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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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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分开没多少日子,再见却恍如隔了好些年。
顾烟娘心头酸楚难受着,轻拍着抱着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两人。
眼眶里打转着泪花,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不能哭,顾烟娘与自己不停的说着。
她若哭了,一会儿如何还能开口无情的赶冬梅,夏蝉回去。
约过了盏茶的功夫,
冬梅,夏蝉两人方才抽泣着放开了顾烟娘。
顾烟娘佯装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冷言道:“与你们说过的,留在京都城。我对你们有安排,怎就不听?”
冬梅憋着嘴,不作声。
夏蝉倒是想说什么,但张着嘴却又不知如何说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小姐都与她们说了。
“明日一早,你们便回京都城去。”顾烟娘转开了脸,退了两步,背过身子接着说道。
她呀,此时不太敢看冬梅那双似被抛弃,满是委屈的红肿水汪汪的核桃眼。
夏蝉聪慧,可这冬梅———冬梅她也很是不舍。
“小姐,你别赶冬梅走好不好?”冬梅跄踉几步到了顾烟娘脚边,抱紧她的小腿哭求着。
夏蝉抬起头,红着眼眶也看向顾烟娘。
似乎只要顾烟娘开口应了冬梅,她也要跟随着一起走的。
“你们还当我是你们小姐的话,便明日一早回京都城去。”顾烟娘蹲下身子,拉着两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再次说道。
冬梅泪珠子‘啪啪’的砸在顾烟娘的手上,让她想吐出更狠的话噎在嘴角,说不出口。
“我——我人虽去了源西,可京都城的铺子也是要开的呀。没你们在京都城帮忙看着,天南地北路途遥远的,我也不放心让别人守着。”
口中说着忽悠二人的话,说着说着,顾烟娘觉得这法子似乎不错。
说不准以后她能把源西与京都城连成出一条生路来。
若是以后银子足够多了,她便修一条商道,给源西的百姓谋一条出路。
源西冬日里其实景色还真挺美的,壮丽山河,地大物博。与之接壤的外族也有很多新奇的物件儿,她觉得定会惹不少京都城的达官显贵之人或学子的喜爱。
“小姐,你别又诓我们。”冬梅抹着脸上的泪珠子,有些不信的气呼着道。
“没——我何时诓骗过你们?”顾烟娘气瞪着杏眼,似乎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她心虽虚,但是气势要足足的。
冬梅‘啧啧’两声,尔后似又想到了她家小姐的性子,嘿嘿的露出难看的讨好笑脸,生怕小姐一不高兴,又要赶她们走。
夏蝉紧抿着唇,眼睛很不信任的打量着顾烟娘,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个什么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顾烟娘一个不经意的细小动作,夏蝉便能猜出个七八分她的心思来。
“真的没诓骗你们,你们也知晓我能去的地方只有源西。”顾烟娘有些头疼,解释不清她此时是真的有了心思在京都城开铺子做生意的打算了。
等顾二伯把粮食脱手后,她便把自己的嫁妆铺子给赎回来,铺子不是便又有了嘛。
顾烟娘说去源西,两人是信的。
“三七他们现在跟着我呢,不信的话你们回头瞧瞧。”顾烟娘看向冬梅,夏蝉,身后浑身上下青紫不一的三人,心里头觉得张颜娘的爹可真不是啥好东西。
明知道是她们的人,还下这么狠的手。
“三七呀,你们没事儿吧?”顾烟娘关心的出声寻问道。
三七摇了摇头,倒是茯苓冷哼了一声,“还死不了。”
白果见到冬梅,开心的问道:“冬梅,你如何来的?”
倒是对夏蝉爱搭不理的。
顾烟娘好奇的打量着二人,觉得有些不寻常。
顾府里的丫鬟小厮都爱与夏蝉相处的,很少有人会来寻爱木着张脸的冬梅玩儿。
“跟着镖车来的。”冬梅木纳的回了句,一个眼神都没给白果。
看得顾烟娘又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出去看大夫是要花银子的,他们有沈景熙这个现成的大夫在,不用白不用。
正好她瞧见钱大同站在不远处打量着这边,于是便大声的冲着他藏的地方喊了句:“钱班头,能否帮忙把我夫君给叫过来。”
钱大同尴尬的回了句:“———好。”
一阵慌乱的‘哒哒’脚步声传进耳朵里,惹得顾烟娘勾起了嘴角。
嗯,她就是故意的。
“夏蝉,你为何也要一起胡闹。这时候不呆在家绣嫁衣,瞎跑什么。”顾烟娘板着脸,开始叨叨的念着,两个丫头,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小姐,我———-”
“小姐,要怪便怪冬梅好了。”冬梅很是讲义气的把话给截了过去。
“呃———你还是算了,说啥都说不通。”顾烟娘倒是想训几句来着,可心知纯属浪费口舌,说也白说。
沈景熙过来时,便瞧见自己娘子与两个丫头说着什么,小嘴巴巴不停。
时而露出开心一笑,时而又怒气冲冲的瞪着两丫头,时而又皱起眉头,看着很有生命力。
“沈景熙,三七他们受伤了。”顾烟娘指了指靠在一处的三七他们说道。
被点了名,三七站了起来,先是给沈景熙行了一礼。尔后有些许紧张的说道:“姑爷,我们没啥事儿,都是些皮外伤。”
沈景熙招手让三人坐下,逐一号过脉后,脸色微变,问道:“你们是被用了药迷晕后才被打的?”
茯苓很是气愤的回道:“姑爷,那些人真是阴险,打不过咱们便用阴招。”
“怎么了?”顾烟娘走到沈景熙身边轻声问道。
“这个迷药有些不寻常,若是不知其解法的话。他们每夜子时便会全身痒痛难忍,倒是要不了命,每日忍上两个时辰便好。”
沈景熙给了顾烟娘一个安心的眼神。
每日子时便要发作?这也没几个时辰了?
“沈景熙,你有法子的是不是?”顾烟娘又问道。
三七他们是顾家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折磨,她于心不忍。
更何况三人还因着她弟妹张颜娘才着了赌坊那些人的道。
“这药是我配出来的。”沈景熙又抛出了句。
顾烟娘瞪大着杏眼看向沈景熙,心里喜忧参半,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
“是放在德宁侯府里的那些吗?”顾烟娘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
毕竟德宁侯府里放着一屋子的药物,都是沈景熙平日里瞎琢磨弄出来的。
可那些瓶子只有编号,根本没写着是什么东西?那些人是如何知晓怎么用的。
“不是。”
停顿一息后,沈景熙又说道:“是我留在山上的东西。”
他出山已有好些年,山里如今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
他的那个师傅可不会让人随意的动他东西的,更确切地说不会让任何人动他们师兄妹的东西。
“姑爷,要不先配解药吧。”冬梅突然出声说道。
“没有解药。”沈景熙勾起唇角,笑出了声。
“啥?”
顾烟娘几人同时出声,没有解药三七他们该如何是好?
“去多买些烈酒,三人蹲进去泡上半个时辰便没事儿了。”
沈景熙拉着惊吓住的顾烟娘坐下,又交代了句:“哦,忘记说了,烈酒要烫热些,不然的话没啥用处。”
“沈景熙,你是魔鬼么?怎么想得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的。”顾烟娘没好气的吐槽道。
“觉得有趣。”
等三七几人走后,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沈景熙方才回答她。
“————”好吧,有趣。
顾烟娘是没看出来这折磨人的东西哪里有趣了。
“娘子,凤凰城里怕是也会有我师兄妹出现。”沈景熙觉得还是与娘子说了比较好,提醒她还是别打着草药生意的主意了。
那个徐香娘怕是早已想出了对策。
“你的意思,是徐香娘把你师兄妹给请下了山?”顾烟娘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心里不知为何的有些难过,若是如今的徐香娘是个先知,那记忆里与她一起走过源西的徐香娘又去哪里了?
“我也是猜测,或许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的师兄妹有人拿着他的东西下山却是真的。
是谁?
他却有些猜不出来。
他怀疑可能是徐香娘,是因为东西出现在了张家的赌坊里,而张家正是五皇子生母的家族。
事情这么巧合?
沈景熙是有些不信的。
而最让沈景熙生气的是,他的那些师兄妹也根本不知他制的那些药物的解药。东西流到外面,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他种的因,别人惹得祸。
怎么收场,他也不知了。
“沈景熙,你留在山上有多少这种——这种有趣的药物?”顾烟娘吸着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算多。”想了好一会儿,沈景熙才回答。
“不算多是多少?”
“就我放在德宁侯府屋子里的一半吧。”
他也没在山上呆多久,且大多数日子都跟着师傅在学习医术,没空玩这些东西。
“一半?!”顾烟娘惊叫出声。
沈景熙‘嗯’了声。
“沈景熙,你———”这是要祸害多少人啊!
这句话顾烟娘看着沈景熙那张沉闷不乐的脸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