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想考公务员》命里缺火

16、我不是真正的快乐（六）

　　“吴姐，这次谢谢你，我正好把面膜用完了。”
　　“嗯，谢啦。”
　　隔壁传来几个女生对话的声音，谭闲转过头去，两个女生正把大大小小的面膜塞进包包里，一个短发俏皮，一个长发及腰，都是面貌不错的美女，而坐在她们对面扎着马尾的女生笑意盈盈。
　　短发女生说道：“吴姐，这次日本好玩吗？”
　　满脸笑意的女生把手机递过去：“喏，我知道你喜欢动漫，我特意去了一趟秋叶原拍了照片。”
　　“哇，吴姐你真好！”女生欢天喜地接过手机，而她旁边的长发女生却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搅着奶茶，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你先看着，我去个厕所。”吴姐笑了笑，起身走了。
　　这时，拿着手机的女生撞了长发女生一下：“人家吴姐给咱们带东西，你怎么爱搭不理的。”
　　长发姑娘没好气地开口：“她不就是中央空调么，给谁都送礼物。”
　　“可是吴姐很好啊，这款面膜可难买了……”
　　“哼，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你可真好骗。”长发女生嘲讽一笑，白了短发女生一眼，“她在那装好人，我才不稀罕。”
　　卧槽，女生之间的互动都这么诡谲吗？谭闲准备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却发现那个马尾辫吴姐折回来了，站在柱子后面捂着嘴，整个眼眶都红了，哭的梨花带雨。
　　片刻后，她又往厕所的方向走，不到十分钟，她又走了出来，除了微红的眼眶，谁也看不出她哭过。
　　她带着笑意重新坐下，跟短发女生聊起了日本之行。
　　谭闲不是没见过好脾气的人，再好的脾气遇到这种事也要爆炸，但现在这个女生都快把自己熬成忍者神龟了吧！
　　“她这样不累吗？”谭闲收回偷窥的视线低下头自言自语。
　　“各自有各自的活法，等她忍不住了，自然会爆发。”漳槐又给谭闲夹了一只鸡爪子，他挺纳闷，谭闲是一只喜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鸟类怎么就喜欢吃鸡爪呢？
　　两人把注意力重新挪回了肉蟹煲上，这些女生之间的修罗场很快就被抛到脑后。
　　肉蟹煲果然没能吃完，谭闲的小鸟胃完全不能塞下四人份的大餐，只得摸着肚皮把剩余的打包回家，争取晚上热一下权当加餐了。
　　吃饱喝足的谭闲领着漳槐迎着凉风在扬安路上走，这条路他并不熟悉，虽然特案组他已经去了多次，却没有仔仔细细观察过这条街。谭闲嘬着奶茶，东张西望，连死胡同也要进去溜达一下。
　　拐角，一个女生静静地躺在地上，差点把走路不看路的谭闲绊倒。
　　“卧槽！”谭闲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把女生翻过来。觉得这个姑娘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不是刚才在吃饭的那个忍者神龟吗！”谭闲把给人取得绰号都爆出来了，他扶着女生的胳膊，觉得到手之处一片滚烫，他赶紧摸摸了女生的额头，果然热的烫手。
　　“她都快把自己烧成傻子了。”谭闲看了一眼漳槐，漳槐撂下电话说道：“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就到。”
　　谭闲觉的这个姑娘简直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明明都快把脑子里的水烧开了，却不找朋友陪着一起去医院，反而脑子欠抽去见那俩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救护车很快就到，谭闲抱着姑娘的包在急诊室外等着，刚才他拿姑娘的大拇指解开了她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准备找她的朋友来帮忙。
　　“喂，你好，我是……”谭闲手忙脚乱地翻出姑娘的身份证，刚才入院登记的时候护士已经找出来了，“你是吴楠的朋友吗？她昏倒进医院了，你方便来一趟吗？”
　　“不好意思，我要上班，你找别人吧。”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谭闲再接再厉，又换了一个手机号：“你好，你是吴楠的朋友吗？她——”
　　“我不是她的朋友。”电话那头迅速打断了谭闲的话，撇清关系后就挂了。
　　谭闲不死心地又换了几个电话号码，存在她通讯录中所谓的那些朋友都表示没空过来，最后是吴楠的上司表示等会儿会派几个同事过来看望，希望谭闲那边先帮忙看着点。
　　谭闲如同梦游一般放下电话，对着漳槐感叹道：“没想到啊，她对人这么好，人缘却这么差……”
　　“没有什么取舍是理所应当的。”漳槐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只会一味的逢迎别人的喜乐，顾及别人的感受，顺遂别人的心意，却没想过在别人身上索取，当人们习惯了从她那里无偿地得到时，就会希望自己是特别的，能因为特别而得到更多。”
　　“当她达不到人们对她的期待的时候，就只剩下对她的怨恨了。”漳槐冷冷地分析着。
　　“她变成现在这样，是咎由自取。”
　　病房里，吴楠缓缓地睁开眼睛，闻着消毒水的味道茫然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
　　“你醒啦？”谭闲在她床边坐下，“你发烧晕倒了，我们把你送来的。”说罢，谭闲把怀里的包塞到她手里，“我看见你的时候包就在旁边，你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吴楠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看着谭闲脸颊微红，捏着手机不好意思的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等会儿医药费我转给你。”
　　“没事。”谭闲摆了摆手，“对了，我刚才用你的手机给你的朋友们打了电话。”
　　霎时间，吴楠的脸色刷的就白了，原本就病态的面容更是毫无血色。
　　“嗯，你的朋友都有事情不能来，”谭闲斟酌着不知怎么开口，“但是你的领导说会派两个同事过来看望你。”
　　“谢谢你。”吴楠攥紧了手机，低垂眼帘掩去了眼眶里的泪珠。
　　“举手之劳啦。”谭闲嘿嘿笑了两声，给吴楠到了一杯水，“你好好休息，别给自己这么大心理负担，该去医院就去，该哭就哭，该笑就笑，别亏待自己。”
　　“谢谢。”吴楠再次道了谢，“我能要你的手机号吗？回头我把钱转你。”
　　“我存了你的。”谭闲吐了吐舌头，给吴楠拨了过去，“我叫谭闲，”他转向后面，示意吴楠，“这是我的朋友漳槐，是我们一起把你送来的。”
　　吴楠迅速地存了电话，对漳槐笑笑：“谢谢你们把我送来，”她转头看着谭闲，“有空请你们吃饭。”
　　这时，吴楠的手机亮了，谭闲斜眼瞄到弹窗界面，上面的logo分外眼熟。
　　吴楠按灭了手机，明显是不想让谭闲看到里的内容。
　　谭闲也没在意，看见从分诊台走过来一个穿西装的青年，意识到这是来看望吴楠的。
　　“好点了吗？老大让我来看看你。”青年跟吴楠打了招呼。
　　谭闲见吴楠有人陪了，也不想一直待在医院里，这里让他有点反胃，总能闻到到一股濒死的味道：“那我们先走啦！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漳槐还是端着一张似是和煦又充满冷漠的脸：“你好自为之。”
　　因公司来了人，吴楠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应付三个人成了生病的她的最大难题，现在谭闲和漳槐要走，她也不好挽留，来不及思考漳槐的话里蕴含的意思，只得点点头：“嗯，回见。”
　　刚出了医院，谭闲纳闷地说：“奇怪，他们公司没有女生吗？怎么派了个男生来看吴楠啊？”
　　漳槐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别问了，答案只会让你更难过。”
　　谭闲突然明白了漳槐的这句话，吴楠作为一个中央空调，怕是会加大马力对公司里的女生好吧？但是她对谁都这么好，只会让尝到甜头的姑娘们觉得她有心机，每个人都不会把她当朋友。
　　做人做成这样，也是挺悲哀的了。
　　就这么慢腾腾地边走边想，谭闲和漳槐还是在傍晚来到之前磨蹭到了特案组。
　　日头正西，夕阳绯红，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大厅里，斑驳的光影里，渐渐渗透出夜幕的晦涩。
　　玲珑和昊阳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沈沉渊还在审讯室里看着那两个倒了血霉的傻瓜蛋，深怕错一错眼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新任务更新了。看来原来的任务如果没完成，接受惩罚后会将任务取消。”沈沉渊将手机递过去，界面上已经没有了丧心病狂想要丢掉茂茂的任务，反而是一个任务领取界面，根据手机定位的城市，展现该在本城市完成的任务。
　　任务零零碎碎的有十几条，根据难易程度进行划分，最难的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刚发布的。
　　“一条白眼狼，只知道索取却不知回报，动不动就甩别人脸色，骄傲的像个公主。每次都捅篓子，却理所当然的叫别人给她擦屁股。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只蛀虫，做一只吸血的菟丝花，还不如杀了干净。”
　　“高级除害任务发布：高笑笑”
　　“任务状态：未完成”
　　“任务剩余领取时间：3小时”
　　“任务失败惩罚：就地抹杀”
　　任务还附上了一张高笑笑的照片。
　　上面赫然是在店里和吴楠一起吃饭的长发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