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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不是真正的快乐(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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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那个盗版的漩涡鸣人还维持在双手合十的姿势,被漳槐牢牢地定在原地,片刻就化为乌有。
谭闲对自己的智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为什么他的敌人都是奥特曼、红太狼、漩涡鸣人这样的奇葩?
漳槐也充满了怀疑。他怀疑天道封闭的不是谭闲的记忆,而是谭闲不算大的脑容量。
蓦的,雷声从远处隆隆,黑云结顶,如泼墨般笼罩了大半个天际,惊雷在云中时隐时现。
“糟糕!是劫云!”漳槐瞬移至谭闲身旁,“快走!天道来了!”
话音刚落,一条粗壮的雷电裹挟着罡风对着漳槐和谭闲狠狠劈下!
漳槐一把推开谭闲,手中抓出一条九米的长鞭,鞭子涌动着与天道相似的雷电气息,他攥紧了鞭子,对着气势汹汹的雷电就是一鞭,把雷电顷刻间抽散了。
谭闲看的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
劫云抖了抖,第二条雷劫接踵而至,比第一条还要迅猛刚烈!漳槐侧身,甩开臂膀,将妖力汇聚在鞭子上,迎着雷电又是一鞭,雷电应声消散。
这次劫云出招没那么快,安静了许久,骤然两股惊雷劈开天际兜头冲着两人劈了下来!
漳槐瞳孔一缩,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猩红的斗篷甩在谭闲身上,这才蓄尽妖力将直扑面门的雷电抽散,雷声炸裂,漳槐手中的鞭子也暗淡了下来。
谭闲忽然被斗篷盖住了全身,看不见雷电袭来的瞬间,只能躲在斗篷下等死。斗篷绽放耀眼的红光,如一张血盆大口,雷电刚触及斗篷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谭闲见状,忙从斗篷的边缘向外看去。漳槐把鞭子丢在地上,准备赤手空拳迎接新的雷劫。
“槐哥!”谭闲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声似喜鹊般的啼鸣,伸展了翅膀,向漳槐扑去。
漳槐硬生生被谭闲扑倒,接了个满怀。
雷云遮天蔽日,恶狠狠地吐出两股雷电,在空中麻花般拧成粗壮的一条,怒吼着向两人扑来!
谭闲慌忙把自己和漳槐用斗篷遮得严严实实,争取不留一丝缝隙。
雷电顷刻便至身前,斗篷骤然爆发出红色的气浪,那气浪霎时间将粗长的雷电侵蚀的无影无踪。
漳槐一挥手,斗篷腾空而起,旋转着疾驰至劫云旁,吐出一条比刚才的麻花雷劫还要粗长的雷电将劫云冲散的一干二净。
漳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有空关注怀里的人。
怀中人还有些微微颤抖,翅膀紧紧蜷缩在后背上,单薄的胸膛传递着急促的心跳和徐徐的体温,他埋在漳槐怀里,辨不出神色,惨白的耳根却暴露了此时恐惧的心情。
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还要扑过来救他呢?
漳槐的脸上晦暗不明,心上似是有双大手狠狠捏了一下,捏得他又疼又痒、又酸又涩,心中的欢喜却止不住地滚出来,这种欢喜很陌生,却满满当当地填充了整个心脏。
他搂住谭闲瘦削的肩膀,到嘴边的斥责扭转成了温柔的提醒:“劫云散了,不要怕。”
谭闲这才惊觉自己缩在漳槐身上,手足无措地爬下来,满脸通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有危险……”
怀中的温度逐渐散去,漳槐突然感觉胸膛空落落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安慰谭闲:“这次是我的疏忽。”
谭闲惊讶地看着他。他总觉得漳槐是能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事无巨细的人,少见他出纰漏。
“这《太虚逐鹿图》是早年间我得到的,里面会生成进入者的幻境,是历练的好去处,却不料会因我脑中所想招致雷劫。”漳槐有点惭愧,自己未能通晓该法宝就敢让谭闲进来历练,回想也是一阵后怕。
谭闲看着漳槐尴尬的脸,也生不起指责的心,要不是自己不争气漳槐也不会用这么危险的法子锻炼他的能力。
他挠了挠头,眼珠子一转,说:“那咱们出去吧,你请我喝奶茶,我不想再看见小怪兽、红太狼和漩涡鸣人了。”
事已至此,漳槐也只得点点头,待出去以后把《太虚逐鹿图》研究透彻后再拿出来使用。
甫一出图,谭闲忙围着漳槐转了一圈,确定无碍后,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我就怕自己在图里想乱七八糟的脑洞,再把自己坑死在里面。”
这时,刘流急匆匆地走进里间,对漳槐说:“你才出来啊,沈沉渊那个二货打来好几个电话,让你过去一趟。”
漳槐这才说道:“稍等。”片刻后,一道黑影从图中窜出,与里间的漳槐合二为一。
当漳槐重新看向谭闲时,目光变得微妙起来,顿悟、酸涩、缱绻轮番变幻,最终归于平静。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对刘流说:“走吧。”
谭闲仗着奶茶还没喝到,屁颠屁颠地跟在漳槐身后,向扬安路走去。
今天的特案组有点不寻常,虽然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耳朵尖的妖怪们却都听见审讯室隐隐的哎哟声。
这是刑讯逼供的节奏?
谭闲的眼睛贼亮,偷偷摸到审讯室的门口,却被刚出门的玲珑撞个正着。
“你们来啦?进去吧,里面一团糟,看着心烦。”玲珑拿着笔录出去了,给谭闲留了门。
谭闲冲着漳槐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进来。
审讯室进门就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窗,里面坐着两个戴着手铐的年轻人,正垂头丧气地叫苦连天:“报应啊,这就是惩罚啊。”
“怎么回事?”谭闲问。
沈沉渊玩着笔,十指翻飞,嘴里也不闲着:“这就是没完成抓走茂茂的下场。看着我都觉得倒霉。”
“怎么了?他们在审讯室能倒什么霉?”
沈沉渊嗤笑一声,把笔拍在桌上,指了指旁边的监控:“自己看记录,拉到俩小时前,不得不说,倒霉是真倒霉啊喝水都怕把自己噎死。”
刘流率先一步凑到监控前,把进度条往前拉了两个小时,时间指向11点半,玲珑给审讯室的两个人送盒饭,由于吃起来不方便,就把手铐解开了。
两人刚吃了两口,不约而同地噎住了,同步得让玲珑都怀疑是不是作假,就看他俩脸涨得通红就差撅死过去的时候,玲珑十分好心地递了两杯水。
谁知道水杯在桌上还没放稳,桌子就被其中一个噎的一脚踹倒,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混合着水渍淌得满地都是。
那俩人也不知抽什么风,扑通就跪在玻璃上了,看的谭闲直龇牙。
玲珑赶忙就把急救按钮拍响了,沈沉渊和昊阳冲进来,一人架一个,把人在座上按瓷实了,却看见俩人面色扭曲,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沈沉渊一查探,发现椅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根钉子,扎在两人大腿上。
接下来,玲珑只得叫了值班的卫生员,处理了伤口,紧急打了破伤风针。
“一个人针头打歪了三回。”沈沉渊斜眼看着屏幕,凉凉地感叹道,“真是命途多舛啊。”
就看特案组三人最后兵荒马乱地收拾残局,好不容易才把人按回座位,重新铐上。
突然,审讯室内的灯光闪了闪,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沈沉渊暗骂一句:“妈的,玲珑给他们记上,破坏公有财产,等他们出去了向他们索赔。”
“玲珑姐出去了。”谭闲小声提醒道。
就在沈沉渊气急败坏地掐了两个护身符丢过去的瞬间,灯管嘭的一声炸了开来,审讯室漆黑一片,只听见两个人恐惧的尖叫。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谭闲还没反应过来,沈沉渊就已经进了审讯室。
沈沉渊点了一张光明符,霎时间把审讯室照的透亮。
两个人还在椅子上尖叫,被沈沉渊一瞪眼就安静地闭了嘴。他们身周散落着灯管的碎片,两张护身符破破烂烂地飘在地上,显然是已经帮忙挡过一劫了。
沈沉渊给玲珑打了个电话,来收拾一下刚打扫好的审讯室 。
玲珑臭着一张脸进来:“拜托,我是鲤鱼精不是扫把星,为什么总叫我来收拾烂摊子?”
“能者多劳嘛,”沈沉渊赔着笑脸,“我的除尘符刚巧用完了,让昊阳那家伙打扫,不把这烧了才怪,只能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
“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画过除尘符似的。”玲珑白了他一眼,一挥手,灯管的碎片汇集在一起,安安稳稳地进了垃圾桶。
津津有味地看完一出大戏的谭闲突然很想喝着奶茶,就着爆米花看续集。
最早从故事中脱离出来是漳槐,他看了看手机,才发现自己又错过了谭闲的午饭时间,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先带谭闲去吃饭。”漳槐对着刘流说道,“你在这守着,有什么情况叫我。”
还没从故事中拔出来的刘流点了点头,直到沈沉渊问:“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对啊,凭什么他没得吃啊!
任凭刘流在特案组气的跳脚,漳槐也不为所动。
他对面的是饥肠辘辘的谭闲,两个人点了四人份的肉蟹煲,手边一大杯珍珠奶茶,谭闲一边吮着鸡爪子一边说:“你也吃一点吧,我看你也一上午没吃了。”
“无碍,我辟谷多年,不食也可。”漳槐坐在沙发上,笑语晏晏。
谭闲帮他把碗筷拆出来,摆在他面前:“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我吃你看着,一点乐趣都没有。”这就是他更喜欢跟余泽一起吃饭的原因,两个人就算是六人份的餐也能你来我往地抢光。
漳槐见状,拿起筷子,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这是谭闲第一次见漳槐吃饭,虽然漳槐经常给他送早饭,却从来没有自己吃过。乍一见他吃饭的样子,还有点新奇。漳槐吃饭也似个文人模样,细嚼慢咽,速度也不快,却偏生有一种吃山珍海味的奇妙感。
这种奇妙感让谭闲口舌生津,紧忙塞了两只鸡爪子。明明这是盼了这么久的佳肴,到嘴里却味同嚼蜡,口感总不如漳槐碗里的那些,让人垂涎欲滴。
许是谭闲的目光太过热烈,漳槐笑着从锅里夹了两块肉给他:“慢慢吃,别着急。”
谭闲把肉夹出来吃掉。
哦,这才是大餐应该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