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冰蓝》寒灯明

36、第三十二章

　　尼克终于踩着厚厚的雪抵达这座阴森的基地，提尔斯落地后几乎摔倒，尼克帮着她调整着平衡，确保她能走动后就朝飞机那边走去。
　　她听到打斗声，皱了皱眉头，习惯性的想抽根烟，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手可以去拿烟了。小斯塔克送给她的伞也被遗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还好这根没有任何用处的左臂上还缠着象征着她身份的蓝柱石，也能让她感应到小斯塔克戒指的位置。
　　情况简直不能再糟了，史蒂夫只能对托尼大打出手，又不敢太使劲，三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听到一阵阵上楼的脚步声，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眼上，这个时候泽莫找上门来或许都可以制服受了伤的他们三人。
　　但是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他们宁可看到的是泽莫——提尔斯周身都覆盖着一层薄霜，干涸的血液也遮不住皮开肉绽的伤口，本来长到拖地的黑发只剩下六分之一都不到的长度，头发一部分被烧焦，一部分被锋利的刀切的笔直，对应着背上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没了右臂的提尔斯走的很吃力，上完最后一层阶梯后因惯性直直倒下，史蒂夫匆忙的扶住她的左臂，左臂马上因为他的抓握而突出一大块骨头。他哪里还管得着刚刚还在和别人打架，丢了盾牌就抱住她残破的身躯，希望能让提尔斯像冰块一样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她的视线在三个人之间轮转，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牙齿打颤的声音和外面的风声混杂在一起，史蒂夫以为她是冷，抱她抱的更紧了些。伤口的挤压让她感到痛，那些再也没办法抑制的感情让她更痛了，像是心脏被撕了一个大口子。
　　提尔斯眼眶微红，两行泪水流了下来，划过结霜的脸，留下了粉红色的泪痕。她从来没感觉那么痛苦过，哭泣带来的胸口起伏撕裂了一道又一道伤口，脑海里那些深埋的记忆一点点浮起来，她头疼到用脑袋撞开了史蒂夫，向着冰冷的地板一遍遍砸着自己的脑袋。
　　托尼从有着加热器的机甲中走出来，抱起了提尔斯，用温热的额头抵着提尔斯微微泛红的额头。她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几乎要撑不住鼻音，即使有几次失声，在不断的咳嗽和呜咽中还是不断说着：
　　“都是我的错，斯蒂文，我是个混蛋……那天在火车上我是疯了，我和那几个饭桶打架，还故意受伤，为了让我的谎言更加真实。我明明可以救你的，詹姆斯，我知道我一定可以救你，但是我看你摔下去以后居然有点高兴，我对你又恨又嫉妒。”
　　“我要是那个时候救你了，你又怎么会被苏联军带走，被改造成那样的人……我才是原版的冬日战士，那些事情应该是我去做的，你的父母应该是被我杀掉的，安东尼，你杀了我吧，他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我要是在那条巷子被打死了就好了……”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头撇向另一边咳出一大片鲜血，她的视线模糊，脑袋发昏，流着眼泪，用近乎祈求的眼神望着同样眼眶发红的巴基，“求你了，你们三人，谁都好，杀了我这个导致今日局面的罪魁祸首吧。”
　　托尼的眼泪落在提尔斯的额头上，他抱起她来，吻了吻她的左眼：“提尔，如果你敢在今天死掉，我就和罗杰斯彻底绝交。你自发败坏自己名声的账我还没有和你算，你明明知道我爱你，还让媒体散播那样的信息。你要活着，等着我们找你算账，不只是我，你的好队长，队长的小女朋友，都要向你讨个说法。”
　　托尼啰啰嗦嗦的说着话，提尔斯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被强迫着回应一两句。史蒂夫和巴基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痛苦，史蒂夫咽了口水，心痛的闭上眼睛：“……我认识她那么久，从来没看过她哭，我再也不想看见她那个样子了，绝望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巴基也叹了口气：“掉下火车是我的疏忽，把我改造的是九头蛇，她哪来的罪无可恕。茶为我做了很多，我有很长时间都留在克拉老宅做清空洗脑效用的治疗，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地板上突然有个东西嘀嘀嘀的叫起来，史蒂夫按了那个耳机的接通键，萨图的声音传来：“您好，巴恩斯先生，我是克拉老宅的新管家萨图，现在奉主人之命来接您回老宅进行治疗，希望您已经拿到记载着洗脑词的红本子了。”
　　“……是的，你在哪？”
　　“就在基地背面。”
　　巴基挂断了电话，闭上眼睛：“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你们这么做。”
　　“别难过了，巴基，”史蒂夫扶着他走向小门的出口，“我们等小茶醒来后就去见她。”

　　可是醒来对于现在的提尔斯来说已经是件奢侈的事情了，手术持续了整整68个小时，中途换了9波医生，等到特查拉带着两条振金手臂过来又花了8个小时接上断臂并测试反应。
　　手术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史蒂夫都已经救出了被困在深海监狱里的不签署派，现在不签署派都在手术室外等着了，谁知道等了多久，红灯终于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的主刀医生拿着长长的清单。抬起眼睛看了一圈的复仇者，奇怪的开口：“病人的家属呢？”
　　在一群超级英雄凶狠的注视下，医生缩缩脖子，认命的向一众“亲属”汇报：“病症按从头到脚的顺序汇报——我知道这样念很奇怪，但是这姑娘身上没什么好肉了。”
　　“重度脑震荡，目前的情况来说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后颈处严重灼伤，疑似烙印；胸口上部刀伤深三厘米，长十二厘米；胸骨骨折导致气胸；肋骨共12对断了7根；肝破裂；左臂已做截肢处理；多处肌肉拉伤和肌肉撕裂；多处粉碎性骨折；5处枪伤；统共31处刀伤……”
　　皮特罗不安的擦了擦手掌，制止了他说下去的意愿：“活得下来吗？”
　　“……对不起，请看开一些。她送来治疗太晚了，本来身体也并不好，经常熬夜，不定时进食。而且求生欲望很弱，就算活的下来也很可能是植物人。”
　　托尼通红着眼，烦躁的搔了搔自己的乱发：“是谁送她过来的？谁让她来莫斯科的！！！”
　　尼克起身，在所有人不解和震惊的目光下狠狠打了托尼一拳，然后再转身往史蒂夫的脸上打了一拳：“是我送她过去的，你怎么不想想她是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她骗了你们很多事情，偷拍亲密照上传是一件事，也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在联合国拟定《索科维亚协定》的时候她就去参与了，她力挽狂澜才说服那些人不公开你们的真实身份。”
　　“一个没有原住民的星球需要她管理那么多天？你们内战正酣，把复仇者的职责完全放在一边，只留下她一个人打击罪犯。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让那些受害国撤销对复仇者联盟的控诉，进贡宝石，为各国政府办事。昔日那个穿着一身正装，叼着烟斗的公爵，又回到了上世纪的境地，穿着脏兮兮的黑袍弯腰一遍遍叫那些人‘老爷’。”
　　“她整日奔波，一边收集着各国的政治丑闻，一边记录官员迫害她的证据。我们都知道提尔斯长得漂亮，也有不少用下半身思考的高层在打她的主意，我以为她会甘心承受的，结果没有。”
　　尼克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问出口了以后你们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一些人紧张的舔舔嘴唇，等着他说下去，尼克只是走到娜塔莎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娜塔莎皱了皱眉头，之后立马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忍心的捂住了嘴，绿色的眼睛浮上一层水雾：“老天……不是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姑娘摸了摸自己的下腹说：‘这个地方不行，是要留给娜塔莎的，她是个好姑娘，不能用脏了的东西。’她叫我回去后就把她的生殖器移植给你，然后杀了她。我现在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