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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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穷师兄弟们带着仙草，匆匆赶回道观。
“师父？您怎么坐起来了？快快躺下，我们摘到仙草来救您了。”
老道长连忙说，“不急，为师没事了，可惜了小松……唉，你们准备一下，为他安排法事道场。”
“师父，您是……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了吗？”赵不穷师兄弟们围上来，不敢置信地打量，想试探又不敢用力碰的样子。
泽雉替他们对老道长捏脸扯胡子抻褶子，确认他们师父确实无恙，“我已练丹药将他医好。”
“滚滚滚，莫要弄乱我胡子。”老道长习惯性拒绝后，又知感恩地拉着泽雉的手，放在自己胡子上，一副“算啦，让你摸个够好吧”的态度。
“居士真是医术高超，道法精湛。”赵不穷不知该拿手里的仙草怎么办了，“师父，要不您吃个仙草叶，巩固一下状态？”
“是啊，反正摘也摘回来了，就随便吃吃，补一补吧。”他大师兄说。
唉，妖鸟若是真有生命，听到这话得再气死。
“此乃仙草，怎能如此浪费，居士，你擅长药理，你说，若将仙草上的果子喂给我那小徒弟，能不能起死回生？”老道长提议道。
名叫小松的小鬼魂也睁着泪眼看着泽雉。
“他生机已断，地府已收，不能强行弄活，有碍轮回，坏了因果。”泽雉环视众人，最后将视线放在赵不穷身上，“死人不能吃，活人服用必可法力大涨，有望成仙。”
救不活小道士大家心里早有准备，莫忘老道也不过是抱着一线希望问问而已，但听到后面飞升的说法，这根本可以成为“镇教之宝”了。
老道长看着赵不穷说道：“不穷，你最有天赋，最有希望，不如你……”
泽雉忽然浑身汗毛竖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为了让赵不穷能飞升才准备的仙草，如今却害怕赵不穷无福消受，爆体而亡，又要转世了。
预感来的太刺激，泽雉开口要阻止，赵不穷却先一步拒绝道：“天赐的机缘，不能代替心性的磨练，天上神仙何其多，偏偏我靠吃仙草飞升，成了同届里最差的神仙，多丢人啊。不如这样，我听说，偏南处正闹疫情，不知这仙草能不能帮着抑制，而且此处距离疫灾之地何止千里，我一摘下，这仙草就蔫哒哒的，怎么运去又是一个难题。”
“治疗疫情是可以的。”赵不穷能够不顾个人利益，先想黎民安康，泽雉深感欣慰，于是指点说，“将仙草泡在落霞饮里，可保存仙草灵气不散，倒入流经的江海之中，便可化灾为祥。”
老道长说：“大家若尚无其他决断，便这么办吧。”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如此甚好。”老道长拍板做了最终决定，“为师有点饿了，估计你们这一天也没吃什么，先去煮个面吧，居士留下一起吃，稍后再说去救灾已经安置小松之事。”
灾情猛于虎，第二天一早，赵不穷等几人就带着泡着仙草的酒坛，整装待发。泽雉有心跟着去，就随便找了个探亲访友的借口。其余众人留在道观处理剩下的事情。
这一路泽雉发现赵不穷真是剑术极高，树林蜂窝、茅房苍蝇、夜间蚊子，都是他挥剑搞定，可谓除虫小能手了。
泽雉不禁重提之前的话题：“我见你剑术造化已深，只不过限于本门功法，只能止步于此，你当时为什么不同意用仙草直接飞升呢？若说不愿独享，其实这一株仙草救灾还能有余富，你就用一点点余料便够突破如今的限制了。”
“多谢好意劝谏，然而，我其实没有成仙的心。”赵不穷说道。
泽雉有些吃惊，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不求上进的凡人？不符合他徒弟努力学习的一惯表现啊。赵不穷连天资悟性都长进很快，想追求大道，简单的方法就是再换几个师门换几套教材，继续学习攀登，苦一些的方法就是独自钻研，一朝悟道。若说他只是因为目光局限在道观之中，看不到飞升希望和探不着门路，可他却又拒绝了仙草的诱惑啊。
“为什么？世人都知道，当神仙可以超脱凡尘诸多烦恼，你为什么不肯呢。”
赵不穷摇头，“当神仙就快乐吗？若不知追求，岂不是闲得无聊，活成狗了。”
这一句真是把孤寡老仙泽雉伤的不轻，于是反问：“那你觉得凡人在当下无用的挣扎，就能换得内心的安宁吗？你的追求又是什么？”
“我参悟道法中的真谛，每每觉得，道不是寡淡无欲，而是洒脱随性，凡人被轮回管制，而仙也被天道束缚，皆是一样的，所以，顺其自然便好。安宁自在不一定飞升才能达成，成仙大概只是顺带的结果。”
赵不穷年纪不大，话倒是挺深的样子，泽雉对论道感起兴趣来，“那你觉得要如何？”
“其实每一件看似无用的事，努力去做好，都会产生在人心里涟漪，自然而然觉得必须要热情朴实勤奋努力对待世界，反过来生活也会更有奔头。平时，当师父如父亲一样信赖孝顺，当同伴如兄弟般友好爱护。与村民的友好往来，守护这一方太平。若成了仙，怕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凡人不断被生活逼迫向前，无暇思索那些难过，也行哪天累了，跑不动了，就会被生活直接碾压过去了。”泽雉说道。
“那便碾压过去好了，死亡，我不怕。轮回是一种重启，我喜欢新挑战。”赵不穷微笑着说。
泽雉仔细端详赵不穷，身入世，心出世，按理来说，灵魂已经得了大道了，他又何必强求赵不穷今生形式上的飞升成仙呢。
赵不穷一行人抵达疫灾之地，按照泽雉所说的方式将仙草气息惠及的范围最大化，果然有效控制住了疫情，救了不少人命。
然而灾祸化祥遇到了困难。
泽雉本来用来当借口的探亲访友成了真，当场遭遇魔界瘟神。
“呵，老朋友，许久不见。我以为你退休到天上养老了呢，怎么又来人间了？”瘟神冷笑着说。
“你在胡闹，我怎么安心养老。我看你杀的也差不多够多了，要不，请你滚回去魔界吧？”泽雉不留情面的说。
“我才刚出来伸伸胳膊动动腿。”瘟神冷言埋怨。
“你在与谁说话？”赵不穷奇怪得看着泽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没有谁。”泽雉回答完赵不穷，挥袖暂停了凡尘，才对瘟神说，“你快主动走，否则把天兵召来就是撵着你打，你不想一路丢脸到魔界吧。”
“天兵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我可以拉你联手。阿泽，入魔吧。”瘟神上前拉泽雉，泽雉好好的衣袖瞬间被染成了肮脏的黑褐色，瘟魔之气攀附而上。
“妄想。”泽雉一甩袖便将其甩开，不仅衣袖瞬间恢复了荧亮的水白色，瘟神的魔气也被净化了一小部分。
瘟神因为一时手欠，遭到了报应，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扫了周围一眼，见凡人死伤已经无数。瘟神无所谓的说：“忽然觉得现在收手也好，我就不打扰你假期了，再会。”
褐黑一团如泡影散去。
凡尘时间重新恢复。
“居士？”赵不穷见泽雉站着打了个晃，连忙上前扶住。“是不是赶路太辛劳了，快坐下休息一下，剩下的救济干粮和水有我们发便好。”
泽雉推开他的手，“我没事，只是不知我那亲友如何情景，这里的情况控制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去探访他了。”
泽雉说完，便与众道士告了分别，匆匆离开后，飞回了九重天的洞府，开始闭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瘟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