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鬼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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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冬梅，夏蝉与顾烟娘同睡一张床榻。
三人躺着说着些小时候的趣事，上一次这般还是在顾烟娘八岁之前。
那时候的顾烟娘胆小怕黑不敢一人入眠，又不喜乳娘陪着，觉得有人管着她。顾父便挑选了冬梅，夏蝉两人放在她身边。
自小相伴的情意，哪是那么容易说忘便能忘的。
顾烟娘心知夏蝉为何突然提这些，是想告诉她，不管如何她们会陪着她一起的。
“对了，小姐，你与五皇子的徐侧妃相熟吗？”夏蝉似是突然想到，开口寻问道。
顾烟娘闭着眼，脑里浮现出与徐香娘相处的那些过往点滴，心头有些发堵。
沉默了一息后，回道：“不熟，怎么了？”
“你驾车离开那日，她的婢女找上了我，说徐侧妃想见你一面。”
夏蝉也觉奇怪，她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若是小姐相熟的朋友她怎会不认识？
且那徐侧妃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知道小姐在哪里的？
顾烟娘坐起了身，看向夏蝉有些许急切的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夏蝉也坐了起来，摇了下头。
“是不是一个嘴角长了颗大黑痣的丫头？”冬梅跟着坐起，出声问着夏蝉。
“你也见过？”夏蝉惊异道。
“见过的，是来询问阿娘的。不然我如何能知晓你们瞒着我小姐的事情的。“冬梅说完，没好气的锤打了下夏蝉的胳膊，一起长大的姐妹，竟敢瞒着她，没有丁点义气。
顾烟娘眉眼含愁，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
若不是夏蝉发现她手用力扯着裘被，轻摇了下她的胳膊，说不准裘被此刻能被她给扯烂了。
“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夏蝉擦觉顾烟娘神情不对，担忧的问道。
过了盏茶的功夫，顾烟娘方才与两人讲了她丢的那两万两银子的事情。说完之后，她又把沈景熙猜测三七他们身上的迷药也与徐香娘有关也讲给了她们听。
说到迷药，顾烟娘便不由得头皮发麻。
沈景熙那家伙也不知如何捣弄出来的东西，她半个时辰前还听到隔壁三七他们屋里发出非人的惨叫声，不说只要泡进烈酒里便会没事儿么？
“你们回京都城后，就当什么都不知，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便好。”
看着有些急着想插话的两人又道：“我写了封信，你们回去便带着它去找我爹，他会安排你们做事的。”
“小姐，那徐侧妃会不会对你不利？”夏蝉觉得事情太过奇怪，忧心的再次问道。
“应该———暂且没有的，若是她想要我性命，在牢房里或者现在都可以动手的。”顾烟娘不知徐香娘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她除了多提防些，也没其他法子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徐香娘缺银子。
若是她真的有心想阻止凤凰城的瘟疫，只要她与皇帝或者五皇子讲上一两句，至少可以减少凤凰城方圆百里不小的损失，且还可以立功。
但她没有，她在囤粮。
翌日一早，顾烟娘让三七他们把抱着她哭唧唧的夏蝉，冬梅送回京都城。顺便让他们转告顾二伯再多囤些烈酒运往凤凰城附近，越多越好。
这还是昨夜沈景熙的话点醒了她。
烈酒，是可以防杀瘟疫的。
记忆里在凤凰城，她便经常见沈景熙在他们呆的周围洒烈酒。
不能囤草药，烈酒该是可以囤的吧。
昨晚一夜未睡的顾烟娘晃着昏沉沉的脑袋，与大嫂黄顺娘说道：“今日我们还能出去再逛逛么？”
这海城她来来回回的赶车，还没逛过呢。
银子昨日她在弟妹那瞧见了，有不少，估摸着能有一千来两。
该是够她们三逛一圈码头，买些舶来品的吧。
或许是昨日太累的缘故，钱班头带着几家人都从驿站走了，四弟妹张颜娘还没走出房门。
“也行，四弟妹也说要把那些碍眼的银子给花光。”黄顺娘轻叹一声说道。
想到那些银子是如何得来的，换做是她，怕是也不想留着它们，估摸着四弟妹以后对赌坊都有了阴影。
三人驾着车出驿站时，遇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张父。依旧穿了一身艳丽的衣裳，上前丢给张颜娘一个小包袱说道：“留着防身用，遇到危险直接甩出去即可。”
说完，便转身走了。
当四弟妹冷着脸打开包袱时，顾烟娘倒吸了一口气。
老天爷，果真是它们。
逛完码头玲琅满目，眼花缭乱的各式精美舶来品，散尽了银两后，张颜娘心情好了不少，赶路时甚至坐在驴车上唱起了小调。
虽说她唱得没几个在调上，惹得两嫂子堵起了耳朵。
但她心里却痛快极了，喊道：“哈哈，这般活着才是自在。”
到了落脚点给沈景熙他们送午饭时，张氏与三人交代，买些女子月信期用的东西，说是申家人要采买的。
申家第一次与妯娌三人打交道竟是采买这些，倒是挺让人意想不到。
月信，这也让顾烟娘想起记忆里的一些事儿，在心里与自己说道：“四弟妹的身体此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记忆里四弟妹躺在血泊里的场景，让她不由打了一寒颤。
与身旁的沈景熙说道：“沈景熙，帮四弟妹诊诊脉。”
沈景熙不解其意，但也没多问，让张颜娘伸出了胳膊。
等他诊完脉后，神情便有些捉摸不定起来。
扫了眼正与四弟妹嬉笑的张景睿后便与张氏低声说：“四弟妹有了喜脉，但是很不稳妥。”
张氏一脸愁忧，问着沈景熙：“能保住吗？”
“不能，即便留在京都城，也不能留。”沈景熙轻叹一声回道。
他想不到有一日竟能诊到山中师傅所说的‘鬼胎’。
与张氏说了些‘鬼胎’的事情，让她与四弟妹好好谈谈。
尔后与顾烟娘交代道：“四弟妹身子有些异样，需要好好养身子，一会儿我给娘子张方子照着上面采买便好。”
“沈景熙，会没事儿的吧？”顾烟娘轻声在沈景熙耳边问着。
沈景熙点了下头。
后又鬼使神差的帮顾烟娘号了下脉，反复确认脉象正常且才放下心来。
婆母张氏不知是如何与四弟妹说的，顾烟娘瞧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
心想，该是无碍的。
低头便与怀里的茜茜聊了会儿天，小丫头抱着碗鲜汤不撒手，说了很多她似懂非懂的事情来。
“阿娘，那个坏婆婆昨日又打了人，一巴掌下去，袁家十五娘子便吐了血。”
“阿娘，那个怪婆婆又带着那个讨人厌的馋鬼来抢我们的吃食，好在昌宝哥哥聪明，让我们都吞进肚子里了。”
“阿娘，宣宝弟弟又多了颗牙齿呢。”
“阿娘，轩宝哥哥又跟人干架了，这次他赢了耶。可祖父把他口袋里的栗子糖给了我跟阿姐，嘿嘿嘿。”
“————”
絮絮叨叨的，极开心的与她分享着自己的见闻。
等钱班头喊着让人走时，她才抱着顾烟娘的腰，央求道：“阿娘，我们想吃鱼了，要吃大大的鱼。”
顾烟娘好笑的问：“为何突然想吃鱼了？”
她可不晓得沈家有人爱吃鱼的，他们一致的追求，肉。
“那个金家馋鬼说的，海城里有那种大大的鱼，说我们定是没吃过的。”茜茜嘟着小嘴，很是不高兴。
因为他们确实没吃过的，她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呢。
她想不出比她爹还重的鱼得有多大呀。
问了祖父祖母，他们只是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没甚好吃的。”
可轩宝哥哥说那个馋鬼能提起海城的大鱼，那定是很美味的，不然怎会让馋鬼拿出来炫耀呢。
茜茜觉得轩宝哥哥说的极有道理。
顾烟娘应了下来，赶着骡车一路打听到了一个经常出海的渔村，说不准能让茜茜晚上便吃到她口中说得很大很大的鱼。
她也曾听丁大厨讲过不少海城这边的美味。
就连这里沙滩边上散落无人捡起的海草，也是丁大厨眼里不可多得食材。
看着顾烟娘向村民买了不少晒得干巴巴的海草，黄顺娘面露狐疑：“这是吃的？”
顾烟娘‘嗯’了声。
张颜娘在沙滩边捡着贝壳，捡到好看的还举起来回头与两嫂子喊道：“看，是不是很神奇。”
这个小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少，四周有很多与她们一样，过来想采买新鲜大鱼的人，他们告诉顾烟娘几人海城这边很多富贵人家都爱极了这海里的大鱼。
那鱼味道极是鲜美。
其实海里的大鱼顾烟娘是吃过的，顾家二伯与五叔常年在外跑生意，时常便会带回不少新奇没见过的东西回来，她只记得腥味儿比寻常水里的鱼重，没他们说得那么好吃。
亦惑许是顾家厨娘厨艺不行，也说不准的。
等到顾烟娘见一只大渔船靠近码头时，她急哄哄的与采买食材的人一起围了上去。不知是谁脚歪摔倒在地，她被拉扯的整个身子向前扑，幸而有人好心拉了她一把。
顾烟娘露出感激的笑脸：“多谢———”
等她瞧见好心人的面容后，笑脸僵住了。
他怎会出现在这？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鬼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