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何在》轩辕遮月

4、第 4 章

　　要是温缈知道怀朔是这么想她，一定不屑的反驳，脏心眼的人，想别人也是脏心眼，以己度人要不得。她能有什么阴谋，她这么的纯良无害。
　　可惜她不知道怀朔的想法，就是知道估计也没空不屑，因为她现在很糟心。
　　温缈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居然被怀朔敲晕了，让暗三他们连夜把她带离宣府，这她也能忍，但她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一觉醒来内力没了，温缈当时就炸了，要是让她确认怀朔废了她的内力，她也不用报仇了，和怀朔同归于尽吧。
　　见温缈有暴走的趋向，暗三赶紧解释，怀朔怕她跑了或他们制服不了她，点了她的穴封了她的内力。
　　温缈被气笑了，她一手无缚鸡又受了严重内伤的弱女子，跑得了吗？还怕暗三他们制服不了自己，这不是扯呢吗？
　　“给我解穴。”温缈恶狠狠的瞪着暗三，但由于伤势太重，导致体力不支，说话都没底气，毫无气势。
　　“少爷的手法，我解不了。”暗三不明白这有三个人，温缈为什么只瞪他？
　　这个回答差点把温缈气晕过去。
　　暗三看着温缈苍白虚弱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让青婧熬药。
　　温缈的内伤挺严重的，虽然当天他就已经配好了治伤的药，但第一碗药被温缈打翻了，能第二碗药熬好了端过去给温缈的时候，人也被怀朔给敲晕了。
　　当时暗三端着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病吗？把人敲晕了怎么喂药？
　　事是证明喂不了，温缈醒着不会喝药，昏过去不好喂药。熬的一碗药，能喝进去的也就一勺，你熬一锅药，温缈做不了吞咽的动作也没用啊。
　　怀朔实在没辙，只能先让他们离开尽快赶回怀府，最不济也得尽快和暗一他们回合。怀朔的本意是趁宣缌还没到悠楼下追杀令之前，能把温缈带回怀府最好，不行的话也得离怀府近点，谁知道悠楼会派几个人追杀温缈，他怕暗三和暗七寡不敌众。所以等温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耽误了一天治伤的时间，身体更加虚弱。
　　暗三明白怀朔的意思，也想尽快赶路，可温缈也得喝药啊，所以只能等药熬好了，温缈喝完了才能继续赶路。要是平时暗三也不怕耽误时间，关键现在还得护着温缈的安危，他不怕他们对付不了悠楼保不住温缈，他怕的是温缈不配合治疗，耽误了伤势死了，他没法给怀朔交差。
　　“姑娘，先吃点东西一会喝药。”
　　暗三递给温缈一盒精致且好消化的点心，温缈虚弱的靠着车厢闭着眼睛视而不见。暗三忧愁，怎么会有人这么作？要不是任务在他身上，他管温缈死活，人都不想活了，他又何必埋。
　　暗三放下点心盒子，无奈的道：“姑娘，你要是不想活的话，应该早跟我们少爷说。”他也不用这么辛苦。
　　暗三是真的冤枉温缈了，之前为了应付怀朔一直强撑着一口气，让人看不出她伤得有多严重就耗费了她不少精力，也没及时治疗。又因为内力被封生了一顿闷气，实在是精力跟不上了，她现在不是闭目养神，她现在是没精力导致昏昏欲睡，暗三说什么她根本没听见。
　　暗三见温缈油盐不进，也懒得跟她耗，刚想推开车门下马车像是想到什么，迅速回身，也顾不得身份什么的，薅过温缈的手按上脉搏后吐出有生之年第一个脏字。
　　温缈虽然伤重，但也没到昏迷不醒的地步，所以估摸药快煎好时，暗三把温缈叫醒了，让他漱口吃东西，温缈只是接过漱口水，并没准备吃东西。
　　暗三跟温缈并排靠着车厢，“姑娘，你不吃东西的原因是消极对抗呢，还是怕我下药？”
　　温缈倒不是怕暗三下药，真下药，她被怀朔敲晕之后，什么药灌不下去？她也不是消极对抗，她是忧郁。怀朔把她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想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马上要面临的追杀，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啊？
　　温缈不说话，暗三也不介意，“如果你怕我在食物里下药没必要，不是所有的药物都需要入口生效的。如果是消极对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也对抗不了几天。”
　　温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怀朔要是不把我打晕，我能活挺久。
　　“比起自我折磨，”暗三拿起一块糕点递到温缈眼前，特别随意的道：“还是折磨别人好一点，是不是。”
　　温缈看着眼前的糕点，突然就笑了，接过糕点，“三啊，怀朔的九个暗卫里，我就喜欢你。”因为他和她、宣缌、宣统都是一路人。
　　自私。
　　除了自己谁都不在乎，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可以袖手旁观。最主要的是，比起死了的痛快，他们都喜欢活着的折磨。
　　就比如，如果她被宣统抓到，宣统一定不会杀了她，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暗三心想这是恨他吧？要是这句话断章取义，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到怀朔那，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等温缈吃完糕点，青婧也把温度适中的药给温缈，温缈看着那碗闻着就苦的药，真心不想喝。
　　“这真的是疗伤的药吗？”她觉得她不喝这药，没准还能活久一点。
　　“药凉了就更没法喝了。”
　　温缈憋着一口气把药喝下去之后，觉得她又虚弱了很多。
　　“好苦。”
　　“良药苦口。”
　　温缈虚弱的说：“我的意思是，下次可以放点糖，或者给我准备糖。”至少能缓解一下苦味。
　　暗三真想翻白眼，还放点糖，用不用再找个人哄你喝药啊？都谁惯的毛病。
　　“姑娘，咱是逃命不是踏青。”把日常用品备好了就知足吧，还要糖。
　　“逃命？”
　　“宣姑娘去悠楼对你下追杀令，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我本来是要走的啊，却被怀朔给打昏了。
　　“你们对付不了悠楼的人？”潜台词就是，你们既然对付不了悠楼的人，干嘛还要强迫我跟你们一起，送死吗？
　　暗三不知道如果他拎着温缈的命去给宣统，能不能换来后半辈子的安稳无忧，他现在特别想反水。
　　温缈怎么不想想他们为什么逃命似的回怀府？追杀令又是针对谁的？难道她认为她这半死不活的状态能在悠楼底下活命？居然还敢嫌弃他们。
　　暗三不理温缈，拿起空药碗和食盒就下了马车。孤男寡女的独处车厢不好，他怕一个忍不住，拎着温缈把她交给悠楼。
　　暗三本来还担心悠楼的人追上来，结果走走停停五六天，悠楼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怀疑是不是生意没谈成，悠楼没接宣缌的追杀令。要是接了追杀令，这么久都没见悠楼有动静，难道是生意太好导致人手不足？那他就祝悠楼生意兴隆吧。

　　宗谷牧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随心所欲、活得特别恣意的人。虽然悠楼是他的产业，但当悠楼在江湖上站稳了之后，他就当甩手掌柜云游四海去了。
　　之前他一直在外游山玩水，回来的时候宣缌的委托已经过了5天了，结果委托愣是没人执行。因为委托被窦竡给压下来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等他回来显摆一下，他给悠楼接了一件大生意。
　　宗谷牧听完手下的汇报，双手抱胸，斜靠在廊柱上，懒洋洋的问，“我要是一年半载的不回来，悠楼也就改性窦了呗？”
　　“怎么会，表少爷问了您的归期，才……”
　　宗谷牧轻笑，“表少爷？”一表三千里的少爷。
　　管事觉得他好像惹宗谷牧不高兴了，赶紧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宣缌的卷宗，等候宗谷牧拆阅，不再说话，听候宗谷牧的吩咐。他们楼主脾气可好了，从来都不发脾气，只是谈笑间让人灰飞烟灭罢了。
　　看完卷宗，宗谷牧嘴角的笑容加深了许多，看得管事有点发虚。楼主，有事您说话，这么笑小的有点怕。
　　“这卷宗你没看过？”
　　“没，表少爷一直拿着呢。”
　　“表少爷？”左一个表少爷，右一个表少爷，这是想要易主？
　　易不易主先不说，就说这卷宗。悠楼是干杀人买卖的，窦竡给他接了一个镖师的活，是让他改行？行，你抢了人镖局的活，就当扩大生意范围了。但这卷宗上废话一堆，就是没有被保护的对象的信息。合着悠楼不但要当保镖还要负责捕快活——找人？就算我自己找人，像不像先不说，您好歹给张画像吧，就一名字，其他什么都没有，大海捞针也不是这么个捞法吧？
　　宗谷牧把卷宗个随手一仍，管事紧张的接住，就听宗谷牧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既然你这么稀罕表少爷，那就给悠楼易个主吧。”就没影了，留管事抱着卷宗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是宗谷牧矫情或口是心非才说出让悠楼易主的话，而是悠楼他就是不想要了。
　　悠楼是他创立的没错，但对他来讲就是个玩具，玩具玩腻了，又有人想要，拿去呗。对于他不稀罕的东西，他一向大方。
　　先是窦竡擅自压下宣缌的委托，再是悠楼的易主，并且没有除了温缈名字之外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才让暗三安安稳稳的走了五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