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断衡阳（怀玉公主同人）》琵琶桑柔

10、第九章：共婵娟

　　“皇额娘，我今天去看了小妹妹了。”七月流火，暑气渐退，怀玉并不打听前朝的事情，只希望一切早点结束，胤禛毕竟年幼，初几次还问起皇阿玛怎么不来，后来也就习惯了没有康熙的日子，终日到处玩，刚又不知晃到了哪里，回到怀玉身边已是一身汗。
　　“哦，小妹妹可不可爱啊？”怀玉从桌边拿起蝶花飞舞的苏绣帕子给胤禛抹汗“你看你脸上都脏了，肯定把小妹妹吓哭了。”
　　“才没有呢，她对我笑，还抓我的手，舍不得松开。”胤禛把他的两只小手在怀玉面前晃了两下，好像上面有他和妹妹亲近的证据。
　　“哎呀，你的指甲怎么这么长了——青青！”怀玉注意到胤禛的指甲，拿手去握住，佯装生气地看了一眼青青“不是要你好好照顾四阿哥的吗？”
　　“皇额娘，青青姑姑剪的时候会痛欸——我要皇额娘剪。”青青刚想跪下来喊冤，胤禛却借机会撒起娇来，抓着怀玉的手，跟青青吐舌头。怀玉哭笑不得，坐下来叫侍女拿了剪子，仔细帮胤禛修剪起来。
　　“皇额娘，您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呢，我好想跟她玩哦，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剪完洗手的时候，胤禛终于忍不住问道，长到六岁，他还没有接触过“死亡”的概念，还以为有人把弟弟妹妹藏起来了。
　　“这个——”知道真相的怀玉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青青看到怀玉面有难色，突然一拍大脑道“因为四阿哥你呀，还不够用功，所以小妹妹要跟你躲迷藏，等您的学问和皇上、娘娘一样好了，她就会出来找你玩的。对不对娘娘？”
　　怀玉感叹青青总算聪明了一回，含笑点了点头，胤禛听得稀里糊涂，可也只好相信。况且他觉得今天遇见的这个妹妹就很可爱，也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了，先跟她玩也不错。
　　“皇上，皇上——”从六月到中秋，康熙一直在乾清宫里披星戴月地忙着，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好容易打一会儿盹，没眯多少时候，图德海的声音就在耳边叽叽喳喳了，康熙睁开眼睛，看到图德海那张眉开眼笑的脸，突然来了精神，站起来道“有消息了？”
　　图德海激动地说不出一个字来，康熙从他手里拿过奏报，才看了一眼，就兴奋地跳起来“好——太好了——”
　　“奴才恭贺皇上得以和皇贵妃娘娘团圆——”图德海一开心，把心底里的话抖搂出来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把嘴巴捂住。
　　“捂什么嘴呀！”康熙哈哈一笑，把图德海的手拿下来“你又没说错。”
　　图德海起身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极了。他见康熙有写字的意思，麻利地铺好了纸研好了墨水，把沾妥徽墨的景德镇盘龙青花笔递给康熙，只见他写道：
　　中秋日闻海上捷音
　　万里扶桑早挂弓，水犀军指岛门空。
　　来庭岂为修文德，柔远初非黩武功。
　　牙帐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
　　海隅久念苍生困，耕凿从今九壤同。
　　“皇主子，好诗呀！”一气呵成，康熙把笔扔到一旁，喘了一口气，图德海竖起大拇指“奴才对皇上的景仰——”图德海话还没说完，康熙笑着打断了“传纳兰容若。”康熙巴不得月亮早点升起来，照亮自己去往景仁宫的路。这段路，他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
　　“敢问姑娘可是嫦娥娘娘？”对着夕阳，她想起一年前，在这一天的这一个地方，他对她说的这一句话，眼泪不知何时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仿佛康熙就在那里“我不是嫦娥，我是织女，隔着银河看了你一年，你还是没有出现……是，我可以等，等你平定台湾，等你功成名就，等你成为千古圣君，可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这一年来，我不能对你嘘寒问暖，也不能告诉你我不在乎女儿挂在别人名下，不能告诉你我们的胤禛又长高了……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你为什么是皇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康熙就在眼前，她不管这是不是梦境，扑上去锤着他的胸脯，痛哭流涕。
　　“是朕错了，朕不该一声不响就离开你，朕不该把女儿送给别人——朕最不该做这个皇帝，让你忍受一年的相思之苦……”等怀玉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时候，康熙正把她搂在怀里，熟悉的兰花香气唤醒了怀玉，她抬头看看眼前人，忽然有些窘迫，放开康熙的手，躬身福了福“皇上……您怎么来了……”
　　“怀玉，台湾收复了，我们的噩梦也结束了——我给我们的女儿起了一个名字，静澜。”康熙扶起怀玉“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刚才，让皇上见笑了，我其实……”怀玉现在心情平静了许多，牵着康熙的手，脸红心跳“不打紧的，平平安安就好了。”
　　“静澜的事，朕……”过了很久，康熙才鼓起勇气面对怀玉。
　　“没事啊，‘静澜’，人如其名，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安澜，她名字里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多好哇。”怀玉并不悲伤，反而很开心。
　　“朕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胤禛和静澜的生母就是你。”康熙很认真地说“现在没有人能威胁朕了，朕是天下真正的主人。”
　　“劳师动众，我不喜欢——孩子们也会觉得很奇怪的，母亲换来换去——”怀玉撒娇似的说。
　　“好，不换了！”康熙突然眼前一亮“朕要封你为皇后，这样，你不只是胤禛静澜的母亲，你还是天下黎民的母亲！”
　　“哈！白十二，你好聪明哦！”怀玉没想到康熙在这儿等着她呢“你是说真的吗？”
　　康熙很是得意“当然了——你还记得我叫白十二？真怀念以前的日子，不知道吴大哥和建宁好不好。”
　　“嗯，这么多年了，他们隐姓埋名。不过也好啊，远离纷争，不像我们，要为国家所累。”怀玉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不由感叹。
　　“相信朕，从今以后，朕不会让你受丝毫的委屈了。我们会和寻常夫妻一样幸福。”
　　“怀玉从来没有不相信你。”怀玉凝视着康熙，两人热烈拥吻。
　　“青青姑姑，罚钱！” 突然，胤禛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浪漫气氛。
　　“奴婢该死奴婢该罚。”青青心虚了，慌忙退了出去。
　　“胤禛，罚钱是怎么回事？”康熙远远望见四阿哥在花园的凉亭下，便吩咐图德海把他带过来。
　　“皇额娘给我一个任务，要我改造青姑姑——方才，我看见她鬼鬼祟祟朝皇额娘的寝宫偷看，于是便叫了出来，打扰皇阿玛和皇额娘，还请皇阿玛恕罪。”
　　“青青，你是不是被罚得月钱都没了？我可不借你。”怀玉佯装生气，取悦青青。
　　“娘娘，还是您了解我——”青青傻傻地笑了“不过，您都要当皇后娘娘了，不至于看着青青饿死吧？”
　　“你还听到什么了，快说！”怀玉听青青把“皇后”的事听去了，又羞又气。
　　“没有了没有了——”青青连连摆手，怀玉扑上来就要打，被康熙拦下“胤禛还在这儿呢，你这样调皮，朕怎么放心让你母仪天下啊？”
　　“后悔啦？现在还没下旨，您还来得及。”康熙这样说，怀玉就转移目标了。
　　胤禛在一旁看着，觉得怀玉真是可爱，心里想“要是我真是她的孩子就好了。”

　　清秋月上梢头晚 银辉携手故人安
　　静澜但愿人长久，今夜闺中共婵娟

　　比起当皇后这件事来，能与夫君重逢，在月下花前团圆才更算是赏心乐事，当夜怀玉的这首《中秋望月》（系作者原创），最能说出她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