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保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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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见到这个年轻人时，谭闲在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家里闹鬼的慌张。
他陪在大妈身边，一脸的不耐烦：“妈，我都说了多少次，别神神叨叨的，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大妈披散着头发，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衣，坐在沙发上嘴里念念有词：“不！你不懂！肯定是那个老不死来找我们了！”
谭闲和漳槐并肩站在一起站在沈沉渊身后，沈沉渊在前打头阵，对着母子俩出示警官证：“你好！我们是特案组的，是你们报警说这里闹鬼的？”
“是的！”那个年轻人站起来，和沈沉渊握了握手，“您来的正好，我叫陈锋，是这家的户主。您来帮忙解释一下，这里根本没有鬼。”
找捉鬼的警 察来验证世界上没有鬼，这是让他砸自己的饭碗吗？
谭闲端着看好戏的表情等待沈沉渊的反应。
沈沉渊秉持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昧着良心说道：“就是，这世界上哪来的鬼。这鬼啊，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
也不知道昨晚跟你搓麻将的鬼差心里怎么想。谭闲默默吐槽。
陈锋欣慰地看着沈沉渊：“警 察同志说得对啊。妈，你听见了吗？”
她信你才有鬼。谭闲看着大妈癫狂的状态，摆明了根本听不进儿子说的话。
“你请他来做什么？他们能捉鬼吗？”大妈气呼呼地站起来，“你们走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见大妈赶人，沈沉渊耸耸肩，对陈锋说道：“你们是准不准备让我们查？”
陈锋赶紧把沈沉渊拉到一边，这才看见沈沉渊身后的谭闲，惊愕地问：“你怎么在这？”
这是轮到我上场了？谭闲清了清嗓子，正要上前，就见那个年轻人指着他身边的漳槐大惊失色：“你怎么也在这？”
“他们是我的高级顾问。”沈沉渊煞有介事地介绍道，“这次我请他们过来特办此案。”
谭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锋扭曲的脸，心里美得想炸烟花，却仍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好。”
漳槐也跟着颔首示意。
陈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牙根痒痒，正欲发作，被沈沉渊一把拦住：“你们家究竟怎么回事？”
陈锋感觉自己的胳膊似是被铁钳般狠狠攥住，竟是丝毫动弹不得，明白自己跟面前这帮人不能硬碰硬，就软了下来：“那、那什么，我家晚上总有咳嗽声。”
沈沉渊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一个本子一支笔，只得把手机录音打开，问道：“你家附近有没有病人和孩子？”
“没有，我家这幢楼楼上楼下我都打听了，没有人晚上听见咳嗽声。”陈锋描述这个场景的时候，面庞微微发青，也没有了刚才的义正辞严，“但是我和我妈都听见了，有时候甚至半夜会被咳嗽声吵醒。”
“那你最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沈沉渊继续问。
陈锋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本分人，从不与人结怨的。”
哦，敢情昨晚和我吵架的不是你，是你的分身对吧？
谭闲在后面听着，朝天翻了个白眼。
“带我们去看看你家吧。”沈沉渊收起手机说道。
陈锋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看吧。”
沈沉渊装模作样地带着谭闲和漳槐屋里屋外走了一圈，煞有介事地把所有门窗都打开看了一遍，这才回到客厅对陈锋问道：“咳嗽声几天了？”
“三天了。”陈锋说道。
“今晚你再住一晚，要是还有咳嗽声，你打这个电话。” 沈沉渊从怀里掏出名名片递出去。
谭闲探着脑袋看着陈锋手里的名片，黑色的看不清楚材质，上面烫金的写着“特殊案件调查组”，下面是一串座机号，整个名片上连个名字都没有。
沈沉渊大摇大摆地在母子两人的目送下出了门，谭闲快步走到沈沉渊身边：“你是故意的。”
沈沉渊不明所以：“什么故意的？”
“你们组白天有玲珑和昊阳值守，却今天一个都不带，叫上我俩，还当着他的面介绍我们是你的高级顾问。”谭闲用“我已经看穿你”的眼神看着他，“居心叵测，让我们默认，坐实我们的身份。”
“哟，几日不见，你的脑袋变聪明了嘛！”沈沉渊笑着想去撸谭闲的脑袋，被漳槐一巴掌打掉，揉着手笑着，“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也不想这么做。”
“你会告诉我理由吗？”谭闲直截了当地问。
沈沉渊笑着，不说话。他转过身，面对电梯看着电梯一层层爬下来，谭闲却在电梯的反射中，看见沈沉渊深沉的脸，那是他没见过的，充满忧虑和迷茫的脸，模模糊糊的眉眼，似是连未来也看不真切。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谭闲看见沈沉渊的脸在开门的瞬间变成了笑意吟吟的样子，走进电梯还和里面的人打招呼：“哟，早啊。”
电梯里的阿姨以为他是楼里的住户，也打招呼：“你也起个大早啊？”
沈沉渊的嘴皮子可能是由黄鼠狼开过光，客套话一出接着一出，几下就和阿姨熟稔起来，看得站在一旁的谭闲叹为观止。
“诶，我听说13楼这家最近不太平啊。”沈沉渊这才进入正题。
阿姨听这话凑近了沈沉渊，小声说：“他家啊，活该！说不定，就是柴老爷子索命来了！”
沈沉渊惊讶地看着她，也小声的问道：“那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阿姨啧啧了几声：“柴家那个叫惨哦！就是15幢的那户，老人家都90多了，身板多硬朗一个人哦，前几天被13楼这家的泼妇气死了！”
“这户人家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占着楼下花坛晒被子，占着楼顶天台种蔬菜，占着公共停车位立私人桩。儿子三十好几了没找到对象，全是这个当妈的鸡蛋里面挑骨头给逼走的哦。”
“前两天柴家老爷子在楼下散步，不小心没站稳把她家的被子给碰到了，寻常人么道个歉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呀，这泼妇当场就骂人嘞！
阿姨板起脸，插着腰，冲着空气指指点点，把那个大妈的神态表演的惟妙惟肖：“‘一大把年纪了散步不让儿子孙子陪着，留着给你披麻戴孝吗？’这话说出口，当场就把人气晕过去了哦。街坊邻居赶紧把人往医院送，最后还是没抢救过来。”
沈沉渊用崇敬的眼神看着阿姨：“阿姨你知道的真多啊。”
“那是的呀，我们一起跳广场舞的小姐妹都知道的呀。这几个小区都传开了呀。”阿姨头扬得高高的，对沈沉渊这个一米八几的帅哥投以的眼神很是受用。
你永远不知道身边跳广场舞的阿姨是不是下一个福尔摩斯，现今最大的情报来源兴许就是各大广场舞团体了。谭闲对于阿姨情报系统之强大表示由衷的佩服。
这时电梯到了底层，阿姨率先走了出去，谭闲好奇心刚被调动起来，追上去走到阿姨身边。
“阿姨，你知道昨晚上是怎么回事吗？”谭闲好奇地问道。
阿姨看见谭闲，眼睛都亮了：“我认识你的呀！你是我们这里的名人呀，你跟那个大明星楚归鸾关系很好的是伐？”
谭闲见自己被一眼认出了身份，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笑：“是我，阿姨你还没说呢，昨晚是怎么回事啊？”
阿姨捏着零钱包，挤掉沈沉渊：“阿姨说了可以问你要几张楚老师的签名吗？”
谭闲回忆了一下家里成箱的签名照，是楚归鸾拍着胸脯说“迟早排的上用场”送过来的，没想到签名照到家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发挥作用了，心中窃喜却装作为难的样子，咬咬牙：“行，我给你三张，你跟我说说这家的情况。”
阿姨做了一个OK的手势：“昨晚上啊，是柴家老爷子头七！估计是来报仇来啦！”
“没了？”谭闲问。
“没啦！”阿姨说。
阿姨一句话骗走三张签名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许诺会把签名照放在门岗后，谭闲和恋恋不舍还想再敲一笔竹杠的阿姨挥手道别。
沈沉渊也联系了玲珑，调查柴家老爷子的事件。
漳槐也不管沈沉渊的破事，转身问谭闲：“你早饭还没用，饿了吧，现在还早，我们出去吃吧。”
谭闲摸了摸瘪瘪的肚皮，刚想答应下来，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人：“刘流还在家呢……”
“无碍，他只消睡一觉便好。”漳槐领着谭闲往小区门口走，留下沈沉渊还在楼底下跟玲珑打电话。
谭闲也许多天没能安安生生吃顿早饭。最近一直在脱产上课，虽然因此淘宝店暂停了接单，但还要把之前剩余的订单完成，再加上要腾空房子给沈沉渊当宿舍，所以最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倒是极少能和漳槐再吃一顿像样的早饭。
两个人溜达着到了吴山路，古玩店只开着一道小门，谭闲路过的时候张望了一下，里面黑黢黢的没有一个人。
这幸亏是漳槐的店，要是普通人谁敢这么把古玩店肆无忌惮地整夜开着。
漳槐找了家早餐店，老板麻利地上了两笼小笼包，谭闲美滋滋地夹起一个，刚要开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通知栏里是沈沉渊的信息。
“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记得吃完就来特案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保家（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