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之殷离》陆叕

20、殷野王

　　第十八章殷野王

　　那人走到离灭绝师太三丈开外，拱手笑道：“师太请了，这第三掌嘛，便由区区代领如何？”灭绝师太道：“你是谁？”那人道：“在下姓殷，草字野王。”

　　殷离见了殷野王，几番站立不稳后退坐倒在地。殷野王此时眼光转到坐在地上的殷离淡淡一笑，说道：“阿离，你好啊！”

　　殷离抬起头来，眼光中充满了怨毒与矛盾，随即低头，过了一会，叫道：“爹！”

　　他“殷野王”三字一出口，旁观的众人登时起了哄。这个“爹”字一出口，众人更是大吃一惊。

　　殷野王的名声，这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着实响亮，武林中人多说他武功之高，跟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已差不了多少。他是天鹰教天微堂堂主，权位仅次于教主，十余年来率领天鹰教高手，与少林、昆仑、崆峒诸派相抗，隐若敌过，不落下风，群豪都对他心生敬畏。可这来历不明的人竟是殷野王的女儿。

　　张无忌心中念头迅速转动，顷刻间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殷离是舅舅的女儿，那么便是我表妹了。她杀了二娘，累死了自己母亲，又说爹爹一见到便要杀她......哦，她戳伤殷无禄，想来这个家人跟着主人，也对她母女不好。殷无福、殷无寿虽心中痛恨，却不能跟她动手，是以说了一句“原来是小姐”，便抱了殷无禄而去。”回头瞧着殷离时，忽又想到：“怪不得我总觉得她像我妈妈，原来她和我有血肉之亲，我妈是她的嫡亲姑母。”

　　只听殷野王冷笑道：“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爹，哼，我只道你跟了金花婆婆，便将天鹰教不瞧在眼里了。没出息的东西，几年了？九年不归家，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姓殷的家中可有你这样的肮脏落魄！”

　　殷离昂首冷哼一声，不与理会。

　　灭绝师太见这人不过四十来岁年纪，但一双眼睛犹如冷电，精光四射气势慑人，倒也不能小觑于他，何况平时也颇听到他的名头，没什么心思掺和他家中俗事，只冷冷的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要你代接我这一掌？”

　　终于张无忌接了第三掌无事。灭绝师太左手一挥，不再言语，领了众弟子向西奔去。昆仑、华山、崆峒各派人众，以及殷梨亭、宋青书等跟随而去。

　　张无忌知殷野王是他舅舅，此时见众人离去，便迎着向殷野王走了过去，说道：“前辈援手大德，晚辈决不敢忘。”殷野王拉着他手，向他打量了一会，问道：“你姓曾？”

　　张无忌真想扑在他怀里，叫出声来：“舅舅，舅舅！”但终于强行忍住，双眼却不自禁的红了。有道是：“见舅如见娘”，他父母双亡，殷野王是他十年多来第一次见到的亲人，如何不教他心情激动？

　　殷野王见他眼色中显得对自己十分亲近，只道他感激自己救他性命，也不放在心上，转而看向殷离，殷离凝视着父亲的脸，朗声道：“爹，你不提从前的事，我也不提。你既要说，我倒要问你，妈好好的嫁了你，你为什么又要另娶二娘？”

　　殷野王怒道：“这......这......死丫头，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没三妻四妾？你忤逆不孝，今日狡辩也是无用。什么金花婆婆、银叶先生，天鹰教也没放在眼里。”回手一挥，对殷无福、殷无寿两人道：“带了这丫头走。”

　　张无忌双手一拦，道：“且慢！殷、殷前辈，你要拿她怎样？”

　　殷野王道：“这丫头是我的亲生逆女，她害死庶母、累死亲母，如此禽兽不如之人，怎能留于世间？”

　　张无忌道：“那时殷姑娘年幼，见母亲受人欺辱，一时不忿，做错了事，还望前辈念在父女之情，从轻责罚。”

　　殷野王仰天大笑，说道：“好小子，你究竟是哪一号人物，什么闲事都管，连我殷家的家事也要插手？你是武林至尊不是？小子，你今天的性命是捡来的，再这般多管江湖上的闲事，再有十条小命，也不够赔。”说着左手一摆，殷无福、殷无寿二人上前架起殷离，拉到殷野王身后。

　　张无忌想要劝服殷野王，殷野王自是不理会，两人争执时，黄沙中突然钻出一个青袍人来，双手一长，已抓住殷无福、殷无寿两人的后领，跟着并臂一合，两人额头对额头猛撞一下登时晕去。那人抱起殷离疾驰而去。殷野王怒喝：“韦蝠王，你也来多管闲事？”

　　青翼蝠王韦一笑纵声长笑，抱着蛛儿向前急驰，他名叫“一笑”，这笑声却连绵不绝，何止百笑千笑？殷野王和张无忌一齐发足急追。

　　殷离在韦一笑怀中惊讶他轻功如此高强，这穴道在韦一笑逃跑三天三夜的途中也已解了，韦一笑在这期间没有吸食自己的鲜血，殷离边想着看他要如何处置自己，所以也没出手。

　　这日没过多久韦一笑却浑身发抖，二人便摔在了路旁。殷离怪道：“你寒毒发作？你本可吸我的血来缓解，你为何不吸？”

　　韦一笑牙关仍不住相击，显然冷得厉害，颤声道：“你是白眉老儿的孙女。眼前明教有难，大伙儿须当齐心合力，我万万不能吸你的血！”

　　“你倒是大义。”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待着。半个时辰后，不知从何处来了个说话偏又颠三倒四的人，叫周颠。他也对韦一笑问出同样的问题，为何不吸食殷离的鲜血。一个即将命丧的吸血蝙蝠和一个颠三倒四的话疯子也倒是有趣，周颠大发善心，运气助他，哪知吸血蝙蝠身上的阴毒当真厉害，反倒寒毒入体。没有法子只能带着殷、韦二人到了一雪山山谷里。

　　三人在这山谷里候着，不多时来了布袋和尚说不得，铁冠道人张中几人聊了一番，便要相助韦一笑，说不得伸右手贴在韦一笑后心“灵台穴”上，运气助他抵御寒毒。

　　周颠叹道：“说不得，你为朋友卖命，那是没得说的，可是你小心自己老命。”

　　铁冠道人道： “我也来相助一臂之力。”伸右掌和说不得的左掌相接。两股内力同时冲入韦一笑体内。殷离听他们说话知那布袋中的是张无忌，此时不好说话也就索性不说。尔后又来了两人，是冷面先生冷谦，彭莹玉彭和尚，这下子明教的五散人便齐了。

　　彭和尚与冷谦运起内力，分别为韦一笑、周颠驱除寒毒。几人疗好伤便通了消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几人吵闹一番终要上光明顶去。殷离被韦一笑带着，跟着在山腹隧道中行走。直行了大半个时辰，才钻出山腹，又向上升。但上升不久，又钻入了隧道。前后一共过了五个隧道，才听周颠叫道：“杨逍，吸血蝙蝠和五散人找你来啦！”

　　这七人个个是明教中顶儿尖儿的高手，虽眼下大敌当前，但七人一旦相聚，都是精神一振。食用酒饭后，便商议御敌之计。说不得将布袋放在脚边，韦一笑也不管殷离，七人便开始商议了，彭和尚道：“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不知去向，金毛狮王存亡难卜，这三位是不必说了。眼前最不幸之事，是五行旗和天鹰教的梁子越结越深，前几日大斗一场，双方死伤均重。倘若他们也能到光明顶上，携手抗敌，别说六大派围攻，便十二派、十八派，明教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不得在布袋上轻轻踢了一脚，说道：“袋中这个小子，和旁边的小姑娘二人，与天鹰教颇有渊源，最近又于五行旗有恩，将来或能着落在袋中小子的身上，调处双方嫌隙。”
　　（这里为什么不说殷离调处是因为对殷离杀死二娘累死生母的事略有耳闻，殷离是不可能担任起调处的重任的）

　　韦一笑冷冷的道：“教主位子一日不定，本教纷争一日不解，凭他有天大本事，这嫌隙总难调处。杨左使，在下要问你一句，退敌之后你拥何人为主？”

　　杨逍淡淡的道：“圣火令由谁所持，我便拥谁为教主。这是本教祖规，我自然遵奉。”在殷离眼里这七人好不靠谱，商议大事竟扯到了教主之位上，尔后争吵不断又动起手来。殷离见他们打的火热，又吵得自己头疼，干脆就趁着众人不注意运着轻功从厅门出去。

　　殷离对这地方甚是不熟悉，左拐右拐，穿过厅堂到了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动，殷离又饥又饿，闻见花香腹中咕噜直响。四下环顾但见西厢房窗子中透出灯火，纵身而前，悄悄推开房门，正中正是桌椅，上面有些许糕点，殷离自然是不客气，囫囵了几个，慢下嘴来，拿着糕点茶水细细观看了起来，掀帷而入原来置身所在，竟似是一间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靠窗一张梳妆台，台上红烛高烧，照耀得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颇不输于朱九真之家。另一边是张牙床，床上罗帐低垂，床前还放着一对女子的粉红绣鞋，显是有人睡在床中。

　　殷离一惊，莫不是有人？！正自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揭开罗帐，忽听得步声细碎有人过来。殷离闪身躲在西壁的一块挂毯之后，便有两人进房。殷离向外张望，见两个都是少女，一个穿着淡黄绸衫服饰华贵，另一个少女年纪更小，穿着青衣布衫，是个小鬟，嘶声道：“小姐，夜深了，你请安息了罢。”

　　那小姐反手一记巴掌，出手甚重，打在那小鬟脸上。那小鬟一个踉跄，倒退了一步。那小姐身子微晃转过脸来，殷离在烛光下看得分明，只见她眼睛大大，眼珠深黑，一张圆脸，正是她要找的杨不悔。此时相隔数年，她身裁长得高大了，但神态丝毫不改，尤其使小性儿时微微撇嘴的模样，更加分明。

　　可她怎这般打人。

　　只听她骂道：“你叫我睡！哼，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我爹爹和人会商对策，说了一夜，还没说完，他老人家没睡，我睡得着么？最好是我爹爹给人害死了，你再害死我，那便是你的天下了！”

　　那小鬟不敢分辩，扶着她坐下。杨不悔道：“快取我剑来！”

　　小鬟走到壁前，摘下挂着的一柄长剑。她双脚之间系着一根细铁链，双手腕上也锁上了铁链，左足跛行，背脊驼成弓形，待她摘了长剑回过身来时，殷离一惊，但见她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形状极是怕人，心想：“这小姑娘似是是天生残疾真是个可怜人。”

　　杨不悔接过长剑，说道：“敌人随时可来，我要出去巡查。”

　　那小鬟道：“我跟着小姐，倘若遇上敌人，也好多有个照应。”她说话的声音也嘶哑难听，像个粗鲁的中年汉子。

　　“谁要你假好心？”杨不悔左手一翻，已扣住那小鬟右手脉门。那小鬟登时动弹不得，颤声道：“小姐，你......你......”

　　杨不悔冷笑道：“敌人大举来攻，我父女命在顷刻，你这丫头，多半是敌人派来卧底的。我父女岂能受你折磨？今日先杀了你！”说着长剑翻过，便往那小鬟颈中刺落。

　　殷离自见这小鬟周身残废已是可怜，心下便生怜悯，突见杨不悔挺剑相刺，危急中不及细思，飞身而出，手指在剑刃上一指。杨不悔拿剑不定，叮当声响，长剑落地。她右手离剑，食中双指直取殷离双眼，那本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招“双龙抢珠”，但她经父亲数年调教，使出来时已颇具威力。殷离向后跃开，冲口便叫道：“不悔妹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