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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风起 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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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早已知晓洛拉斯是吸血鬼。
即便知道眼前这个子高挑,妩媚性感的海蒂·克拉姆是洛拉斯的供血者,可亲眼目睹她坐在洛拉斯腿上,伏在肩膀任其嗫饮时就感到尤为不适。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尖牙。
不狰狞,没有嗜血的兴奋,如常的表情倒像是在优雅的嗫饮杯中物。
在嗅到一抹甘鲜的血腥与极力安抚内心不安躁动的同时,有些事情我也开始逐渐想通。
就像在未知洛拉斯身份之前,一起共用晚餐的时候,相信他在红酒中必定掺着血液,用酒精掩盖住鲜腥,在我面前大摇大摆的从容嗫饮。
而这个疑问在之后也得到了他的证实。
为了摆脱细微的,总使我想起糟糕回忆的血液流动声,我刻意将脑袋探出窗外,看着在夜色中游荡的人们。
“这些人可是最易受到游散捕猎者的攻击。”饱餐后的洛拉斯不知什么时候伏在我身旁说。
我没看向他,捋了捋被风扬起的发丝说:“那你下去告他们,小心Vampire。”
洛拉斯笑着说:“嗯哼,不错的主意。”
拂面而来的风中揉着一股湿气,或许再过不久便会下雨。
我看着渐亮的天际打了个哈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就问洛拉斯:“那些游散捕猎的Vampire没有人约束吗?”
洛拉斯努努嘴说:“没有,他们大多是通过血液黑市私自转化,所以孱弱,愚蠢并一无所知,由于血脉的不纯与淡化,与真正传统意义上的Vampire的有很大的差距。”
接着他又往我这儿靠了靠说:“它们比我们更能融入凡人社会,不过它们也会衰老和死亡,只不过速度要比凡人缓慢些,寿命也短的可怜。”
“那它们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Vampire?”
“算是吧。”
我看着街道上步伐蹒跚,大声叫嚷的酒鬼,隔了会说:“那·····我也和它们同样算不得Vampire?”
洛拉斯贴着我耳畔说:“你与它们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血脉淡化,愚昧又无知·····”话语卡在此处没再说下去,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总会把事情往最坏处想。
这时坐在沙发的海蒂·克拉姆将目光投放至我身上。
“你是咒凡,聪明坚强的小家伙。”洛拉斯将我揽在怀里,并轻搓肩膀安慰说。
我挤出一丝苦笑,不在说什么。
在无声靠了会后,我被洛拉斯逐至床上,听着他扯出各种花样式的理由,温柔轻捋着额发,极力安慰着,平抚着我焦躁不安的情绪。
“睡吧,待醒了之后一切会好的。”他说。
我困顿的将这句话和入梦里,并反复品着。
待醒来时,天已大亮。
我揉了揉眼皮,就见洛拉斯并未睡,背我坐在床畔,看着合上的窗帘出神。
我看着他,他盯着窗帘,就着么看了许久,直至海蒂·克拉姆出现在视野中才切断了那股执着的视线。
他们用意大利语谈了会后海蒂·克拉姆离开了房间。
察觉到我醒来,洛拉斯转过身笑着说:“睡醒了?”
“没有·····”
“那再睡会·····”
即便我醒着,洛拉斯睡着,可仍被拘在床上,圈锢在他怀里。
但我并没为此感到无聊,而是安静的,用一个姿势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嗅着好闻而有熟悉的鼻息,咬着手指,辨析着心中逐渐萌生的未知情愫。
入夜,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彼得出现在房间内,招呼过后,便扔给洛拉斯一个东西。
洛拉斯将那小东西递给我,并说:“喝了它。”
我接过一看,是只盛着血液的采血管。
彼得舔舐着嘴角说:「我觉得你想的太过复杂,让Nighthawk对付blood hunt,密党与暗党继续勾斗不就结了?」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般轻松便好了·······」待弹开管口,洛拉斯又说:「三夜后,杰弗里又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在对付暗党那些家伙之前得让他们与blood hunt决裂。」
「啧啧啧,你怎么笃定那谁···会信守承诺?」彼得说。
「杰弗里·拉什?当然,我能笃定,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那家伙,但在密党同盟会中他是为数不多能够信守承诺的。」
见我仍在犹豫,洛拉斯趁我不备将其灌入口中,接着他又说:「在许久之前我们就相识,只不过信仰不同,形势有别,以致我总搞砸他的事。记得有一次刚摆脱贝尼奥夫纠缠,就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碰到他,怕他借机找麻烦,于是我就说:待在这儿,我用过晚餐来找你,结果他真的在原处等我······」
「然后呢?」
「然后······」洛拉斯刻意拖了一会才说:「经你提醒,我刚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你真无赖。」
洛拉斯做了一个很受用的表情,然后对彼得说:「帮我找一个人吧,你也认识的。」
「之前你的承诺都没兑现,我可不再帮你了。」彼得嚼着糖说。
洛拉斯邪笑着说:「不帮就永远别想兑现。」
「你这无赖」彼得说。
「我虽无赖,但还不想做个无信的人,这段期间麦克洛维茨就交你照料了。」
彼得闻后眼眸烁着一抹兴奋之色,也不再对洛拉斯抱怨。
「就在医院,哪儿都别去。」洛拉斯补充道。
「 OK 」
洛拉斯与彼得又聊了会后转身对我说:“我要出去办些事情,你与克拉姆互换衣服,然后再跟这家伙去以利亚哪儿。”
虽然洛拉斯没说,我也隐约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我可以的···”我说。
“可以什么?”
望着那双蓝眸,我说:“帮你····”
洛拉斯笑着说:“你需要做的是吃饱后晒晒太阳,再美美睡上一觉,等我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的在自己周身被裹在一个陌生的,无法描述的的空间间隙,一切伤害和焦虑都被阻隔在外面,只要身处其中就是安全的,自在的。
然而,那道无形的间隙只有他在的时候才会显现。
洛拉斯让我去找以利亚其原因我也是多少能猜到一些。
在夜鹰地界虽能阻隔血猎,却对暗党没有丝毫影响,就如昨夜潜进公寓的那人,那个曾弑杀过我一次人,也许仍潜伏在附近也未可知。
就眼前而言,也只有以利亚哪儿才是最为安全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有这么想过,但一想到克莱尔,心底又萌生一层惧意。
洛拉斯看穿了我的想法,他捋着我的耳发说:“对吸血鬼而言,最好的复仇不是杀死对方,而是上其陷入无限猜忌与恐惧,让她为你而焦虑,烦躁,并将大量时间花费在你身上。”
这话理解起来似乎与惹恼舅舅,挑战班主任权威差不多。
如果贯彻起来并不难,怕只怕克莱尔若真将大量心思放置我身上,却唯恐自己招架不住。
在我与海蒂·克拉姆互换衣服之后,洛拉斯对我叮嘱了几句后便与她离开了公寓。
能看到克莱尔那惊愕愤恨的脸蛋,或许是我再次光临以利亚宅邸的唯一原因。
就在车子驶入植满蔷薇花的庭院时,彼得告诉我,起初他提议让我去离间杰弗里与血猎,却得到洛拉斯的坚决反对,并说不会再让我去涉险。
让同是黑发的海蒂·克拉姆与我互换衣服,无疑是让她替换了我。
不会让我再涉险。
每个字都像是附着灼人热力,烫的胸口隐隐发疼。
与离开那夜一样,空气中沁着潮湿的蔷薇花香,并伴有一抹新鲜血腥,不同的是,那抹腥并不是我的。
就在我怀揣着复杂心情下车之际,却意外碰到那夜袭击我的人,站在公寓门口用阴鸷眸子打量我的人。
除他之外还有三人,皆穿一袭黑衣。
「迈克尔·加·怀特,你的招呼可真是特别呢。」彼得舔舐着手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