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默灿

5、第 5 章

　　南宫澈停稳车，打开车门，下车，迎着大海站立，海风凌冽的吹过来，身上的衬衫都猎猎作响，寒气直扑到他胸膛上。他有点担心，海风太冷了，白若奚华美的长裙看似一层又一层，不过只是轻薄的纱而已，太单薄了。南宫澈坐回车里，帮白若奚升起车窗。白若奚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便努力睁开迷朦的双眼。
　　“吵醒你了。”南宫澈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再睡一会儿，我帮你再调一下座椅？”
　　“不用了。”白若奚摇摇头，转过头去看窗外，窗外一片漆黑，但能闻到清新的咸味，随着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来。“到了吗？”她问道。
　　“嗯”
　　白若奚抓了抓肩上的西装外套，披好就要下车。“别”南宫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外面太冷了，我带你开车绕几圈好不好。”“不要。”白若奚挣开他，提起裙摆下车，寒冷的夜风激得她她一颤。南宫澈也下车来，快步跑到她身边，站到她前面半圈住她，为她挡下海风“太冷了，我们回去吧，改天我再带你来。”“不要”白若奚绕过他，朝海边走去。

　　这块海岸并不是景区，到处都是碎石和巨岩，白若奚踩着高跟鞋走得跌跌撞撞。南宫澈快走过去，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屈起的小臂上撑着她走。
　　好容易走到海边，他们挽臂站在巨石上看夜色下的海浪撞击在岩石上然后破碎掉发出巨大的声响。有力的海风吹得她硕大的长裙猎猎作响，她几乎站不住了，她松开他的手臂，坐到冰凉的石头上。“别坐，太凉了。”南宫澈此时只恨自己没多带几件衣服来。“没关系的。”白若奚仰头对他说，海浪声太大了她不得不喊出来：“太冷了，车里有啤酒，你拿来我们喝一些吧。”“好”他也大声应答她。转身回车里拿酒。
　　他刚跳下巨岩，只听得背后一声悠扬的长啸，南宫澈回过头去看见白若奚吧手撑在嘴边做喇叭状，对着大海又是一声长啸，声音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尖细但是却有力。南宫澈突然想到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一阮籍长啸的事，也不过如此吧。他微微一笑，也对白若奚长啸一声，声音雄浑厚重。白若奚对他挥挥手，发间的发带绕着发丝飞扬起来，宛若月下仙子。她又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快回。他点点头，转身跑起来。快到后备箱时还被小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稍稍冷静下来，自己怎么这样急切，他看看手中的啤酒，自嘲般地笑笑，跟未经人事的少年初恋一样。他拿好啤酒跑回去。
　　南宫澈把其中一听啤酒递给白若奚，她接过去，突然俯下身子把啤酒探进海水里去。海浪拍打到啤酒罐和她的手上，冰凉的，就像把啤酒丢到冰水里冰镇一般。南宫澈直立在她身侧，看她小小的身子伏在岩石上，裸色的绸缎在月光里反射出冷白色的光来。手部因受寒血液都往哪里涌，过了一会儿啤酒彻底冰下来手反而暖和起来。白若奚直起身子来，拉开拉环灌下一大口，舒服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冰凉带气的液体仿佛滑入心肺一样畅快。南宫澈也拉开拉环，一气灌下半听去。他们在月光下对视，仿佛在用眼神干杯，间或饮下一口啤酒。白若奚突然咯咯地笑起来，眉眼都弯出弧度，海浪都遮不住的清脆笑声。南宫澈不由得也笑起来，他在她身旁坐下。
　　“你笑什么。”他问。
　　“没有”她说：“没有，只是今天很开心。”她又转过头去对着大海大喊：“今天我很开心。”
　　南宫澈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笑意更深了。
　　能让你开心我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