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调之忘忧》豪哥

4、第三章

　　棠语嫣掐指施法，正欲设下结界，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止住了。
　　“不必了，我已布下水阵，旁人靠近都难。”北冥鲲轻摇手中云扇道。
　　“不知，北冥族长来我琉璃山所为何事？”
　　北冥鲲走近，一副面皮甚是好看。“北海近来无事，我闲的发慌。听闻琉璃山近来举办招生考核，特来解解闷。不知我这番说辞，”北冥鲲又走近了些，俊脸都要贴上棠语嫣的俏颜了：“嫣儿，你可信啊？”
　　棠语嫣神色微变，面色泛红，别过头去：“北冥族长莫要取笑我了。北海事务繁重，若非有要紧事，你怎会有闲情雅致来我琉璃。”
　　北冥鲲浅笑不语，一对桃花眼痴痴望向棠语嫣，似要将她那绝色容颜食个干净。良久，棠语嫣正色道：“敢问北冥族长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你应听落千流提过我五大族氏的事吧？”听闻落千流三字，棠语嫣黯然神伤，轻点了点头。落千流，正是三圣之师，前任琉璃山掌门。
　　“师父说过，上古时期神界尚存。你五大族氏在那场大战期间受上神庇护幸免于难。你们也受其神力影响，掌握五大秘术，负责镇守人间。”
　　“没错。”北冥鲲合扇，一团水幕现于空中，光影荡漾。
　　水幕中，浪潮汹涌，清光微凉。满夜寒星，一颗突现血色，缕缕金气飘往琉璃山方向。紧接着，水幕激荡，一条大鱼冲出海面，海浪袭天，残破了月色。海水浑绕，转眼成了北冥鲲的模样。
　　画面中，北冥鲲大手一挥，海水升腾，卷噬星夜。一把云扇悄然浮于天际，九只凤影绕其盘旋，清光瞬过，凝于扇柄之上。北冥鲲曲手一引，扇便入了他手中。
　　“这是……”
　　北冥鲲散了水幕：“此乃神器凤栖，是那位上神赠与我的。正是靠扇中残存的一丝神力，我能感受到那日血星降世，神力所指正是琉璃山。然而，这感觉也只有一瞬。”
　　“且不说那场大战后上神陨落，神界不复，哪怕真有神幸存，你又要如何找他？”
　　“这你不用管。凤栖存有她一小部分神力，只要她还活着，我便可以找到她。”北冥鲲顿了顿，再道：“嫣儿，你根本不知道那场大战屠杀了多少生灵，若没有那位上神的庇护，我们五大族氏早就亡了。既然她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她。况且，冥君花弄影心狠手辣，法力无边，更胜于上古妖皇，哪怕我五大族氏同你五门派联手也不一定斗得过他。到时候，冥界一统三界指日可待。只要可以找到那位上神，他花弄影就不敢肆意妄为。”
　　“既是如此，我差人帮你去查。”
　　“无妨。他人感受不到神力，我自己查便好。嫣儿，你无需派人对我特意照顾，把我当做考生即可。”
　　棠语嫣暗腹：真没想过！还有！你个老家伙扮嫩就算了，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嫣儿长嫣儿短的！
　　“嫣儿，我先走了。代我同亦枫、落尘问声好。”北冥鲲勾起嘴角，邪魅气息同他书生扮相大相庭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嫣儿，不用送了。”
　　棠语嫣咬牙：“慢走。”
　　“嫣儿，我真走了。”
　　棠语嫣差点不顾形象地翻起白眼。你怎么还不走！
　　终于，北冥鲲撤了水阵向屋外走去。
　　这丫头，还是这般有趣。百年前发生那种事倒也不足为奇啊！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他就是那只鲲。
　　这三界上下，鲜有人知晓他的名姓与模样，只道北冥族长行踪隐秘，形貌莫测。
　　从上古到如今他一直这般容貌。不老不死，早已数不清自己存在了多少年了。数万年来，一直带领族人镇守北海一带，其余各族族长枯木已去，新芽再来。一代代轮换，唯独他没变过。

　　“箫然，这把云扇赠与你，把你的神力烙印上去吧。”一周身星光熠熠的男子将一柄云扇递给身着赤羽霓裳的女子。
　　男子相貌英俊，而女子的面容模糊，像有迷雾笼罩。
　　“谢谢你，夸父。”女子莞尔一笑，是月的纯洁，水的温柔。顷刻间，流云驻足。
　　“那这便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了。”男子搂过女子，鼻梁埋进她的发丝间。
　　“一把扇子就想把我骗走啊。我堂堂天女岂不是太好满足了。”女子娇嗔，美眸流连。
　　“你要如何，我依你便是。”
　　“嗯……你给这法器取个名字，我觉着好，便答应你了。”
　　“这，萧然你不是难为我吗？你明知我最不会的就是挥毫洒墨这方面的事了。”
　　“我不管，一天未想出来我就一天不见你。”女子吐了吐舌，嬉笑离去。
　　一夜后，那女子手持云扇来到瑶池边。
　　“怎么样，想好了？”
　　“凤栖。”
　　“什么？”
　　“凤择良木而栖。”男子拥紧那女子，身边熠熠星光装点着这瑶池，似梦似幻。“箫然，你个傻凤凰，我便是你的良木。”说罢，男子吻上女子的唇，咬紧她的唇瓣。繁星拥簇，一吻情深，
　　亘古千年，世道轮回，无怨无悔，不移不变。
　　……
　　墨琀箫迷迷糊糊醒来：奇怪，怎么会做这种梦。
　　明月薄纱，墨琀箫睁开睡眼，望见不远处曲晗笙还未入睡，一双星眸黯淡，似乎正想着什么。幻境问心的一幕又现于脑海，为什么看到他我心会这么乱？
　　墨琀箫背过身刚好看到北冥鲲走出来，再盯上他腰间云扇，这是……凤栖？突然，困意袭来，她又睡了过去。

　　枫月殿。
　　一曲《浮生调》，道尽悲凉，又暗杂柔情。此刻的幻亦枫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冷眸中难得露出一股柔光。幻亦枫举杯一饮而尽，又端起另一支银杯，将酒洒下，融入月光之中。清风习过，水珠残卷远去。
　　瑶光，一世浮生一场梦，无奈造化弄人，愿你来世安好。希望你可以遇到一个疼你一辈子，随你一世的人。让他替我把我亏欠你的通通还给你。
　　希望，你不会，再遇上我……
　　“纵使同心结系天下有情人三生三世不离弃，可瑶光，若你我之间没这同心结，你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苦难？世人只知同心结情定三生，却不知这对对痴男怨女皆是彼此命中的劫。同心结，唯渡情劫而长厮……”幻亦枫目光游离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眼眶温润。
　　红影掠过，枫叶纷落。
　　“师弟，我同你说，那……那……”棠语嫣气喘吁吁地撑着枫月殿的梁柱，面色红润。当她看到幻亦枫脸上一抹苦色后，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她微整衣裳走上前，两手搭在幻亦枫肩上：“师弟，瑶光她……”说着，她咬紧唇瓣。
　　“都怪师姐。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鲁莽行事，瑶光也不会为了救我而与世长辞。”棠语嫣低着头，目中无光。
　　幻亦枫别过头忘了她良久，摇着头道：“师姐，别自责了。我从未怪过你。浮生若梦，世事无常非你我可定。”他的眼中，明暗交杂，了无生气。师姐，你我皆为同病之人，我又怎会怪你。
　　你我，都是被命运戏弄的人……
　　“师姐如此着急，可别坏了身子才好。不知发生了何事？”转眼，柔光瞬过，幻亦枫又换上了冷俊冰山脸。
　　这天上地下，这四海八荒，唯有瑶光能赢来他一目柔情似水，一抹浅笑如虹。
　　“北冥族长来了。”
　　幻亦枫轻点了点头，在幻境问心时他便注意到了腰间佩有云扇的少年。他曾与落千流去北海拜会过北冥族氏，也亲自感受过凤栖的气息。
　　“为寻上神而来的。”棠语嫣心中五味杂陈。
　　“嗯。寻便随他去吧。”
　　“师弟，神界不是……”
　　幻亦枫剑眉微蹙，打断了棠语嫣的话：“师姐，断情崖出事了。”
　　枫红急坠同雨落，地动山摇气升天。
　　“这景象，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冥界的人？”棠语嫣面露凶光，眼中恨恨。若不是冥界，今日也不会是瑶光的祭日。
　　“不会。花弄影虽是喜怒无常，捉摸不透，但暗算倒不会是他做出来的事，况且以他的修为也无需做出这种事来。你看，这天地间灵气充斥，无半分杂质反而更纯粹，想是有灵兽临于我琉璃。师姐，我随你去一趟。”
　　二人御风离去。枫红作蝶，落上二人衣襟又顾自飘下。蝶海下，幻亦枫凝望着棠语嫣的背影。
　　师姐，愿你是真的忘了他才好。

　　“姐姐，快醒醒，有妖！姐姐！”蓝榕儿使劲摇晃着睡梦中的墨琀箫。
　　墨琀箫睁开迷蒙的睡眼，轻哼一声问道：“榕儿，怎么了？”
　　“姐姐快跑，有妖。”墨琀箫顺着蓝榕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生有龙头牛身，长有鹿角马尾，一对虎爪利如锋的怪物临于五彩云端。这东西赤眼金鳞宛如玉，鼻吐白息又化云。它轻吼一声，便地动山摇；轻动一下，便残云涌动。
　　众考生除了曲晗笙一行人及北冥鲲外无不四出逃窜。
　　“姐姐，我们快走吧。”
　　墨琀箫的手微微颤抖，但她看到蓝榕儿的眼睛时，那种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坚强感染着她。墨琀箫轻拍蓝榕儿挽着她的手道：“别怕，姐姐保护你。”
　　“你带她先走。”曲晗笙赶到墨琀箫面前，语气中充满着不容反对的意味，连他自己也未发觉。
　　一支金钗从天而降，整个琉璃山都止住了晃动。琴声阵阵，在空中荡开，化为光影罩住了那怪物。转眼，一切恢复了平静。
　　九鸾钗回到了棠语嫣手中，金光不散。
　　“别怕，此乃瑞兽，玉麒麟。”幻亦枫收了枫月，白衣长袖，凡尘少见。
　　不知谁先喊了声君圣，众人都凑到一起私语起来。之前的恐慌，早已散于九霄。
　　不知幻亦枫朝玉麒麟说了什么，只见它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徘徊。
　　“你们之中竟然有人能引来瑞兽，那这第三考，”幻亦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便叫灵兽试心。”
　　玉麒麟驾云而落，在众人面前一一停留片刻，便点着头或摇着头离开。最后它停在了墨琀箫身前。原本就如铜铃般大的眼比原来又增了数倍。
　　半柱香的时辰，众人都在遥遥盯着玉麒麟和墨琀箫一人一兽四目相对的场面，终于，玉麒麟动了。它将头在墨琀箫的衣襟上蹭了蹭，一对犄角带落她的衣帽，一头银丝惊现于众人眼前。紧接着，玉麒麟的身形不断缩小，从一庞然大物变成一犬大小，趴在了墨琀箫脚边。
　　众人皆像见了鬼一样，被这银发与玉麒麟的变化所惊到。
　　这……什么鬼？
　　“万顷，领未通过者下山。无心，带余人去休息，”棠语嫣顿了顿：“墨琀箫，你留下。”
　　“姐姐，这……怎么回事？”蓝榕儿伸手想去碰一碰玉麒麟，还未触及便被它回以的凶狠目光吓得缩回了手。
　　“榕儿，和哥哥姐姐走。”曲晗笙牵过蓝榕儿的手转身对墨琀箫道：“你自己小心些。”
　　北冥鲲走在众人之后，朝墨琀箫意味深长地浅笑，笑意里，藏着似大海般的神秘。
　　待众人散尽后，幻亦枫方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墨琀箫。”两对冷眸，墨琀箫的眼神却比幻亦枫的更凄、更悲。
　　“你这头发……”
　　“生来如此。”
　　“你可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墨琀箫没有作答。花弄影的话在脑海中浮现：一定要拜在幻亦枫门下。幻亦枫，便是眼前这位被世人敬仰的君圣吧。
　　呵，你凭什么称君，凭什么称圣！终有一天，我会把我失去的，通通向你们要回来！
　　“你降服了瑞兽。”幻亦枫看看那在墨琀箫身上乱蹭的家伙，又望向墨琀箫。如果说，幻亦枫的双眼是一池秋水，凉而清。那墨琀箫的便是一壶浊酒，万物混杂。
　　他，纵有浩瀚灵识，也看不透她的心。
　　见墨琀箫没有答话，棠语嫣道：“行了，你同我走吧。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
　　“等一下，”幻亦枫似是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了墨琀箫，顿时感到刺骨寒意。一旁的玉麒麟直起身护在了墨琀箫面前。“你是京城人？”
　　“是又如何。”
　　“你和五年前的墨家有何关系。”幻亦枫双眼微眯。
　　墨琀箫心中一惊，被识破了？面上却淡定自若：“就是那被灭门的酿酒世家？我倒是听说过，却并无干系。”
　　良久，幻亦枫才缓缓开口：“你走吧。”
　　墨琀箫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现。
　　一人一剑一阵声从天而降，落尘拍着手御剑而落：“师妹，师弟，我琉璃山可是来了位奇才啊！”
　　“师兄。”棠语嫣笑靥如花地应到。而幻亦枫仅是点头示意了一番。
　　“刚刚路上碰到了无心，她和我说了考核的事。这可是被瑞兽认可的人，你怎么能把她分到最末班？这岂不是屈才了。”
　　“那依师兄所言，当是如何？”
　　“依我之见，加考一轮，若是通过了，便进首班吧。”
　　“师兄言之有理，师弟，你觉得如何。”
　　幻亦枫颔首，看不出丝毫喜怒。
　　“不知师兄觉得考什么才好？”
　　落尘将诛阳剑扔飞而出，口念仙诀，剑便悬空而立。“挡我诛阳十个回合，你便可以进首班。如何？”
　　墨琀箫迟疑片刻，点头应允。她接过落尘手中凭空出现的习剑，握剑的手不住颤动。这是她第一次使剑。
　　“开始。”
　　容不得墨琀箫多想，诛阳已至，像是皓日乘风，直刺要害。玉麒麟见状要扑上前去，却被落尘施的定身法困住，只能在一旁呲牙咧嘴，赤眼瞪向落尘。
　　墨琀箫颈间玉石闪过一抹微弱光亮，无人察觉。只见她持剑上举，挡住了破风而至的诛阳。
　　她，墨琀箫，可以怕，可以恨，但她不能认。
　　她身上背负着旁人无法触及的东西。
　　这天下要她亡，她便要毁了这天下。
　　这天命要阻她，她偏要逆天改命！
　　她是个没有资格信命的人，也从来不信命。她信的，只剩那残存的怨念以及心中无法割舍的情结。
　　“既然你活下来了，就不能白白活着。”墨琀箫对自己说。那是力量，更是信仰！
　　气势如虹，破势如风！
　　那双从前只懂弹琴作画、赋诗女工的手，第一次将剑挥得如此凌厉，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诛阳。
　　然而，她终归是个肉骨凡胎，也终归是个软弱女子。最后一剑还是划破了她如雪的肌肤，却终是熬过了十招。
　　淋漓鲜血顺势而下，墨琀箫撑着剑立在那。风尘中，银丝转转，血气漫漫。
　　“好！好！”落尘收回诛阳剑大笑称赞：“师妹，你领她去休息吧。”
　　墨琀箫跟在棠语嫣后头，目光灼灼。爹，娘，哪怕要箫儿再死一次，也要让他们陪葬。九泉之下，你们也可以瞑目了。
　　“师弟，今天似乎是瑶光的祭日啊。师兄随你去……”
　　“不劳你费心了。瑶光也不会想让师兄耗费精力来做这些琐事的。恭贺你闭关成功。”幻亦枫打断落尘的话后御风离去。
　　落尘，你若有心亏欠瑶光，便好生待师姐吧。

　　墨琀箫来到女院后被安排与冷月住同一间屋子。“这是疗伤的药和换洗的衣服。记住，琉璃弟子只允许穿统一分发的衣物，梳洗后把这身换上吧。早些休息，明日会有师姐来叫你们的。”领路的弟子简单交代后便走了。
　　“琀箫，你怎么总能受伤啊。”冷月从包袱中掏出一瓶伤药来。“用我这个吧，这是我蓬莱岛最好的疗伤药，比她给你的那瓶好多了。”说着，便将药粉上在了墨琀箫伤口处。
　　“忍着点，会有点疼。”冷月见墨琀箫面露苦色，尽管知道没用，还是嘟起嘴吹了吹。
　　“谢谢。那个……榕儿呢。”
　　嗯？冷月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就像桃花绽放于嘴角。看来，她没那么疏远自己了。“哦，榕儿啊，她在我们隔壁那间屋子，和那个叫，叫洛璃的姑娘一间。”
　　“哦，是吗。洛璃会好生照顾榕儿吧。”墨琀箫在脑海中细细刻画洛璃的面容，一头蝎子辫及腰，一身青衣捻薄纱。想来是个好姑娘吧。
　　“肯定啦，榕儿那么可爱，换谁都会好好待她的。诶，琀箫，你的包袱呢？”见墨琀箫没说话，冷月又道：“你不会什么都没带吧？你爹娘都不给你准备的吗？”
　　“我没有爹娘。”墨琀箫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隐隐作痛。
　　“没有爹娘？什么意思？”
　　“他们死了。”
　　“这……那个，琀箫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冷月神色由惊讶转为内疚与同情。
　　“睡觉吧，我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墨琀箫上床合了眼。她心想：墨琀箫，你听好了，从今往后，即便生死莫测，哪怕万人为敌，要偿命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过！
　　他们犯下的错，就用他们的命来偿还！

　　冥界，罗刹殿。
　　“溯痕。”花弄影穿着一身花衣就那么浮在水上。妖莲作为幽冥泉下为数不多的植物妩媚地拥着他，阴风吹过，妖莲传来诡异的笑声在水中徘徊不断。
　　虽是浮于水上，可那一身花衣未沾湿半点。涟漪荡漾，一人身鱼尾的男子举着一女子的身体现了出来。
　　男子右眼有一条深得吓人的疤痕，却依旧不影响他的容貌。而那女子更是有娇艳欲滴，冰清玉洁之色，只可惜没了生气。
　　“君上，人给你带来了。”
　　“嗯。溯痕啊，我依稀记着你们人鱼一族的人鱼泪有起死回生之效吧？”
　　“是这样不错，可是君上……”
　　“怎么，你不愿意？”花弄影原本云淡风轻的目光立马露出杀意，好似罗刹降世。
　　“不不不，君上。我人鱼族人鱼泪说是能起死回生，可生的也只有□□，七魂六魄无法凝聚，同死人也无两样啊！”
　　“这便够了。拿来吧。”花弄影撑着头躺在水面上，伸出另一只手，姿态妖艳，杀意却未减半分。
　　“是，君上。”溯痕依依不舍地交出了自己的人鱼泪。这可是用他千年修为凝聚而成的东西啊！
　　冥界人鱼族，每千年凝聚一次人鱼泪，况且人鱼族本就人丁稀缺，这人鱼泪可谓是稀世珍宝。
　　“你放心，作为我冥界的将领，我怎么会舍得亏待你呢。日后，我定会好生补偿你的。但，”花弄影一手卷着自己松散的头发，一手轻抚过溯痕俊俏的面庞：“倘若还有下次，你便滚出冥界，去那南海同鲛人族为伴吧。”
　　“是，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