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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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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斯叹了口气,把信纸钉在墙上,用笔做了几处标记,现在事情有些眉目了,却要倒回起点去挖樱桃树下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站在托尼面前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脑子里的声音炸的她频繁耳鸣,她无法克制自己回想起那个孤岛,还有孤岛上传入自己脑中托尼的那些情感。
太张狂了,她明明告诉过他只要含住海蓝宝石,他的所有思维、记忆和情感都会悉数流进她的脑中,然而他居然选择把宝石吞下肚中。提尔斯让自己脱离轮椅,摔在地板上,侧身躺在地板上蜷缩起来,她想用自己的脑袋撞地板,但是脑震荡过后失忆的东西还是会被那位教授找回来的,自己体内具有强大能量的元素也会变成个迷。
提尔斯的耳朵紧靠着地板,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心跳声,这是第三次她听到,或者说是意识到自己真正活着,孤岛上的那次她或许能自欺欺人,这次她要拿什么掩埋越来越吵的心声?
她咬着下唇,回想自己读过的那些书来分散注意力。
马克思说的对,唯有爱情和咳嗽无法掩饰。
莎士比亚写了什么东西,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爱情的黑夜有正午的阳光。
无论是什么人,是战场上的将军、政治家、国家的领导者、穷困却浪漫的诗人、音乐家、科学家、教授、修女……他们手下的那些文字,一路过有关于爱的话题,她的思绪就不住的飘向远方。只是他们的爱情,无所谓快乐或悲伤,浪漫或冷静,正如玛利亚和霍华德不敢插足托尼的生命,她也不敢。
她要战死,踏完九次通往地狱的门槛,情感是动摇誓言的唯一因素,而她的生命早就是由那些大大小小的誓言所支配的了。
她听到了敲门声,但却自暴自弃似的赖在地上不动,闷声说了句:“进来。”
汉克、查尔斯和埃里克一进门就看到了死尸状的提尔斯,查尔斯拍了拍旁边两人的肩膀,划着轮椅上前:“你知道吗,提尔斯,一般人是不会选择趴在地上思考的,除非你是从轮椅上摔下来上不去了。”
提尔斯应声动了动,把侧身变为仰天,紫罗兰色的眼睛轻飘飘的看向拿着托盘的汉克,又定在查尔斯的脸上,等待他们之中有人来解释一下托盘上的大头针是拿来干什么的。
查尔斯也跟着她看向汉克,后者急急忙忙的把托盘扔在椅子上,扶提尔斯起身回到轮椅上,并迅速做了自我介绍:“你好,卡文迪许小姐,我是亨利·菲利普·麦考伊,大家都叫我汉克。请你不要担心,这个药剂是用来促进你体内的修复机能的,打完以后躺一个晚上应该就能正常行走了。”
查尔斯:“汉克,或许你该告诉她这个药剂的副作用。”
这句提醒让汉克看起来有点失落:“是这样的,卡文迪许小姐,这个药剂会抑制你的天赋能力。你可能没办法继续控制重力,而且这个针剂是要一直打的,中断的话提前修复的骨头和内脏会裂开,相应的,能力也会回来。”
查尔斯拿起针头把玩:“真让人怀念,我有段时间也一直在打这个东西。那种感觉很好,脑子里没有别人的声音。”
他把针放在提尔斯手上:“打不打由你来决定,提尔斯,你明天可以准备一下,后天我们就出海,弄明白你和海洋之间的联系。”
提尔斯的手紧紧抓着针剂,甚至让他们觉得她是要捏爆它了,最终她只是叹了口气:“静脉?还是肌肉?”
后来是汉克帮忙打在了提尔斯的腿上,第二天又打了小小一针来巩固,到了第三天就是出海的日子。查尔斯和埃里克考虑到提尔斯身份特殊,复仇者联盟又已经知道了她失踪的信息,建议不用交通工具出行,直接由埃里克送他们过去。
埃里克穿上了那身有金属马甲的衣服,但是没戴头盔,把两个坐着轮椅的人连带自己一起控制起来,飞行途中还不满的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查尔斯,你完全可以叫闪烁把我们传送过去。”
查尔斯:“埃里克,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闪烁万一直接把我们穿到海上了呢?我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去过大西洋,知不知道哪里有荒无人烟的岛,而且提尔斯的存在越少人知道就越好,不是吗?”
埃里克鼻尖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直到他们三人落在了一个孤岛上,提尔斯才开口询问:“教授,我要怎么做?”
查尔斯耸耸肩:“问我做什么,你才和海洋有联系,要不你试着叫一下它,看它会不会回应你。”
埃里克:“所以?我们现在是白跑一趟了?”
查尔斯:“怎么可能,我是确定了提尔斯和海洋有联系才千里迢迢跑过来的,你看这些资料,”他翻开手机,里面是昨天记录的提尔斯的死亡时间,每一个时间后面都有一长串事件。
提尔斯接过了手机,听着查尔斯的唠叨:“你对海洋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海啸、风暴潮、海冰、赤潮等等都有波及,这些列出来的灾难都是没有被预测到的,发生的速度极快,但是持续时间都不长——当然赤潮的影响还是在的。总之跟你的死亡和重生时间都很契合。”
“但是这些不是最主要的,我怕的是,你的情绪波动会不会影响到海洋。”查尔斯换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神情严肃的看着提尔斯:“我知道你是个控制情绪的高手,那么,你介意我对你稍作控制吗?”
提尔斯摇摇头,把目光看向平静的海面,听着脑海里查尔斯催眠似的嗓音:我要你找到,愤怒与宁静之间的那个点,它会让你专注,让你爆发意想不到的力量。
她脑中浮现了漫着硝烟味的军营,脚下的军靴踩在士兵们裸露的骨头和内脏上,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嘴里的雪茄亮着一点孱弱的光,那点光照亮了旁边史蒂夫的脸。他看着他,拿走她手上的烟斗摇摇头:不是这个,太宁静了。
场景突然消失,她的手上握着伞,蝰蛇丑陋的脸慌张到扭曲,把绑着老管家弗莱德的柱子往自己的方向一移,伞尖把管家的头捅了个对穿。提尔斯把柱子往前一推,蝰蛇受击后闷哼一声砸在墙上,她快速上前掐着蝰蛇的脖子,蝰蛇却狰狞的笑起来:是这个吗,小女孩?你不觉得你太愤怒了?
提尔斯闭上眼,再睁开是有着海鸥的蓝天,她翻身起来,发现自己刚刚躺的地方是巨大的绿幽灵水晶矿,她时刻能感知到海蓝宝石传来的东西,在没有来得及辨别方向就往海滩狂奔。
托尼就在那里,旁边是金红色的钢铁战衣,海水一下一下的拍打到他赤裸的小腿上,她想停下脚步了,想往回跑。托尼突然转头看向她,跑到她身边后笑着用鼻尖蹭她的脸,抱她入怀,和她亲吻。
查尔斯适时中断了连接的思维,试图看到这个小姑娘羞涩发红的脸,但当提尔斯转头看向查尔斯的时候面色如死灰般惨淡,紫罗兰色眼睛折射出的不是甜蜜,而是无边无涯的恐惧。
她带着点布鲁克林的口音,嗓音华丽低沉,但打颤的牙齿出卖了她的情感:“查尔斯,你知道我的愤怒和宁静之间的点是什么吗?是恐惧,旺达给我看的所有片段中,我最恐惧的,就是你刚刚给我看的东西。”
她一步步往后退,退到海面,所有溅起的浪花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变成冰珠,她的嘴角神经质的抽动起来:“你想看我能在恐惧下能干出什么事情,我想你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提尔斯已经站在离岸边8米开外的位置了,海水以她为中心结成厚厚的冰面,向下和四周扩散,鱼类像是受到某种召唤一样向孤岛前进,上岸后垂死翻腾,窒息后又被海浪卷走,海豚发出哀嚎一样的声音,开始互相攻击起来。
查尔斯和埃里克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埃里克伸出手,提尔斯茫然的跟着自己的双手在冰面上滑行,海底的水草突然上前,把提尔斯往海里拖。
埃里克和水草在做挣扎,查尔斯试图进入提尔斯的脑子,结果她的脑子又开始变得混乱不堪,脑中的声音多到让查尔斯耳鸣起来,他捂着脑袋大喊:“提尔斯!快醒过来!那些事情不是真的,都是幻象,你想想看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提尔斯稍微恢复了神志,缠在腰上的水草在她的目光下怯生生的离开并沉入海底,冰面却开始四分五裂,埃里克马上把她吸了回来,稳稳的抓住其中一根金属臂,担忧的问:“你还好吗?”
她抽出了手臂,把凉凉的金属贴在自己的脸上,深呼吸:“还好,刚刚感觉起来像是溺水,隔着一层水听你们说话……我现在是在发烧吗?”
查尔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在发烧,好了,埃里克,带我们回去吧。提尔斯看起来不能再吹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