚，却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甚是惹人怜爱，清秀绝俗的瓜子脸，高鼻雪肤，秋波连慧。殷离突然间心中激动，伸手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小昭“嘤”的一声，身子微微颤动。

　　“小昭，我、我万万没想到能在这儿见着你！八年了……没想到已经过去八年了……我从婆婆身边逃走，想要寻你，却又不知你身在何处……”

　　“阿离......”小昭柔声叫着殷离，稍起了身吻向殷离。她温软的嘴唇上沾着泪水，殷离又是欢喜又是苦涩，随后推开了小昭，流着两行清泪说道：“不，我们不能这样......”

　　“怎么不能？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这样？你为我做饭，我哄你睡觉......你念我八年，我也想你八年，现在又见了你，我心里好欢喜。”小昭又埋在殷离怀中，甜蜜的说道。

　　“不能就是不能......我不值得......你会找到好人家的，他会一心一意的爱你护你！绝不是我这个坏女人.......”

　　“你不坏，不坏......你好得很，你待我好得很。”

　　“我说了，我不好......”

　　“我说你待我好，便是待我好！我自己怎不知？天下有千千万万个殷离，却只有一个你......我爱与你一起，我想与你一起......”

　　殷离还想说话，但觉顶上吱呀，知张无忌要下来，便忙拉起小昭收回火折，抹去脸上清泪，又想伸手替小昭抹去，但觉不妥要缩回手。不料小昭笑着抚上殷离的手，用殷离的手替自己拭去泪花，尔后在殷离手心蹭了蹭，紧握在身前。

　　小昭等张无忌下来后，拉着殷离跑出数丈，殷离听到小昭足上铁链曳地之声，猛然想起，“她手上足上有铁链，定是辛苦。独身来到光明顶做个小丫鬟，还要装的丑陋跛脚，也一定苦了她......”便稍稍慢了脚步。而张无忌心中诧异万分，这小丫鬟跛脚带上铁链还能有如此速度。

　　小昭知道殷离心意，笑吟吟更加紧握了殷离，似在道：“我不苦，纵使以前苦，但遇了阿离苦也变甜了。”又好心情的对张无忌说道：“我的跛脚是假装的，骗骗老爷和小姐。”

　　三人在甬道中曲曲折折的奔出数十丈，便到了尽头，圆真却始终不见。

　　小昭道：“这甬道我只到过这里，相信前面尚有通路，可是我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张无忌伸手四下摸索，前面是凹凹凸凸的石壁，没一处缝隙，在凹凸处用力推击，纹丝不动。小昭叹道：“我已试了几十次，始终没能找到机括，真古怪之极。我曾带了火把进来细细察看，也没发见半点可疑之处。那和尚却又逃到了哪里？”

　　张无忌提一口气，运劲双臂，在石壁左边用力推挪，毫无动静，再在右边推挪，只觉石壁微晃。他再吸两口真气，使劲推时，石壁缓缓退后，却是一堵极厚、极重的大石门。原来光明顶秘道构筑精巧，有些地方使用隐秘的机括，这座大石门却全无机括，若非天生神力或身负上乘武功，万万推移不动。

　　小昭虽能进入秘道，但武功不到，只有半途而废。张无忌这时九阳神功已成，这一推之力极巨，自能推开了。待张无忌将石壁移后三尺，殷离劈出一掌，以防圆真躲在石后偷袭，随即拉了小昭闪身而入，张无忌紧随其上。

　　过了石壁，前面又是长长的甬道，三人向前走去，只觉甬道一路向前倾斜，越行越低，走了五十来丈，前面忽现几道岔路。三人逐一试步，岔路竟有七条之多，正不知如何择路，忽听得左前方有人轻咳一声，虽即抑止但静夜中听来已甚清晰。

　　张无忌低声道：“走这边！”抢步往最左一条岔道奔去。三人顺着甬道不住左转，走着螺旋形向下，甬道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一人，便似一口深井。

　　突然之间，殷离蓦觉头顶一股烈风压将下来，上前抱住小昭的腰急纵而下，左足刚着地，立即向前扑出，至于前面一步外是万丈深渊，还是坚硬石壁，怎有余暇去想？幸好前面空荡荡地颇有容身之处。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泥沙细石，落得满头满脸，三人好不狼狈。

　　但听砰的一声大响，巨石将口子堵的严严实实的，随后又有一块巨石给他撬了下来，压在第一块巨石上。三人没有法子推开巨石，只能四下探寻甬道。没想到让三人寻到了一些木桶，张无忌手起一掌，劈散木桶，桶中散出许多粉末，也不知是石灰还是面粉，他捡起一条木片，道：“谁可点燃？”

　　殷离从蛇皮囊中取出火折，凑过去点那木片，突然间火光耀眼，木片立时猛烈焚烧。三人吓了一跳，鼻中闻到一股硝磺臭气。

　　“是火药！”小昭高高举起木片，瞧那桶中粉末时，果然都是黑色的火药。她低声笑道：“要是适才火星溅了开来，火药爆炸，只怕连外边那恶和尚也炸死了。”转头见张无忌呆呆望着自己，脸上充满惊讶之色，神色极为古怪，便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啦？”

　　张无忌道：“原来你......你这样好看！”小昭听了张无忌赞美，转向殷离抿嘴一笑，双目湛湛有神、得意尽显，颊边微现梨涡，面容白嫩甜美，只年纪幼小身裁尚未长成，虽容色绝丽却掩不住稚气。又转身对张无忌说道：“谢谢你啦。”

　　她说着高举木条，察看周遭情景。只见处身所在似是间石室，堆满了弓箭兵器，大都铁锈斑斑，显是明教昔人放置在此以备御敌。再察看四周墙壁，竟无半道缝隙，看来此处是这条岔道的尽头，圆真所以故意咳嗽，乃有意引人走入死路。

　　殷离看她铁链甚是不舒服，便道：“这铁链碍手碍脚，把它弄断了罢。”

　　小昭惊道：“不，不！老爷要大大生气的。”

　　“你说是我弄断的，我才不怕他生气呢。”殷离说着双手握住铁链两端，用劲一崩。那铁链不过筷子粗细，她这一崩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力道，不料但听得嗡的一声，铁链震动作响，却崩它不断。殷离吸口真气，再加劲力，仍奈何不得铁链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