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君》Y南川

6、第 6 章

　　春闱将近，萧钰却有些心不在焉，萧夫人亲自送来参汤，问道，“钰儿可是有心事?”
　　“娘，”萧钰挥退了下人，面色有些难看，“三房的事娘可都知道?”
　　“娘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你觉得娘会不知道?”萧夫人看着儿子，柳眉微皱，“钰儿，娘知道你在想什么，柳哥儿是个什么货色你也清楚，莫要再想这些后院之事，春闱才是眼下要紧的，等你中了状元回来娘给你再找几个颜色好的哥儿，那个坏了名声的哥儿你就别惦记了，于将来仕途不利。”
　　“娘，我不是说这个，你不觉得奇怪吗？四弟怎会让柳哥儿去布庄，之前四弟一直对他可是不闻不问的。”柳晨君是个什么样哥儿他心里清楚，这样的人去布庄能干嘛？
　　“不过是个不出息的布庄，你管他干嘛，这事有娘盯着呢，你不用操心。”她知道比萧钰只多不少，吴掌柜的卖身契虽连着铺子一起给了萧奕，可背后使点劲对她来说容易得很，不管哪房她都得握在手心里才能安心。
　　萧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你放心，我会把心思都用在春闱上的。”
　　“这才是是娘的乖儿子，你继续看书吧，娘不吵你了。”萧夫人帮儿子整理了下衣襟笑着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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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子开张那天，张顺放了两串鞭炮，后院的绣娘还在赶制图样，外面接活的绣娘缝制衣袍边角锁边的活计，这样能加快进度。
　　这条街只有他们一家布庄，赶制出来的衣物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一件黑色的男款，按照萧奕平时的穿衣风格定制，领口竖起，袖口用比黑色浅点的暗绿色绣出江牙海水纹，肩上用皮子缝制，用暗银和暗红绣出祥云日出图，与腰间束带一般图纹，本想用金色和大红，想着萧奕那别扭的性子，柳晨君还是选择了这两种颜色，有点军装的味道，看着干净利落。女款颜色比较素雅，水绿色的锦以银线鹅黄勾出茶花图纹，浅绿装饰衣襟和袖口，外面缝了一层薄纱，三月踏春赏花时微风吹动薄纱，若是一娇小女子穿上，应有弱柳扶风之态。
　　还有件月牙白绣雅致竹叶的广袖袍也即将完工，店铺开张宣传是必须做的，柳晨君把预先准备好的传单给张顺和大山，让他们去东街最繁华的地方发，这些都是他一张张亲手写的，下面都附带了张简易的图案，这几天手都画出茧子来了。
　　传单上写着开张一月期间，前十位进铺子定做成衣的客人送小礼品一份，布庄做的是口碑生意，一个月的宣传应该是差不多了。
　　开张第一日没来几个客人，吴掌柜假意关心道，“柳掌柜，这生意也没比以前好啊，我们会不会亏，前面来的那个客人才定制了一件春袍便送了件束身衣出去，咱们还有的赚吗？”
　　“不急，”柳晨君查看着绣娘新绣好的竹叶纹，气定神闲地回吴掌柜，“市场没这么快打开，我们慢慢来。”
　　吴掌柜现在是二掌柜，柳晨君什么来路他已经问清楚了，喝茶的那点交情已经烟消云散，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算计便是下一批采购布匹的油水。
　　这里没有夜市，铺子打烊时萧奕过来直接取走了那身黑色衣袍。
　　“……”好吧，你是东家你做主，柳晨君笑着帮他把衣服拿过来叠整齐了，“二十两银子，我记在你账上。”
　　萧奕唇角抽抽了下，没有回话，就当是默认了这二十两银子，绝对不会承认他以为这是柳晨君要为他缝制的，陪房给少爷缝制衣袍的事太正常了，他肯穿那都是给脸的，之前以为这哥儿要爬他的床看来是想叉了。
　　小厨房前两日已经弄好，只是柳晨君一直没空做，正好今天铺子开张他能松口气了，便叫大山一起去菜市口买点菜，这个点已经是人家吃哺食的时辰，菜市口没剩几个买菜的，街边还有两个卖鸡蛋和豆酱的老太太，见到他们三人走过来，忙叫卖道，“新鲜的鸡蛋，几位公子要卖鸡蛋吗？两文钱一个，还有酱，我的酱在村里做的最香，这里还有小半坛，你们要的话便宜点卖给你们。”
　　鸡蛋还有十来个，装酱的那个坛子也没多少大，柳晨君蹲下身闻着坛子里飘出来的酱香，“大娘，你这酱做的真香，我们出来身边也没带东西，您看连这个装鸡蛋篮子一并卖我要多少文钱。
　　”
　　“篮子是我家老头子自己编的，不值几文钱，”她急着回家，东西都能卖掉老太太笑得很是开心，“十二个鸡蛋二十四文，这酱不好做，要五十文，一共是……”
　　柳晨君拿出钱袋数了八十文出来交给老太太，“大娘，您看八十文够吗？”
　　“够了够了，这位公子你真是个好心人。”大娘开心地数着铜板，还不忘夸他一句。
　　好心人?他从没这样觉得过，能让一个陌生人得到一份简单的快乐，对他也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大娘，你说的对，我家少爷是个好人，”大山跟着附和，抱起酱坛他还是有些不信，“少爷，你真会做饭?我可是听你的把米面都买回去了，还有你要的调味料，你不会让那些银子都白花吧。”
　　“你家少爷是好人，好人当然会做饭了，”柳晨君提着篮子，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大山的发顶，“要相信你家少爷，一定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你就乖乖等吃吧。”
　　“啊，少爷，我的发髻又被你揉乱了，”大山抱着酱坛哀嚎，“这可是在大街上，很丢人的。”
　　柳晨君笑出了声，“没事，少爷我不嫌弃你难看。”
　　存在感不高的萧奕一路跟在后面看着这主仆俩人笑闹，眸色有些暗沉。卖肉的还剩最后一个铺位有人，猪肉已经没了，只剩下些猪脚和猪下水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五十文钱买了两个猪脚一副猪大肠和猪肝，还送了根猪尾巴，原来晚点来买菜还能摊到些便宜，柳晨君想，亏得这里没有冰箱。
　　虽然后面多个人，柳晨君也不敢使唤他，都是自己拎着，路过一家还开着门的药铺时，进去买了些香料，这些东西一般不会有人放进菜里，菜市口没的卖，只能在药铺买。
　　跟着萧奕进了偏院，柳晨君便去小厨房开始忙着做饭，厨房这个时候应该有剩菜剩饭，可他却不想去吃，难得自己动手做个饭，是上辈子给那些小情人的福利，现在却只能喂小厮了。
　　柳晨君准备弄个卤锅，这些东西只能一锅卤，简单省事，味道也不错，大肠清洗干净，把所有的东西都扔锅里淖下水再调好卤锅用的调料，慢慢卤着就行。
　　大山坐在灶堂那烧火，柳晨君在和面，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本来以为萧奕会来蹭饭，可人家压根就没搭理他们，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面醒好，柳晨君简单地弄出了一堆粗细不一的面条，拿另外一个锅煮熟，又用井水冲冷泡在水里。拿豆酱、辣椒、姜熬了碗酱料，才发现他们好像忘了买素菜。
　　洗干净的锅子里烧上热水等下洗澡用，柳晨君挺受不了拿这种水洗澡，总觉得有股子油味儿，不管哪的热水都一样，还好这里每户都会在院墙边有些防蚊虫的薄荷草，他每次洗澡都会放些薄荷进去，哪怕是自欺欺人也能让他感官上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