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默灿

4、第 4 章

　　富人们的别墅都喜欢设在城郊清净的地方，从会场到家几乎穿越了大半个城市，到家已经很晚了，南宫澈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还没来得及叫醒她就听她的手机响起来。白若奚被吵醒，但不睁眼，只闭着眼睛顺着声音摸索。南宫澈站在车外看她像只笨拙的小熊一般摸来摸去只觉得有趣，并不帮她，只看着她摸索。好容易拿到手机，白若奚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一下，却又立即睁大了眼睛“晨哥哥！”她惊喜地叫出来，南宫澈在车外不由得皱了皱眉。白若奚接起来，小心翼翼的说：“喂，晨哥哥。”
　　“回去了吗？”对方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
　　“嗯嗯，我回来了，晨哥哥你要回……”
　　“为什么提前离场。”
　　“我有点……”不开心……可是说这么多干什么呢？晨哥哥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下次不会了。”
　　“嗯”
　　沉默了两秒，白若奚在这两秒里五味杂陈，她想问晨哥哥会不会回来，她想他回来，可是……如若再不问他一定要挂电话了。
　　“你回来吗？晨哥哥。”她思量再三还是开口了。
　　“不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吧，你也早点休息，晨哥哥，晚安。”
　　他挂断了电话。
　　白若奚握着手机的左手滑落到大腿处的裙摆上，左手轻轻去触碰屏幕，手机亮起来，上面显示 “通话结束，00:28”她低下头，呆呆地看着那个数字，她准备了两天，可最后只有二十八秒……
　　“喂”南宫澈不满地戳戳她的脑袋“快回去睡觉。”“不要！”白若奚挥开他的手突然发起脾气来“我不要回去！”她从车上迈步走下来，转过身去望着那栋黑漆漆的房子，只有门廊前亮着昏黄的小灯。这房子里没有等她的人，她想等待的人也不需要她为他亮起一盏灯等待，他永远不会回来。这冷冰冰的房子！如果不是因为晨哥哥她永远不会她踏入，可现在她把自己关进去了，而晨哥哥却从来不肯回来，以后大概也永远不会来了。
　　“我不回去”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南宫澈，她又说了一遍：“我才不会回去。”她转身上车，脖颈像天鹅那样修长优雅。“开车。”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快回去乖乖睡觉。”南宫澈手撑着车门弯下腰看着她的脸耐心地劝她 “乖。”
　　白若奚坐在车里瞪大眼睛看他，见他不肯让步复又下车，一把推开他“那我自己去！”说着把肩上的西装一把拉下，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南宫澈快走两步赶紧去追她“喂喂，你要去哪。”他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
　　“你干嘛，放开我。”白若奚甩手腕想把他甩开“你放开我。”
　　“这么晚了，你出去不安全，况且你的裙子也不方便”
　　“我不用你管，我今天就不要回去，我一定要出去。”她气鼓鼓地朝他瞪眼睛。
　　南宫澈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脸上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到底突然想去哪，这么晚了别乱跑，我改天再带你去好不好”想了想又说：“明天好不好。”
　　“不要，不要你管，你好烦，你放开我。”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他终于还是让步了，他松开她的手腕，摸摸她顶心的头发。“我现在去开车过来，你乖乖呆在这别乱跑。”
　　白若奚偏偏头，把脸转过去，佯装凶狠地对他说：“那你快去啊！”
　　南宫澈不由得轻笑出声，转身回去开车。
　　“笑什么啊！”白若奚不服气地朝他背影的方向踢了踢腿，，裙摆扬起又落下。
　　南宫澈捡起地上的外套，边走边拍打干净搭在自己的左臂上，上了车，发动，驶到白若奚身边稳稳停下，他侧身伸长手臂帮白若奚打开车门。白若奚坐到副驾驶上就看到了那件西装外套。
　　“去哪？”他轻踩油门，缓缓加速。白若奚没有答话，而是小心拿过外套细心拍打干净又披到自己身上。
　　南宫澈余光瞥到这一切，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个弧度。
　　“对不起哦。”白若奚闷声说：“我不该乱扔东西的。”然后不好意思般地转过脸去。南宫澈偏头看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们去哪。”南宫澈又问了一遍。
　　白若奚抬头看远处的市区万家灯火，映在她的眼瞳里，她不由得迷茫起来。她自由了，一辆好车，足够的钱，还有一个愿意带她去任何地方的人，她真的自由了，她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她想。只要她想。可天知道，她现在只想回到房子里去等待一个可能回来的人，只要他可能回来。她低下头闭上眼睛，沉默下来。
　　南宫澈发动起跑车，低吼着冲出这幢房子。
　　“去海边吧。”白若奚突然说：“我想听海浪的声音，海浪拍打沙石的声音。”
　　南宫澈点点头，换挡，加速，车子冲出去。
　　白若奚降下车窗，夜风吹进来，撩起她脸边的碎发，她深吸一口气，空气冰凉而湿润，她终于尝到一点点自由的滋味。海风会更好，白若奚这样想着，靠着椅背眯起眼睛，夜幕下的大海，咸湿的海风，以及，短暂的自由，就让她放纵一晚把，她已经压抑自己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