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龙歌》矫沂儒

13、想起了陈年往事

　　第十三章想起了陈年往事
　　宴会过后，众人告别，丹雀免不了抱着鸾凰哭了一番，当然是在私下里哭的。不过鸾凰倒是吓了一跳，丹雀虽然比较柔弱，但是除了父母去世之外，这次是丹雀哭的最厉害的一次。鸾凰只当是她自此离家，再难相见所以伤心所致，只得好生安慰。
　　穹川和倾焱回到了东泰城，在外城的时候遣散了侍卫，让他们直接回家休息，只留房日和箕水护卫回到皇城。刚进皇城就接到侍从来报，抟天让他们晚膳后到倚日阁一聚，二人听罢都知道抟天是怕他们旅途劳累才免了他们回宫直接述职，青龙部虽没有皇帝，却有族长——抟天，少了一些繁文缛节，多了一份责任。
　　穹川和倾焱在皇城第一殿紫宸殿门口分开，各自回各自的寝宫，倾焱一边吵着“饿死了、饿死了”一边快马加鞭向自己的兰音筑飞去，穹川则慢悠悠地步行回自己的泓峥坊，房日和箕水直接去了倚日阁，抟天免了弟弟们的觐见，但是作为臣子他们必须先一步汇报。
　　惟默轩，青松进去禀告氿枭：
　　“中嵩城大婚时期很是热闹，臣化成虬髯客混到人群里，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氿枭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臣混在二殿下和四殿下的侍从队伍里进到了皇城，我们都在黄帝的监视之下，不能随意走动，住的也是比较偏远的地方，只有一晚比较特别。”
　　“嗯？”
　　“那一晚，不知为何臣睡着了。”
　　“哦？”氿枭抬眼看着他，满眼疑问。
　　“四殿下催动神力弹奏的曲子有异，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必须得背着黄帝的眼线，所以连同守卫的我们也一起催眠了。”
　　到底是什么事不惜让穹川冒着被黄帝暗卫发现的危险催动神力催眠？
　　“刚才倚日阁传信，晚饭后大殿下将会召二位殿下去倚日阁一话，主人要去么？”
　　氿枭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就吩咐青松下去了，他自己则在晚膳时分悄悄离开惟默轩，掩盖了自己的灵力前往倚日阁。
　　氿枭终日闭门不出，早已淡出了东泰城众人的视线，甚至很多仆从都没有见过他，利用这一点优势，他幻化成一只灵雀飞到了倚日阁议事厅的窗口蹲了下来，准备偷听里面的谈话。婚宴大致的事情抟天已经知道，只剩下一些细枝末节需要倾焱和穹川补充。倾焱尽可能地说了一些关于黄帝的一举一动和白虎部的态度，她虽跟丹雀接触甚少，但是觉得从这几日的观察来看，丹雀并不讨黄帝的喜欢，她认为今后如若有变，可以请朱雀部相助。
　　抟天对丹雀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朱雀部造访青龙部的记忆中，看不出太多反应，穹川一边听着二姐的禀报，一边回想起大婚前日的时候丹雀提起抟天时的倾慕与感叹，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家兄长对丹雀到底是什么态度，可是又怕自己这么冒失地问出来会让抟天尴尬。正在他游离的时候，抟天开口说道：
　　“如今我们青龙部极不自由，黄帝陛下虽说没有下令监视我们，可这暗处的眼线肯定是有的。尾火就曾在东泰城中发现形迹可疑的人，但是对方也很警惕，未能让我们抓到把柄，不过仔细想想，就算抓到又怎么样，降格一族，又有谁会站出来帮忙说一句话呢？朱雀部未必肯跟我们联合，如果想朝这方面努力，就得另找法子。”
　　抟天希望青龙部能有走出来的一天，但是从这任黄帝的态度来看，靠他们自己就很难，除非……抟天不敢往那方面想，青龙部目前的情况不适合打仗，况且自打上古神物“掌衡琉璃”消失之后，魔界一直虎视眈眈，恐怕等他们养精蓄锐之后，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如果神界内乱，必定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丹雀女君那边……我来想法子互通书信吧……也许能递上谒帖。”倾焱如此说道，内心却不自信，她不知道黄帝会不会允许自己去觐见丹雀，但是不试试又不甘心。
　　抟天对于倾焱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前往中嵩城，黄帝陛下未曾为难算是个进步，至于黄帝周身神力混杂之事，还需进一步调查，也许丹雀女君这边真的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气氛低迷，“鸟雀”氿枭虽说早已料到此次婚宴青龙部的举动不会迎来黄帝的好感，但是此时心里也着实替阁中谈话的三人不值。好不容易等到倾焱离开，氿枭也准备飞回惟默轩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故意留下的穹川对抟天说道：
　　“兄长，我还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犹豫，氿枭想了想，感觉之后的话题会更为重要，便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继续偷听。只听抟天说道：
　　“四弟可是有什么话不想让你二姐听到？”
　　“嗯……”穹川顿了顿，继续道，“这话我思量了半晌，决定还是得跟兄长说。丹雀陛下曾经在大婚之前拜访过我，说二姐身上的神力有异。”
　　“嗯？怎么说？”
　　“她说二姐的身上有不属于青龙部的气息，但是具体是什么，她没有说。”
　　抟天听罢，沉吟半晌，看来幼时发生在倾焱身上的那件事开始有人察觉了，这不是好现象，也亏得目前只有丹雀能有如此细微的能力去感知，若是换成别人，倾焱就危险了。抟天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姐妹中任何一人出事，于是他转头对穹川说道：
　　“既然这事情连丹雀女君都无法说清，就切莫对任何一人提起，包括你姐姐倾焱。我们青龙部一直都是众矢之的，莫须有的事情都会成为打垮我们的力量，四弟切记。”
　　“是，穹川谨记。”
　　穹川说罢，就告辞离开了。氿枭站在窗外，思量了半日也离开了，他隐约记起倾焱当时确实遇到了什么事，那件事让父皇和母后极为悬心，有相当一段时日，倾焱都被关在自己的寝宫，任何人不得进入。氿枭记性很好，可是对那件事却知之甚少，只知道最后倾焱被放了出来，一切如常，只是她再也不主动在人前出现了。哪怕是跳舞，也是能不上就不上。
　　抟天这边，还在思量刚才穹川说的话，关于倾焱，他一直都以为那件事可以终生隐瞒，虽然对不起神界，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而且，出了那种事，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时，父皇和母后的嘱咐依旧在他耳边回响：“天儿，记住，‘掌衡琉璃’的失踪，跟你跟倾焱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到神衰那天也不能说！”
　　那时候抟天真的被吓到了，他还从未见到父皇和母后那么严肃地说话，即便是责罚他们四兄妹，也是严厉中透着慈爱。他原本以为青龙部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报应……谁知道，倾焱的不对劲还是被别人发觉了。
　　掌衡琉璃，大地之母女娲的力量所化，用以平衡神魔两界，原本被封印在神魔边境的某个地方，闲杂人等不可靠近。谁料，儿时的某一日，他与倾焱跟着父皇母后巡视边境的时候偷溜出去玩，无意中踏入了掌衡琉璃的所在。他们二人当时并不知道那个黑黢黢毫不起眼的石头就是掌衡琉璃，本就爱吃的倾焱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就冲了过去，以为是什么神奇的食材，便一口吞了下去。
　　抟天当时虽未成年，但是也知道随便吃东西不好，倾焱不懂事，他却也未能看住，没有当好做兄长的责任。倾焱初时未觉有异，等到回到青龙部营地的时候突然灵力暴涨，惊动了青帝青后，夫妻俩知道此事不同寻常，当即决定提前回青龙部。这之后，就发生了二人嘱托抟天不许声张，倾焱被关禁闭压制神力的事。那时掌衡琉璃已与倾焱融为一体，除非牺牲倾焱的性命，否则掌衡琉璃无法与她分离。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倾焱的性命，唯有隐瞒这件事不让其他人知道才行。所以直到如今，知道倾焱吞掉掌衡琉璃，导致魔界进犯的除了抟天和倾焱，就只有青龙部长老角木和大祭司心月了……
　　“父皇，母后……你们如果神识仍存，请一定保佑二妹倾焱，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抟天不敢再想，只得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氿枭有些心烦，他奇怪自己时至今日居然还会有这种感觉，看来避世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看不见不代表不会发生。氿枭依旧保持着灵雀的样子，一转弯拐进了泓峥坊，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久未见面的幼弟。穹川此时已经回来了，他屏退了所有的仆从，刚想休息就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你们可以下去了，我这里无需伺候。”穹川好脾气地吩咐了一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但是人却并没有离开，接着一股熟悉的灵力传了过来。
　　穹川惊了一下，这人已经许久没有踏入别的地方了，或者说自己自成年后就几乎没有见到过他。
　　“三哥？！”穹川回过头，难以置信地唤出这很久未唤的两个字，就看到氿枭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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