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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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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姐是个十分阔达的大女人,见到大个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说是这么壮的傻大个还真没见过。这么直白甚至于揭人短处的调侃,一点也没惹得大个难堪。反而让他听出了那么一丝佩服的意思。
大个听话、能干、力气又大,很容易就融入了镖队之中。
在马车上无事,平安除了吃就是睡。给男人们买的零食特产被她消磨了一大半。短短五天又涨了一圈。看起来到是水润了不少。为此没少惹得冬姐的调笑。
冬姐将她和牛车放在村口的大柳树下。平安老远就看到在不远处等候的修言和青竹。平安强压心中翻涌的喜悦才没有跑过去。
她朝修言伸出手,将他拉进了牛车里。青竹十分有眼力见,主动承担了车夫的工作。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两人本就是新婚。牛车里大大小小摆满了平安买的礼物,空间本来就小。叮叮当当的声音加上浓重的呼吸,听得外面的青竹面红耳赤的。
平安抱着修言亲了又亲,亲完了再看,啄一口,再啄一口。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修言红着脸不动,只是环着平安腰的手比以往都要紧。
“有没有想我?”她趴在修言耳边轻声呢喃。故意引得他敏感的颤栗。
修言羞恼的瞪大美目,就是不看她,也不回答。
平安降头抵在他的胸前,来回的蹭,不依不饶的撒娇:“哎呀我要伤心死了,我那么想你,你都不想我啊~~~”
修言红着脸推她:“别闹了,你这次县考有什么收获吗?”其实这几天他满脑子都是她,自己都恼了自己好几日了,可她就是一直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平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收获很多啊,县考的隔间特别小,憋屈死了。饭也难吃,被子都是黑的,我的长袍还被小胡媛尿了一身,骚气的紧。还有还有······”
修言突然有点心疼了,但是还是打断了她:“就没什么特别的?”
其实他是想问她考得怎么样,又怕她没考好直接问会打击到她。
平安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道:“特别想你算吗?”
青竹在外边憋笑憋得直咳嗦。
修言彻底恼了她,转过身不去理她。只是心却跳的极快。砰砰砰砰的,几乎要跳出来的。面上恼怒,心里却甜的发腻。
“那~~~遇见你表姐算是特别吗?”平安也不去扯他,简简单单一句话修言就转了回来。
修言看着平安突然正经的表情,彻底恼了。以为平安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怀疑他了,心中委屈。酸的几乎掉下眼泪。
平安赶紧上前哄,哄来哄去,他还是那副你竟然怀疑的悲愤怒意。平安一路舟车劳顿,也是乏了,也有了脾气干脆不哄了。
本来嘛,使性子这种事在她看来本是女人的特权。她因为是孤儿自立自强惯了,偶尔使性子她会哄得,但是她到底也是个女人啊。更何况她也没说什么啊。他自己惹得桃花,最后还怪起她来着,你说这讲不讲理了?
事实上女尊国的男人跟现代的女人一样,是不讲理的。‘跟媳妇讲理是不想过了’,这句话绝对是真理。而且这句放在女尊国的男人身上更是真理。
平安也拗着气,小两口算是第一次冷战。晚上自然也是没有甜言蜜语和互动了。平安睡了四天的马车也是沾床就着,一觉睡到大天亮。结果醒来的时候就被刘三郎告知,修言带着青竹会娘家省亲去了。
东明国结婚没有回门一说,对于回娘家也没有限制。想家就可以回去,自由的很。
平安走来踱去,心中郁结。怎么算这次去宁家,都要被公婆一顿好收拾。婆婆不用说了,她本来就对突然杀出来的平安不待见的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缓上一天再去。
第二日平安就带着礼品上门了。宁母态度果然不太待见。不管是对平安这个人还是她提来的礼品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其他别的似乎也没说什么。看来是修言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见公公的时候,平安就忐忑多了。态度很敬重,姿态端的很低。一副上门负荆请罪的样子。
秦知非到是对这个儿媳满意的很。虽然他还不是很了解平安,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啊。这才多长时间啊?竟还会使小性子了。看来是夫人疼的紧让他恃宠而骄了。
秦知非安排这对小儿女坐在一起,然后开始‘闲话家常’。
他向平安解释了吕开芮的事。平安连连点头,并表示自己绝没有怀疑过修文。他又训斥儿子使小性子,说了他几句。平安又赶紧抢着认错,说是‘我宠的,我宠的’。看得秦知非和下人们都忍俊不禁。修文也是红着脸嗔怪她。
秦知非很是欣慰。又嘱托了几句夫妻相处之道,才离开。
秦知非一离开,平安只好厚着脸皮求原谅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错了。
晚上家宴怎么那么巧,二媳妇也来了。二媳妇家里是经营米行的,跟宁家可谓是门当户对。有了二媳妇的对比,宁母看平安就更加不顺眼了。毕竟修言是她最漂亮的儿子。她虽不喜他,却一直盼着能把他嫁给一个豪门贵女。所以她召集了很多亲朋好友,作势要给平安一个下马威。让她好好认识一下自己与她儿子的差距。吕开芮可是派人传过话来了,说就算修言嫁过人她也愿意纳他为妾的。
在宁夫人眼里嫁给吕开芮做妾也比给村姑做夫强。
宁母五官还算可以,年轻时候应该还算漂亮。不然也不会拐的秦知非下嫁了。只是现在胖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体重却超了二百六了。整个人就像个球,手脚一缩都能滚起来。
老大宁秀杰听说婚前还是很秀美挺拔的,只是身材随了母亲。这几年体重直飚180,被休后更是过分,现在看来要有两百二了。
老二宁云梦长得向她父亲。长长的丹凤眼勾人的很,一看就是口蜜腹剑的主。听闻他父亲以前是烟花阁里出来的。能哄得宁母给他生孩子,估计手段了得。
二媳妇身材矮小,有些偏胖。圆圆的脸蛋,皮肤黝黑。
平安这几日被调养的不错,不禁长肉了,皮肤都跟着白嫩了许多。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在配上讨喜的笑容,怎么看都比二媳妇强。可是奈何‘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宁母看得不是人品和相貌,而是财富。
平安作为孤儿,白手起家,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冷嘲热讽更加家常便饭。可是修言不行。他自小傲人,就算不被溺爱也是被供养着长大的。难听的话一丝也没听过。他们的每一句似乎都在嘲笑他,都在戳他的痛楚。那些贬低平安的话仿佛在骂他,在说他‘就算出色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一个一无是处的村姑’!
恼恨之余,修言甩手离席而去。最难堪的却是平安。
她坐在偌大的宴会上,独自面对满满敌意的一家人。那些恶毒的言语,她其实可以抵抗。当初她被好友背叛,不也是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债主吗?可是如今修言的离去让她没了反抗的力气。心中那股被背叛的痛,那么清楚而深刻。
她知道,修言的所作所为能伤她至此,是因为她给了他伤害她的筹码。但是她的筹码不是白给的啊!她看到了他的关心和爱护啊!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或许那些只是他的责任。他只是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离开宁家的借口。
宁母打击的话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宁母恼了,直接将目的喊了出来。
“王平安,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吗?我家言儿不论容貌、家事,还是才情,哪一个是你配的起的?!你也不看看我家言儿跟着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每日里不是洗菜做饭就是打扫洗衣。我家言儿的手可是金贵的很,除了琴棋书画可从没碰过别的东西。你若是真的为了言儿好,趁早签了和离书放我言儿自由。别耽误我言儿另寻良人。”
平安笑了。她岂会看不出来宁母的心思。恐怕吕家那边还没死心,宁母这边也起了贪心了吧。
“是儿媳的错。儿媳知错了。儿媳感念母亲的勉励,以后定会努力让相公过上好日子的。”
宁母被反打了一巴掌,有些懵。但她自是没有平安的心思,也不会跟平安讲究什么脸面。
“努力?你拿什么努力?就凭科举吗?你也不回去翻一番你家族谱,你家世代可有一个读书的料?就凭你念过的那几天书,还指望考个秀才不成?别做梦了!”
商人本性,平安说话做事总是要留一线。但是既然宁母话已至此,她觉得也没必要绕些弯弯道道的了。
“宁员外可听过这么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从母亲到宁员外,从平安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她的态度。她平安和宁家估计要断道了。
“丫头,老娘今天也给你上一课。虽说富不过三代,但穷可是世世代代的!”
平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站起来朝宁母笑道:“路还长,别猖狂,咱俩指不定谁辉煌。”说完转身离开。
秦知非目送平安离开,心疼的紧。可是他的地位插话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而且他也怕被夫人寻了错处威胁修言,所以只能眼看着平安被众人贬低谩骂。
这是修言的娘家,依礼平安该在修言闺房休息的。但是修言房中的灯已经灭了,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青竹守在门口,尴尬的看着她。似乎是接了守门的指令,好像在说少爷请夫人别处就寝。
别处说的是偏院空出来的下人房。想来是觉得平安是个村姑出身不会太计较。这些对她来说就够了。
平安看着下人房发了半天傻,然后来到偏院的石凳上干坐到天亮。
次日清晨。望着朝阳慢慢升起,平安抖了抖一身的寒意离开了宁府。她没有回家。太远了。她循着记忆来到了外婆家。
外婆还没起。冬姐刚接了远程的活,正在跟镖师们装车。平安上前帮忙。
修言反反复复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等他醒来的时候,平安已经跟着镖局的车出了城。
秦知非狠狠的训斥了儿子一顿。修言一听昨晚的情形也反映过来,恼的与母亲大吵一架就驾车回了大杨村。
回到家的时候才从刘三郎口中知道平安跟着镖局出镖去了。对于这件事刘三郎乐见其成。他很早就想让女儿跟着镖局跑跑,历练历练。
修言听了,心都空了。瘫坐在地上怎么扶都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