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尽》兰汐梦

4、忆少年（叁）

　　叶珏放下手，耳朵通红的急忙抓了一下头发：“如果你回去，他们发现你没死，自然会有其他人来杀你，虽然那里侍卫众多，但人心复杂，而且…….那人的势力并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抵挡的，所以你先在这里修养一阵子，等到他们回皇宫的时候，我定会将你安全送回。”
　　李玄逸仔细想了一下，即使这叶珏是淩叶庄庄主的儿子，若是只有自己孤身一人闯进这层层护卫去杀一个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那这个老庄主心也挺大的，而且现在的围场里应该早就乱套了吧。
　　“叶珏哥哥，你说的有理，可是毕竟是皇子失踪这么大的事，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而且我母妃一定很着急。你能不能……”说着，李玄逸停了下来，他想让这个人再次回到围场向自己的母亲报声平安，但是本就戒备森严的那里，现在一定守卫更加紧备，此次从那里离开尚且不知叶珏用了什么方法，如果再次回去必定更加危险，他没有必要为了自己以身犯险，更何况李玄逸也并不想让这个保护了他的人因为他而受伤，所以这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会寻找机会告诉你母亲一声的。”叶珏好像听到了他心中所想，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现在你可以睡觉了吗？”
　　李玄逸表面嘟着嘴其实内心有些窃喜地慢慢上了床，不过心里还是不禁吐槽道：明明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为什么跟个老头子一样。
　　这张床虽然并没有自己宫殿里的舒服，有点窄窄的、小小的，也许是累了这么许久，他躺在床上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很快便睡着了。
　　叶珏站在一边看着李玄逸上了床，回到桌子边坐下，摸着自己的剑，不一会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了的男孩，心里竟有了一丝羡慕。“如果母亲还在，也会这样挂念我吧。”想着拿出一块翠绿色的圆形玉佩，上面刻着一朵曼陀罗花，右手大拇指不断地摩擦着这个图案，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围场中人们跑来跑去不断地汇报着搜寻的结果，正中央的营帐里人们出出进进，没有进去的人满脸忧愁，出来的人冷汗直流。“半个月过去了，你们居然还没找到，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营帐里传来一阵训斥声。
　　“陛下，已经半个月了，臣……臣以为，三皇子凶多吉少啊。”
　　“安将军这话说的过早了一些吧。”一个身着便服的女子风尘仆仆的从营帐外走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三皇子的母亲兰莹。
　　“若玄逸已遇不测，怎的连尸首也不见？如此连尸体都没看到的情况下，安将军便这样定了我儿已死？”兰萤快步走到广安帝身边，双目凌厉的看着下面的人。
　　安骏庭一听这话急忙跪地，偷偷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小声说道：“臣并没有妄自揣测三皇子的情况，只是那歹人本就意欲不轨，三皇子体弱，即使当时逃脱了歹人贼手，已过半月，却无任何消息，恐怕…….”说着又偷偷看了一眼兰萤。
　　兰萤听着这话笑了一下，“恐怕什么？安将军。”
　　安骏庭俯首大声说道：“我们已在外搜寻半月，陛下一直不返皇宫，国运为重啊，陛下。”
　　李文煜听了这话，眉头一紧，刚想说什么，只听身边的兰萤冷冰冰的说：“是啊，陛下，国运为重，还是尽早返回吧。”
　　“莹莹”李文煜不解的看着身边的人，“你们回去，我自己找也是可以的。”兰萤根本不看他一眼，直接就往外走。
　　“兰萤，够了，你还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李文煜终于无法再忍受兰萤多次无视自己的威严，怒斥道：“玄逸失踪，朕何尝不急？但此时一直盲目的搜寻下去也是徒劳。”
　　慢慢的李文煜语气缓和了一点：“莹莹，我们先回宫从长计议吧。李玄逸那小子从小就命大，这回也一定没事的。”
　　“命大？不知皇上所谓的命大指的是什么？是当初毒药没把他毒死吗？”兰萤觉得十分可笑，自己的孩儿曾因那场大祸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她自己清楚，拼了一切换回的一条命却换来他父亲的一句“命大！”
　　李文煜最近早已焦头烂额，实在无心再与兰萤争吵下去。他不明白，曾经的兰萤那样豪爽洒脱，为何如今也如后宫其他嫔妃那样凡事斤斤计较。多日来因找不到李玄逸的焦思苦虑与兰萤所给的重压之下顿时无法再克制自己：“就这样决定了，今夜整装，明日卯时动身回宫。”并招呼了一下兰萤身边的宫人，“你们今夜看好，不许兰贵妃再外出乱跑，倘若她出什么事，朕拿你们是问，明早一起回宫。”
　　兰萤绝望的看着他：“皇上。”
　　李文煜已经无神再说些什么：“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与围场的忙乱完全相反的竹林中，静悄悄的，只是那个茅草屋里有着细小的声音：“小逸，好些了吗？”短短的半月时间，两人的关系似乎亲密了不少。不过，从到了这里的第二天开始，李玄逸就一直在发烧，叶珏无奈进入京城买了些草药给他吃，本想通知兰贵妃的消息也只好搁置了下来。
　　“咳咳，叶珏，我好很多了。”叶珏无奈的心想：开始几天总是嘴甜的“哥哥，哥哥”的叫，谁知只有两天功夫就开始直呼起自己的大名来了，虽然他比自己小了五岁，却从第一天开始就无法将他当做小孩子来看，叶珏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将药碗拿走。
　　“叶珏，你的脸还是那么臭啊，这样会没有小姐姐喜欢你的。”李玄逸再次调侃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他耳根红红的样子特别可爱。
　　不过叶珏似乎早已习惯，默不作声的进屋拿了件衣服回来，披在了坐在门口的男孩身上。
　　“叶珏，你手这么粗糙是拿剑的原因吗？”
　　“嗯。”
　　“叶珏，你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呀？”
　　“还好。”
　　“叶珏，你冷吗？”
　　“不冷。”
　　“叶珏，你说竹子为什么四季常青啊？”
　　“不知道。”
　　“叶珏，如果可以永远不回皇宫就好了？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李玄逸突然一脸期待的说。
　　“为什么？”叶珏侧脸看到他停顿了一下，右手托着下巴，笑道：“因为，因为想跟你在一起啊。”
　　叶珏知道他又开始胡说了，可是却没有揭穿他。江湖暗潮，宫廷巨浪，栖一方之土，应该是他们这些人心中最想的吧。叶珏扭过头不说话，他们两个的身影就那样映衬在阳光之下，竹叶被风吹的有些响声，这一刻好像这里被与世隔绝了一般。
　　可是突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叶珏神经一紧，握住李玄逸的手腕，小声地说道：“有人来了，大约四五人，你小心一些。”然后就站起身，手里握着他的剑，丝毫不敢放松地站在李玄逸前面。
　　李玄逸无奈的想：我的命这么贵重的吗？即使到这里还派那么多人来杀我，她也太把我当回事了吧。想着便歪嘴讥笑了一下，不过看到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又偷偷收回了笑意，自己坐在他的影子下，有一种安心，好像有了他自己就一定会没有事一样，即使这个人当初也是来杀自己的。其实他一直不明白，明明是要杀他的人，即使一时不忍放了他，但也没必要护他这么久。
　　可是他还没有想明白，突然五个身影就从四周朝他冲了过来，他也只好站起身悄悄捡起一根细小的竹节作为自己的保护工具，“太寒酸了吧。”李玄逸偷偷吐槽了一下这个武器。
　　叶珏可是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东西，长剑出鞘，剑身一横挡住了两人的攻击，不料又一人趁他不备从他的左侧出刀，只得侧身一转离了李玄逸身边。剩下两人看到李玄逸自己一人站在门前便抽剑向他而去，叶珏心说：“不好。”就抽身躲了三人的攻击重新回他身边挡住了那二人，此时五个人的攻击全部都在叶珏一人身上，虽然叶珏剑术不错但毕竟年轻还是有些许吃力。
　　这时有一人突然开口说：“少主，你为何护他？你这样做，等回到庄里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吗？”叶珏并没有搭言，依旧在吃力地抵挡着一波一波的攻击。
　　反而在旁边优哉游哉的李玄逸转着手里的竹棍喊道：“叶珏，原来他们跟你一伙的啊，你们庄里的人怎么都像你这般无趣，也不打声招呼，上来就动粗。不过，你面瘫也是这么多面瘫中瘫的最美的一个。”
　　叶珏听着这欠揍的话，很想打爆那个笑嘻嘻在一旁看戏的人的脑袋，突然将剑立起刺向其中一人，那人完全没有防备，胸口被刺中倒地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呼吸。
　　剩下四人知道他们很难从自己的少主手中讨到便宜，要知在庄里庄主最少是让十人共同对抗少主的。他们眼神一交流，一人向他的脚部发力，两人同时从他的两侧出剑，剩下一人趁着叶珏无暇顾及，直奔李玄逸而去。
　　叶珏发现他们的意图想再次抽身去救李玄逸确是不能，他只觉得心中怒火到了顶峰，他纵身一跳，眼神突现凶狠，右脚落下踩住一人的剑身，将自己剑的头部直接朝下扔去，双手同时掐住另外两人的喉咙压至地面，这三人便都没了气息。
　　而另一边本靠在门框上观赏的李玄逸看到一名杀手提刀向他而来，完全没有恐惧的神情，依旧歪着头带有一丝笑意，等那人到了自己面前，右脚轻轻一跳便躲过了那人的攻击。那人似乎没想到这有些文弱的三皇子居然会武功，心里一慌，停了一瞬，而就在此时李玄逸用手中的竹棍向那人手腕处一敲，那人觉得有一阵疼痛手中的刀居然就这样被李玄逸打掉了，李玄逸接着侧身抬起左腿直接将人踢倒在地，用竹棍敲了敲地上的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个废人吧。”说完李玄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有些体力不支重新坐在了地上，心中默默说：“好吧，我还真是个废人。”
　　叶珏刚刚将三人击败听到李玄逸的咳嗽声也不理会倒在地上的最后一人，匆忙跑到他身边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重新披在他身上，“病刚好，你小心点。”然后看着地上那个被李玄逸打倒的人，说：“你回去吧，告诉父亲，我自会回去领罚，如今我在这里是不会让你们动他一丝的。”
　　那人听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的四个同伴，站起身一拱手：“少主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匆忙离去，连自己的刀都没有捡。
　　“喂，刀不要了吗？”李玄逸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刀：“这刀不错啊，可惜了。”
　　叶珏听着他小声的话，不觉笑了一声。李玄逸有些惊喜，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你笑了，哈哈，这么多天你终于笑了。”
　　叶珏转过身，重新恢复了他面无表情的木头脸：“我没有。”
　　“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整天拉个脸跟个老头子一样，教我四书的老学儒可都比你显得年轻。”李玄逸披着衣服往刚才叶珏打架的地方走去，“怎么？你想给这四人立个碑？”叶珏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开始像李玄逸那样吐槽了。
　　李玄逸回过身，笑道：“我这么娇弱的身子哪能做这么繁重的工作，还是劳烦少主您将他们埋了吧。”然后在那里捡到一根他们刚刚不小心砍下的竹子。
　　“少主，等我给你做个好玩的啊。”
　　“不许你叫我少主。”叶珏扛起四具尸体就往更深处的地方走去，“那，叶珏，你要快一点哦。”叶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大力挥舞双臂的李玄逸，偷偷笑了一下，“其实能一直这样就很好。”
　　等到叶珏把那四个同门埋好，又去附近的小镇买了些食物，刚一进竹林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他拎着东西进了门，看到李玄逸已将那根竹子做成了一支长箫吹着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
　　李玄逸看到叶珏回来，有些不满道：“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叶珏埋着头，小声说：“不会的，不会不要你的。”
　　“你说什么？”李玄逸万万没想到叶珏会说这样的话，居然有一点，开心。
　　“没什么，给你买些吃的，上次买的已经没有了。”叶珏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你刚刚吹的是什么曲子，我好像从未听过。”
　　李玄逸突然开心的献宝一样，将自己手里的长箫送到叶珏面前，“你看，这是我拿那根竹子削的，虽然没有我母妃削的好，不过刚刚试了一下，也是能听的。呐，送你了，嘿嘿，不要太感动哦。”
　　叶珏接过箫，认真看了一下，翠绿的身体，虽然一看就知做工的人是个新手，但是每一个孔都打磨的刚好，也知他的用心。“哦对了，刚刚吹的曲子是我母妃教的，叫做‘忆问’，说是她在边疆打仗时自己瞎吹的，瞎吹的曲子还要取个名字。不过，嘿嘿，我只会这一首，好听吗？”
　　“好听。”叶珏将这支箫小心收好，“谢谢。”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第二个送我礼物的人。”
　　“哦？那第一个是谁？可惜了，我居然不是第一人，哎。”李玄逸懊恼的敲敲头的样子逗笑了叶珏，“第一个是我母亲，不过已经过世了。”
　　李玄逸看着叶珏伤心的样子便怪自己为何不小心扯开了他的伤口，“咳咳”李轩突然又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好像要将肺咳出来一样，叶珏紧张的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去给你熬药，然后一会我会回围场告知你母亲你的现况。”
　　想了一下，叶珏觉得还是有些不妥，“最好你能给我一个你随身物品，否则怕你母亲她不相信。”
　　李玄逸觉得有理，“如果有笔和纸就好了，我的笔迹母妃她是认得的。”
　　叶珏想了想，从床尾的柜子里翻出几张纸和一支毛笔、一个砚台。李玄逸笑了一下，“你这准备的够齐全啊，这屋子不会是你打算金屋藏娇的吧？”
　　“别瞎说，这个屋子是在我小的时候我母亲经常带我来的，她常在这里写药方。”李玄逸听到说是他母亲便不再取笑，认真地问道：“你母亲会看病？”
　　“嗯。”叶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很厉害。”
　　“是吗？那如果你母亲在，我的病一定能被她治好的吧。”叶珏看着他的脸，握紧了拳头，“一定会的。”
　　李玄逸笑了一下从叶珏手里接过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叠好。又从腰间摘下一枚玉做的粉色小珠交给了叶珏，“你把他们给母妃，一定没问题的。”
　　叶珏伸手接过，不料李玄逸并没有松手，“答应我，小心点。”然后才放了手，叶珏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夜晚降临，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从巡逻的士兵的中间穿过却没被任何人发现，叶珏觉得有些奇怪，为何皇子不见却没有增加任何的守卫呢？不过他并没有时间细想，在其中一个营帐门口仔细听了一下，确定里面没有多余的人便直接进入。
　　兰萤坐在自己的床上有些呆呆的，还有一种无力感，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孩子，而且皇上的态度也令她无比寒心，“煜哥”兰萤小声的呼唤了一声，虽然她知道那个人并不会听到。
　　突然常年在边疆战场养成的警惕心令她发觉有人在门口，便拿起自己的宝剑，直接架在了刚刚进入的叶珏的脖子上。
　　“你是谁？”兰萤冷冷的问道。
　　叶珏用一块黑色的方巾将自己眼睛以下都遮了起来，他也并不害怕，从怀中拿出李玄逸给她写的信和那块玉珠，“三皇子目前无恙，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说着将东西递了过去。
　　兰萤接过东西并没有将剑放下，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送给李玄逸的玉珠，这个玉珠他从未从身上摘下来过，便急忙将剑收起，打开信一看确定是他的笔迹：儿无恙，望母安心，即日便归。
　　兰萤突然多日来的焦急、害怕与委屈全部爆发出来，蹲在地上抱着信哭了起来。叶珏不明白为何这母子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有些无助只得轻轻拍拍她的肩。
　　兰萤哭了一会渐渐停住了，这才想起叶珏，“是你救了我儿吗？”“算是吧。”“那为何不将他送回？”
　　叶珏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周边暗箭不知，待你们回宫之时，便将其送回。”想了想低头说道：“抱歉。”
　　兰萤想起刚才的失态，“不，是我该谢谢你，保我儿性命。其实皇上已下令，明日卯时动身回宫。”
　　叶珏一惊，为何这么快就返回？但也并没有表露出来，“明日贵妃娘娘重返宫殿必将看到三皇子。”说完，侧耳听到一阵声响便快速离开了，兰萤也没阻拦，整理了一下衣服，将信揣到怀里，把剑放回桌案上，毫无破绽的看向门口。

　　皇宫上下都知道三皇子被歹人掳走，不想在离宫秋猎半个多月后，突然在清晨发现李玄逸出现在了静兰宫中，脸颊通红，好像随时会摔倒一样，宫人们急忙从太医署将当值的太医令传来幸好只是有些发烧，喝了点药就先睡过去了。没人发现皇宫外的一棵树下那名身后背着剑，右手拿了一支竹箫的黑衣少年不悄悄地不见了。
　　李玄逸想着等母亲回来看到他定要将他训斥一顿，为何让她如此担心，虽然知道会被训但心里却也美滋滋的。
　　可是不想，等回来的没有他的母亲，只有一句：“贵妃娘娘薨了。”李玄逸不信，昨夜叶珏回来告诉他母妃得知他没事很开心，告诉他母妃说今日就回宫了，怎的就突然薨了？宫人们说是兰贵妃的营帐突然走水，似是娘娘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燃起来的。
　　母妃武功高强，且不说不会犯不小心碰倒烛台的事情，即使走了水，以母妃的身手也是可以轻易脱逃的。李玄逸跌跌撞撞跑到御承宫，结果被宦官拦在了门外，李玄逸哭喊着也不曾将广安帝喊出门，这时已经没有人再关心三皇子是如何回宫的，本就阴冷的皇宫迈入了冬天后变得更冷了一些。

　　嘉和二十三年，兰贵妃因火灾而薨于京都围场，广安帝特追封其为静兰皇后，葬于皇陵。三皇子李玄逸晋封为静亲王，待守孝三年后特许其开府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