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君》Y南川

5、第 5 章

　　人生总在不断的迁就中不是吗？既然时代是这样，那他迁就一下又何妨，黑白画册更有美感，柳晨君买好画册用的宣纸这样告诉自己。回到铺子里，吴掌柜正好过来，柳晨君找了家茶楼约吴掌柜过去坐会，大山坚持要在铺子里帮忙，他也没勉强。
　　这里只有朝食和哺食两顿，富贵人家会多吃顿点心，柳晨君还是习惯叫早午晚饭，茶点上来时倒了两杯茶，柳晨君笑道，“吴掌柜，铺子还在装修，不过准备工作我们还是要先做好，铺子以后大多卖成衣，我需要一批绣娘提前完成样品，以后铺子里的事大多还是要仰仗吴掌柜你，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尽快将铺子扭亏为盈，吴掌柜，你觉得我这话说的对吗?”
　　“那是自然，”吴掌柜呷了口茶，才慢慢道，“柳掌柜，不瞒你说，这铺子我看了十几年，这里没有东街繁华，生意不好做，你真的有办法让铺子盈利?”盈利了也不会多给工钱，傻子才去卖那个力呢，也只有张顺那个蠢货愿意东跑西跑还成天傻乐呵。
　　“盈不盈利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柳晨君看了吴掌柜一眼，两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神难得认真了些，“吴掌柜也定是希望看到铺子盈利的罢。”
　　吴掌柜愣了下，感觉有股莫名的压力，他轻咳了声，“那是自然，四少爷既是把铺子教给你，相信柳掌柜定是有过人之处，我自当尽力配合柳掌柜。”
　　“那我先在此谢过吴掌柜，”此人到底能不能用还得看以后的是否合作，眼前他正缺人，不会傻到弄走眼前这位，柳晨君喝了口茶，转了个话题，“这茶不错，我平时对这个也没研究，不知可否请教吴掌柜一二?
　　”
　　“这哪里是什么好茶，”感觉身边那股压力没了，吴掌柜松了口气，白馒头似的笑得更是和气了，他有些自得地告诉柳晨君，“这就是一般的龙井，还是个中品，我那里有上品的龙井，改明儿带来给你尝尝。”
　　打理一个不盈利布庄的掌柜居然喝的起上品龙井，听这意思还是平常喝的，有些意思，柳晨君心下觉得好笑，“那在下先谢过吴掌柜了，既然这茶不合吴掌柜的口，那不如吃几块点心罢，在下以前都是在县里，没来过上京，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吴掌柜要多多提点才是，免得丢了布庄的人。”
　　柳晨君一脸虚心请教的样子让吴掌柜瞬间从小馒头膨胀成了大包子，把上京的美食美酒都介绍了个遍，等一壶茶喝完跟喝了顿酒似的，吴掌柜对柳晨君的好感面上看着加深了不少，虽是个县里来的小哥儿，举手投足都看着雅致的很，说话知进退，是个不好拿捏的，先客气着相处总是不会错的，以后会怎样还得走着瞧。
　　铺子签了死契的绣娘只有两个，还有些都是外面随便找活做的，柳晨君心里盘算着以后等铺子开张了还得找些绣娘来，或者针线活好的也行，只要够细致人老实。
　　匠人们做活的进度挺快，估算这七八日便能做好，柳晨君下午也没在铺子里盯着，他要赶在铺子开张前把画册做好，最好能做两套成衣出来。
　　傍晚，萧奕踏进院门时，大山忙跑过来告诉他，“少，少爷，四少爷过来了。”
　　“嗯，”柳晨君没停下手中的笔，院子太小，等大山跑过来说完这段话，他已经进来了，柳晨君依旧没抬头，“先坐会儿，等我画完手里这张。”
　　萧奕没意见，落日的霞光照在窗前为房内添上了一层暖光，面前的人画得很是专注，此情此景放佛一张完美的画卷，让他看得有些恍惚。
　　这是一张男子衣袍图样，等画好吹干柳晨君把画好的几张拿给他看了下，“你觉得怎么样？”
　　“嗯，”说实话，他看不懂这些，不过画的挺不错，每款衣袍都有两张纸，衣袍领口和袖口的图纹都描绘得很清楚，正面背面都有画上去，看完画册萧奕又加了两个字，“不错。”
　　柳晨君接过他看完的画册，拿了根皮尺出来，还好有人会用皮子做尺，不然量腰围得多麻烦，“你站着别动，我帮你量下尺寸，你这身高和身材都不错，很适合当……”
　　当了半晌柳晨君也没想出来模特到底该用什么词解释，跨越了一个时空的鸿沟不是他这个凡人轻易能打破的，最后只得放弃，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萧奕完全不用考虑，直接选了黑色，他出来黑色没别的颜色衣袍，“当什么?”
　　……没完了，不喜欢说话还问这么多，柳晨君快速地记下刚才量好的尺寸，脑子飞快运转着，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后，终于还是认命地开口，“当模特，就是我做的衣袍你穿着出去晃一圈，然后人家都会想要同样款式的那种，你，能听懂吗？”
　　能，但是不能理解，这话萧奕自是不会问出来，放在心里转几个圈再想想，又不是傻子，故意穿着新衣服出去转圈干嘛？
　　还好萧奕没在问什么奇怪的话，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接着干活，随口跟他提了下，“我这里想弄个小厨房，你看行吗？”
　　“可以。”
　　大山在外面听着俩人对话一脑门的为什么，四少爷为什么突然会来这里?为什么少爷跟他聊天这么随意?少爷是打算以后跟四少爷好了吗？可是四少爷从没让少爷去侍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萧奕出门时便看到大山坐在廊沿下抓耳捞腮。明天他踏进柳晨君这里的消息便会传遍萧府，不知到时三哥和主母会怎么想，萧奕讽刺得弯起了唇角。
　　是骡子是马都得遛了才知道，铺子里的装修他把细节都跟张顺讲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专心在家准备画册，两件衣袍的图样他已经画好，绣娘们正在赶工，因时间仓促，他尽量画的简洁了些，重在款式和裁剪，女子的那件衣袍很重要，不管任何时代，女人都是最大的消费群体，柳晨君画画册时顺便琢磨了下束身衣的做法。
　　胸罩的面料的太麻烦，这个时代不可能弄的出来，束身衣倒是简单些，只要用韧性好些的面料裁剪出束身衣的形状，再做出长长的缎带，勒出来的曲线更完美。
　　画册连续画了五天，绣娘们日夜赶工加上柳晨君亲自上阵，终于在八天内弄完了两身衣袍，店内装修基本完工，连墙壁上的防风灯都装好了，摆放布匹的展示柜还没弄好，需要晾干，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两天，柳晨君继续让绣娘赶制束身衣，这玩意虽上不了台面，可需求量肯定不小，多屯点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