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冰蓝》寒灯明

64、第六十章

　　提尔斯在见到满大人后没有矫情的摆架子，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向对方示好，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父亲能相信她几分，反正越多越好。
　　他们长得并不相像，这很寻常，满大人是中英混血儿，而父亲又是边疆地区五官立体的非典型东方人，提尔斯的母亲是纯正的英国贵族，基因重组后她的脸全无东方人的特征。
　　但说他们相像没人会反驳，特别是眉眼无情看人的模样，提尔斯自知这种令人反感的神情无法改变，选择了低顺着眼，任凭满大人的打量。
　　他用脸颊贴了一下提尔斯的脸颊：“我真希望现在能拥抱你，亲爱的，但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让你感到威胁——你是怎么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父亲，那条手臂，我很抱歉。”
　　“好吧，你验血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下次见我的时候还是任凭斯塔克砍了我的另外一只手。”
　　她退后一步，低下头用手捂住双眼：“您那个时候是想杀掉他啊，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时刻被死亡威胁。”
　　“听我说，提尔斯，斯塔克不是真的喜欢你，他和他父亲对你的痴迷都是幻觉，你只要再沉入海洋，那种痴迷感就会被锐减到几乎全无，然后他会像他父亲那样娶别人做妻子，然后淡忘你。”
　　她从双手中抬起头来，眼神迷茫：“幻觉？原谅我，父亲，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知识诅咒。圣杯会在宇宙中挑选人们下知识诅咒，那个人会被赋予非凡的智慧，他会来促进星球乃至全宇宙人民的进步。斯塔克父子身上都被下了这个咒语，但他们会本能的对圣杯的力量痴迷，而你身上有着圣杯的同位素。”
　　她把目光转向了桌面的圣杯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只是喃喃自语：“吸引源于海洋。”
　　“什么？”
　　“霍华德在树上刻下的信息，‘吸引源于海洋’，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6颗无限宝石，我猜你应该知道它们是什么，它们分别对应了宇宙的组成部分，但是生命的存在需要载体——海洋，生命诞生于海洋，海洋就是圣杯中的圣水倾倒而成的。如果你沉入海洋的话，那在外界看来你们就是一个整体了，无论是什么探测器都不会找得到你，连你对霍华德的吸引都会被隔绝。”
　　提尔斯垂下目光，把手上的十戒一颗颗取下：“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父亲，你没有双臂，我想这样的话能让我们之间的对话更加平等温和一些。”
　　满大人的目光不可自控的落在十戒上，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不明白，提尔斯，美国队长每一样都比斯塔克优秀的多，而且你们一起度过了最黑暗的时期，为什么你会突然选择了斯塔克？”
　　“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谈这些，父亲。”
　　“那就跟我走，提尔斯，我会补偿你的，十戒帮会是你的新落脚点。你不必处处考虑那些平民，也不用老是看政府的脸色，我会留下罗杰斯来陪你，但是斯塔克不可能，他不是真的在乎你。”
　　提尔斯看起来有些恼怒了：“我把十戒给你，让我带他们走，两清。”
　　“……不，不！提尔斯！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不在乎，真相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你很恨我吗？”
　　“不重要，反正你也不在乎。”
　　他们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提尔斯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她在对着满大人的时候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外露。
　　她满脑子都在循环他们之间的相处，他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苍老过一分，只是胡子蓄长了而已。她能透过满大人的面容看到以前的场景——颜色各异的液体在试管内翻腾着，潮湿阴冷的地下室，冒着寒光的针尖刺穿自己像鱼一样冰冷又细嫩的皮肤。
　　满大人以前从来没和她交流过，一句话都不说，不然她怎么会听不懂人们的语言，怎么会把那些本想把她抱回家抚养的年轻夫妇杀害。
　　委屈、愤怒、悲哀、仇恨，还有一些夹杂在其中的对父爱的渴望和幻想，提尔斯握紧拳头，极力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在深吸一口气后睁开悲凉的蓝眼睛，失望的望着满大人：“够了，我们彼此坦诚一点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的命。”
　　“绝不，我只剩下一条性命，我答应过别人要把它留下。”
　　“一条？！你整整有九条性命！”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在乎那些性命。”
　　满大人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眼睛盯着提尔斯：“那我换个条件，我要你和罗杰斯的孩子。”
　　她皱起眉头，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莫名的烦躁恼火：“哪来的什么孩子？”
　　“现在没有，但我要你孕育他——我知道你对你的未婚夫很忠诚，我会准备好让你们做试管婴儿。你会在这里怀胎十月生下他，然后我把你送回斯塔克身边，永远不找你们夫妇的麻烦。”
　　“……你做这种事情，除了羞辱我们三人，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完全可以当成，我就是想要羞辱你们。”
　　提尔斯抬起双手，本来放在桌面上的十戒顺势而起，却没有安分的套进她的手指之中，而是飘忽向满大人身边，他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公爵，我在克拉府里偷出一个婴儿都无人发现，何况是让十戒听命于我的方法呢？”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满大人。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其实我早该妥协了是不是？只是生一个孩子而已，安东尼因为对圣杯的痴迷，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像我父亲那样，明知我母亲有孕仍然选择娶她，还留下了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感谢这对夫妇，感谢我的母亲选择了生下我，直到今天，我才后悔自己的诞生。”
　　“如果你带走我是因为真心爱我的母亲，那也一定知道，她的死亡是对你的殉情，自杀这个行为代表了她对你的忠贞。现在我也明确的告诉你，生命和忠贞，我选择忠贞，你既然要我的命，就自己来拿吧。”
　　满大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到门口让守卫给自己接上两条机械臂，并且让他们带了两把剑回来。
　　一种一把剑看起来十分华贵，就算许久不用也不难看出工匠的用心，剑柄处的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仍然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只是最中间主石区是剩下一个凹槽，看起来原本的宝石被人挖了下来，最让提尔斯在意的是剑身的字体：克拉。
　　另外一把剑实际上更像是一把长刀，看起来十分的沉重，剑身的另外一端是参差不齐的锯齿，像一根根锋利的狼牙，只是握柄处突兀的镶嵌了一颗大宝石，闪烁着惨淡的红光。
　　她马上反应到那颗宝石是从克拉剑身上挖下来的，家族史的记忆马上明朗起来，那颗宝石是亚历山大变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克拉家得到了，被改造后称作“复仇”。变石的主人如果再打斗过程中被人伤害，那么施暴者的身上也会和变石持有者得到同等的伤害。
　　她理所应当的拿到了那把华丽却无用的剑，满大人握着重剑，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你母亲就是用你手上的那把剑自杀的，而你父亲呢，就死在我这把剑上。你差不多一生都是个战士，我可以陪你玩完最后一场战场过家家——可惜，你看克拉家族史很认真啊，知道了这颗石头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