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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不是真正的快乐(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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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快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谭闲脑子里疯狂地刷着弹幕,彻底明白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吴楠抚了抚柔顺的长发,一伸手,四周的空气突然涌动起来,丝丝缕缕的黑气迅速在她的手里凝结,形成死气弥漫、处处透着不详的球。
“是怨念。”漳槐从卡座走出来,在谭闲背后小声地提示。
“她和张浩,一个抹消记忆,一个吸取怨念,真是般配的很。”沈沉渊站起来吐槽道。
吴楠看了一眼沈沉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想到这种场合你还带了帮手,看来我注定是告白无望了。”
谭闲被她神奇的脑回路惊呆了,大姐现在是我俩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你一副失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想阻止你,还有那个版主,不要再害人了。”谭闲诚恳地说道。
“害人?”吴楠阴沉地看着吴楠,“我没有害人,我只是在除害。”
“那个二柱就是个流浪汉!他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沈沉渊怒斥道。
吴楠挑了挑眉毛:“他?他的老婆在电台求助说他嫌工资少干活苦就辞了职做了乞丐,偏偏又不愿意日晒雨淋,躺在家里无所事事,我们去给他找了一份工地的活,虽然辛苦工资却很高。他去了两天就过来要求我们提供他一个月薪8000的办公室工作。”
谭闲一时语塞。
“到后来,我们没理他。他就开始酗酒家暴,还在单位门口抗议。你说,这样的人,不是社会的渣滓吗?”
谭闲听着也十分愤怒,这个男人对不起家庭、对不起社会,更对不起辛苦帮助他的人。
沈沉渊冷笑一声,站出来给谭闲泼了提了提神经:“他家暴他闹事自然有执法部门抓他,你高举着正义的大旗用你狭隘的心灵替天行道,不觉得宽的太宽了吗?”
“那高笑笑呢?你跟她不是朋友吗?”谭闲还是没忍住问道。
“应该说,从前的我和从前的她是朋友。”吴楠似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看了看又放进了包里,“怪只怪人太贪得无厌。”
沈沉渊是了解高笑笑和吴楠之间的恩怨的,就在高笑笑成为除害任务的目标时,他就已经把高笑笑身边所有人都调查了个底朝天,当然也包括和她爱恨纠缠的吴楠。
高笑笑父母经商,虽然吃喝不愁,还经常有新衣服和礼物,却总是和父母聚少离多。
吴楠是高笑笑的邻居,虽然吴楠家并不富裕,但吴妈妈经常请高笑笑到家里来做客、吃饭,一来一往两个小姑娘也是铁打的交情。
可是铁打的交情在高中轰然摧折了。高笑笑漂亮高傲,却色厉内荏,吴楠性格温软,不愿得罪人,高笑笑本就对吴楠的老好人个性颇有微词。
直到两个至交姐妹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
吴楠一点点成为男生在学生会的帮手,高笑笑却借见吴楠的机会,经常冷若冰霜地甩男生的脸色。
最后,在吴楠表白的那一天,男生和高笑笑在一起了。
姐妹两个从此决裂。
“我对她好,她理所应该地接受了,却觉得我给的还不够。”吴楠突然红了眼眶,清秀的脸上尽是悲哀和伤感,“可是我给不起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泄愤?”谭闲冷冷地问。
“我原本想好好劝劝她的,却不曾想和她大吵一架。她犯了错,错了就要改呀。”吴楠泛红的眼睛看着谭闲,“可是她不听我的,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悔过了。”吴楠笑了起来,“后来我听说她失忆了,她找回了原来的自己,而我让她留在了那个单纯的年华里,她应该谢谢我。”
“你真的是疯了!”谭闲咬牙切齿道。
吴楠收回手,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惧怕面对他们:“你们不是想知道版主是谁吗?他已经在特案组等候多时了。”
这时,沈沉渊的手机响了起来,玲珑气息奄奄的声音传来:“沈队……特案组遇袭……张浩当场毙命!”
“你们怎么样?昊阳呢?”沈沉渊心脏突突直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玲珑和昊阳都是修行千百年的大妖怪,玲珑是跳过八次龙门的鲤鱼,再跳一次不是走蛟就是化龙,雷霆手段更是惊人;昊阳是火精开智,也是个天生地养的灵物,控火的手法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再加上特案组层层加固的结界,居然能被人从外部突破,击伤玲珑,这个版主,深不可测。
“沈队长,旧闻您的大名,我已派属下延请,不知您是否赏脸?”
一个冷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沈沉渊眉头一皱,看着吴楠,久久不言语。
吴楠微微一笑,似乎已确定自己性命无忧。
沈沉渊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走吧,吴小姐。”
锦兰府邸,警笛声大作,一座公寓楼被拉起了警戒带,刑事鉴定科的技术人员将一个黑色的袋子扛下了楼。
警戒带外有几个保安和民警镇场,难的是居然没几个人过来围观。
民警心里也很清楚,这个锦兰府邸的住户非富即贵,甚至有的一线明星也在此有房产,手里的猫腻不可胜数。这个高笑笑死在本地电台主持人吴楠的家里,板上钉钉地说明吴楠有问题。周边的居民生怕自己遭受池鱼之殃,能有几个过来围观这种晦气事?
一辆保姆车从警戒带外疾驰而过,突然猛地停在十米之外。车窗半敞,只露出一双戴着墨镜的眼睛。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这个气味似是从他本源发出的。
在凶案现场闻到属于自己的味道,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空去找当地的领头人聊聊吧。
“鸾哥,咱们还走吗?”旁边的助理悄悄地询问。
“走吧。”车窗缓缓摇上,保姆车又飞快地驶向远方。
特案组的大厅,一个男人在沈沉渊睡觉专属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看着躺在地上的玲珑和昊阳,严肃刚毅的面容上有一双犀利冷峻的眸子,五官却让人看不真切。
沈沉渊到达的时候,就是这幅场景。
“沈队长,初次见面,多有冒犯。”男人说着抱歉的话,语气里却一丝歉意也无,面孔更是纹丝不动。
“好说好说,您到我特案组,有何贵干?”沈沉渊没有上前,愣是让玲珑和昊阳依旧躺在地上。
“我用你两个部下,换取我一个属下,你意下如何?”男人板着棺材脸,听不出在打商量,似是已经下了决定只是来通知沈沉渊的。
沈沉渊赞同地点点头:“可以啊,这个买卖的确划算,但是……”他话锋一转,“你把我的属下伤成这样,我却给您完璧归赵,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谭闲看着两人交锋,本以为男人会掏出什么灵丹妙药,却见男人一伸手,猛地向空中一抓,站在沈沉渊背后的吴楠登时就喷出了一口血!
“我毁了她一魄,可还满意?”男人抓着一根游动的细丝,狠狠地捏碎。
沈沉渊张大了眼,却没说话。
“不满意么?”男人又一抓,吴楠顿时又喷出一口血,委顿在地。
“住手!”谭闲见状站出来,气愤地说道,“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属下,你怎么这么残忍!”
男人看着谭闲,眯起了眼睛,将手里的一魄捏碎,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气息,无情地开口:“我本就不打算留她性命。”
吴楠睁大了眼,看着男人,惊恐地往后退,却最后退到了漳槐的脚边,死死抱住了漳槐的小腿,颤声道:“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好会救我的!”
“我的确救了你,但是要我出手也需要酬劳。”男人瞥了她一眼,“我早先就跟你说过,有舍必有得,是你自己用慈悲换得了汲取怨念的能力,要我救你,你也得付出值得这条命的代价。”说罢,男人冲吴楠伸手,做了个来的手势。
吴楠的瞳孔瞬间涣散了,晃悠悠地站起身,一点点挪到男人身边。
谭闲想拦住吴楠,却被漳槐一把拉住,谭闲刚想说什么,漳槐暗喝道:“吴楠的灵魂早就卖给了他,现在这幅身躯根本就是个空壳。”
男人听到了漳槐对谭闲的耳语,波澜不惊的面孔牵起一丝笑意,却古怪扭曲的很,就像一个面瘫病人控制不好自己的面神经一样:“槐树依旧广闻博识,在下佩服。但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
空气突然凝滞起来,谭闲抬头一看,上万根细密的针尖直直对准了谭闲和漳槐的方向,谭闲的脑海瞬间被字幕“暴雨梨花针”刷的服务器卡顿。
倏忽间,万针齐发,势必要把谭闲和漳槐扎个透心凉。
沈沉渊快速掐了个御身咒,却只堪堪挡住了小小的一部分,剩余的如疾风暴雨一般扎了下去!
漳槐从怀里掏出一件猩红色的斗篷,在空中转了三圈,斗篷陡然拉大,足有三四米宽,旋转着飞速将所有的针尖都裹进了斗篷里,漳槐一抖手,针尖调转了方向,即刻就把男人扎成了刺猬。
特案组一时安静了下来,男人被扎的像仙人掌一样。
谭闲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直视仙人掌和刺猬这两个物种了。
男人还直挺挺地站着,嘴巴一张一合地:“槐树,天道有常,你和喜鹊得以逃脱天道,必有所取舍。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
说罢,男人轰隆倒在地上,碎成一地的枝叶,化为烟云,消散了。
漳槐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