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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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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这天,小帝姬还在做梦便被侍女哄着爬了起来。一番打扮之后,人也清醒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填了肚子,出了启英殿的门一抬头,是万里晴空,一低头,跟前的一个陶土花盆里山茶开得正好。层层叠叠的花瓣紧紧抱在一起,大朵大朵的茶花中央是黄嫩嫩的花蕊。
小帝姬一伸手就把最顶上那朵折了下来,带着出了合熙宫,乐此不疲的玩了一路,到了一条岔路口时,沉吟半晌脚步一拐就上了西北边的路。
跟在小帝姬身边的宫女急得差点一把拽住她,只能抱着手在小帝姬身后急急唤两声。
小帝姬小手捏着花,朝那宫女微微仰首,“嗯?”
“帝姬,这不是去襄明殿的路?”
小帝姬来回看了看,点点头,“我知道啊,我要去看看新移栽那几棵是什么花。”
宫女见劝说不了只得跟在濮真身后。
小帝姬半路拐去了藏曦苑,把藏曦苑开得正好的玉兰花折了个遍,除了折花时遇到的一个小插曲,到也没什么意外。
当时春光正好,小帝姬叉着腰,站在地上仰着头,看树上开得正好的玉兰。
这便是新移栽的几株花树了,前几日大雨,把栽下去不久,花却开的如火如荼的几棵茶花全浇死了。然后又移来了这几棵开得灿烂的玉兰栽上。
一片白得像雪的玉兰在枝头咋咋呼呼的开了,小帝姬不过在树下站了一刻钟,树上的花便被她让人摘了个干净。
这时从花园拐角转过一个人来,一眼看到小帝姬和她面前兜了满衣玉兰的婢女,眉一皱,一声厉喝便出口了,“你是何人?藏曦苑的花都敢摘?”说完又指着那群兜花的婢女道:“放纵她胡乱摘花,是不要命了?”
今日是小帝姬生辰,濮塘让大臣带着子女家眷赴宴,为她祝寿,最重要的是,为小帝姬赐名。
小帝姬直到现在都只有一个小字,其实本该在她结亲或是及笄时才赐名的,但濮塘却在小帝姬八岁时便为她赐了名,之后便让她学了更多东西,很多年后更是如释重负般把国土交到了小帝姬手上。
那小公子一身锦衣,看起来不知是脾气不好还是心情不好,他上扬着眉梢,眉梢上像是点了把火,他眼里都映上了火光,偏头看周围时,似是要把这花团锦簇的花园燎尽。
小帝姬看了他一会儿,眼慢慢弯了起来,抓了朵花,小跑着到小公子面前,往前一递道:“那我分给你,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而且听说帝姬脾气可大,让她知道我一定会被父亲骂的。”
本闭上眼睛想翻个白眼再哼上一声的小公子,只翻了个白眼,伸手把花拿了过来,瓮声瓮气地道:“好吧。”
小公子刚把花接过来,一直跟丢了段玉棠的的小太监才从他身后冒出来,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奴才……可……可总算……找到……”他余光只往旁边看了一眼,却猛地抽了口凉气,吐出两个字,声音上扬,“帝姬?”
小公子抬起准备拍在小太监身上的手,生生顿在了半空中,皱皱眉,疑惑的重复道:“帝姬?”
然后便见那小太监慌忙跪了下去,嘴里胡乱吐着请安请罪的话。
小公子一转头看到那个小姑娘,指指她,“帝姬?”
小帝姬唔了一会儿,眯着眼笑着缓缓的点点头。
那小公子却是愣了一下,回神时把手里的花朝着小帝姬就掷了过去,“谁要你的花?”
小帝姬一愣,道:“我的花怎么了,你真不要吗?日后若你有事要求我可以拿这朵花来换哦。”
小公子突然指着她吼道:“谁要求你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小公子一走,一群人安静的跪在小帝姬身边,小帝姬看了看地上的花,也有些不开心起来,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了,随手指了个人道:“你去看着去,若那个人回去把花捡走了便告诉我。”
那小宫女兜了一大捧玉兰,闻言忙不迭的转身就走了,不过半晌那小宫女便回来了。兜了一衣的花还小跑着,看起来跌跌撞撞的冒失样,小帝姬看着便笑了。
“帝姬,那位小公子回来把花捡走了。”
小帝姬顿时又开心起来,带着一群人去了为她办生辰宴的宫殿,捏着朵玉兰跑进殿,一边喊着,“父王,父王……”
濮塘笑着下了台阶去接小帝姬,笑道:“又去藏曦苑摘花了?春天还未过,花倒全败了。”
小帝姬看着濮塘走下来了,却慢慢慢了下来,走到濮塘面前先是抱着手俯身行礼,然后偷偷抬头瞄濮塘。最后才笑嘻嘻的把花递到濮塘面前,笑得像一只偷腥的小猫,眼睛弯的像月牙一般,“父王,阿珧给你留的。”
濮塘笑着接过来,牵着小帝姬便朝最高的案上走去。小帝姬看着牵着他的大手,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反握住,而是盯着看,又去看濮塘。视线在濮塘的脸上和牵着她的手上来回转。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反握了回去,而此时已走到高案前,小帝姬来不及合拢的小手被放开了。她一时有些失望,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脚尖。
这时已是宴过三巡了,濮塘把小帝姬引到了高案前,自有小太监把小帝姬扶了坐上椅子。濮塘抬手往下虚压了下,宴上便瞬间安静下来了。
濮塘道:“今日是孤女儿的生辰,孤今日要为她取名,上宗族族谱。”
一言毕,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然后濮塘身边的宦官阿福从身后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取出一卷白蓝纹的东西。
众人一惊纷纷离席跪下。
阿福微微仰着头,垂着眼,慢慢展开绢布,缓缓将上面的文字念出。
待到念完之时,大殿陡然安静,落针可闻。
半晌过去,小帝姬的声音忽然想起,就这样传到大殿每个角落,“谢谢父王。”
然后濮塘便笑了起来,众人后知后觉般磕了头道了喜才站了起来。
这场生辰宴,办得让无数人摸头不着脑,不仅给小帝姬赐了名,还有领兵虎符。与宴众人所有的疑惑到都埋在心里没有当面问出来,后来需要用兵时却是议论纷纷。
八岁,濮塘赐小帝姬名:真。
小帝姬濮真新得了名字,很是开心,宴罢,便奔出大殿,在茫茫人群中看来看去,看了半天眼睛倏然一亮,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叫什么名字,便高喊:“喂,你等等——”
濮真从身后侍女怀里捧了捧玉兰便朝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散宴之后三三两两的人话家常一般说着话,一起出宫。
一个小公子出大殿前往怀里偷偷摸了摸,被父亲牵在手里,安静的听着父亲和身旁的大人含笑说着话。
“喂,你等一下……”这一声便在人群中播散开来。
所有人都朝喊出这句话的人看去,一身水蓝色小裙子的人像是一阵风直朝那小公子跑去,捧着一大捧雪白的花递到小公子面前,“给你的,要不要?”
小公子本想直接拒绝,却不想他父亲拉着他跪下了,还谢了恩。这跪小公子趴在地上,视线往后看,便看到了跪得整整齐齐的人,个个衣着光鲜,个个身份不俗。
然后段小公子被段暄拉着手捧住了濮真递过来的花。
濮真送了礼,分享了礼物,便笑嘻嘻的负着手,不知道哼着什么曲,开开心心的走了。
第二天,濮真去了西宫浣衣局,不过坐上了片刻,一个小太监便寻了来,“帝姬,段家送了许多新鲜的花来,说是为了答谢帝姬亲赐御花的厚恩。”
小帝姬濮真焉焉的点点头。不知又遇上了什么麻烦,整个人看着就不精神。
慎喜捧了杯茶放在濮真面前,笑了笑道:“奴才今日早上才听说藏曦苑的花都被摘干净了,十来株玉兰,一朵不剩,树下全是玉兰花残骸。原奴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原来是帝姬干的。”
濮真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反正总是要凋谢的,花无百日红,在她们最漂亮的摘下来不就永远这么漂亮了吗?”
慎喜听了笑了笑,在濮真面前又添了一碟桂花糕。
濮真尝了一口,愉悦的眯起眼睛,一口茶下去,便站了起来,“我得去看看去,看看段家有什么奇花,还特意送进宫来了。”
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布巾仔细擦擦手,突然问道:“慎喜,你今年多大了?”
慎喜敛着眉,垂着头,似是顿了一瞬,忽而轻轻弯了弯唇角,声音平静道:“奴才三十。”
这次濮真却没有再问一句他什么时候进宫的,而是拉起慎喜垂在身侧的手,手心翻朝上,从桌上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到他手心里,道:“唔,挺香的,你尝尝。生辰还是要吃碗长寿面的,我让厨房给你做了,记得吃呐。”
濮真把慎喜握着桂花糕的手蜷起来,沉吟了会儿,伸手够到慎喜头顶,慎喜便把身体矮下去许多,濮真把手放在慎喜头上,轻轻摸了摸慎喜的头顶。
然后慎喜便听到一个稚嫩而认真的声音道:“生辰快乐。”
慎喜抬头时,那双小鞋子渐渐在视线里远去,一片裙角也随着飘远。死压在喉咙里的咳嗽终于压抑不住,冲破喉咙,慎喜剧烈的咳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什么,慎喜的眼红了一圈。
慎喜有些意外,濮真竟然还记得他的生辰,很意外,他以为她走了之后再不回有人记得了。然而濮真每年都记得,从来没有忘过。
濮真边走边问传话的小太监,“段家的那个小公子来了没?应该是段家的孩子吧,段暄没事应该不会去拉别人家的孩子吧?”
小太监道:“是段大人的次子段玉棠段小公子。”
濮真点点头,“原来叫段玉棠啊。”
濮真到的时候,一个妇人拉着段玉棠便跪下了,那小太监在濮真身侧轻声道:“这是段大人的夫人。”
濮真“哦”了一声,然后便去看段家送来的花,失望的撇撇嘴,冲还跪在地上的人道:“我不要你的花,把段……段那个……你儿子留下来,陪我玩会儿。”
濮真看到那夫人头都抬了一半了,却好像又生硬的压了下去,沉默了良久才道:“是。”
濮真坐在椅子里晃着小腿,道:“你是要抬头看我?你们为何还跪着,快起来吧。”
濮真把段夫人打发走后,走到段玉棠身边,仰着头看他,“昨天骗你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把桂花糕分你吃,你陪我玩呀!”
段玉棠把头撇一边,还翻了个白眼。
濮真推了他一把,脸上挂的笑全变成了一脸愠怒,“我都与你道歉了,你这人怎这般小气。”
段玉棠一巴掌拍在濮真手背上,濮真一声哀嚎,段玉棠指着她,道:“谁小气了!!!”
濮真白白嫩嫩的小手瞬间就印上了红印,左手立即捂了上去,一边嘟着嘴吹气一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眼睛里弥漫上水雾,含糊不清道:“你……我手都被你打肿了,心眼太小了吧……”
段玉棠看濮真要哭的样子,一会儿挤着眉一会儿又看看濮真,终于慢慢伸手扯了扯濮真的袖子,小声道:“你别哭了,我不生气了……”
看了濮真几眼发现濮真还是那副样子,伸手去戳了戳,低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是我祖父忌日。然后,才骂你的……”
濮真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耳朵却竖了起来,段玉棠是不想说了,看了眼濮真便垂着头往外走。
濮真摸着手,想着事,摇头叹息一声摆手叫过来一个小太监,跟着那个小太监去找段玉棠。
东拐西绕的转了一会儿,濮真来到藏曦苑,远远的看到湖心小亭里一个人影,小跑着绕了过去。
“哎,你这人一声不吭就走,你如果与我说一声,我找个人送你出宫,你便不要在这绕来绕去了。对吧?不过,你刚刚说的,昨日你祖父的忌日,然后呢?你与我说说吧。”
濮真说着,还把自己宝贝的一枚璎珞自腰间摘下,在段玉棠眼前晃了晃,“你与我说了我把这璎珞给你玩一会儿好不好,这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
段玉棠把璎珞取了过来,看了会儿,又看了眼濮真亮晶晶的眼睛,随后眼睛便粘在了璎珞上,看了许久,递给了濮真,纳闷道:“没看出来哪宝贵啊……”
幸好声音不大,濮真没听清,否则估计得用璎珞狠狠砸段玉棠才能解气。
段玉棠趴在栏杆上,深深吸了口气,变成了一声长叹,然后慢慢低声道:“我陪你玩吧,是我不对。”
濮真因为这句话,忘了去追问刚刚的事,满心欢喜的让段玉棠陪她玩。
很久之后,濮想起这件事,便提了起来,提完后笑着骂段玉棠道:“你这人小时候就猴精,那时候骗着我说陪我玩,让我把要问你的事都给忘了。不过现在说也不迟,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段玉棠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濮真提了句他祖父的忌日,他才突然想起来,一副骤然开窍的样子,却又慢慢低垂下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把纸扇,才慢慢道:“我祖父去世那天是你生日,然后大王下令两月内禁白事,我祖父在家停了两月才下葬的。出殡那天我闻到祖父的棺木里散发出一阵腐臭,棺木停放的地方有了许多虫蚁……”
停顿了许久,在濮真忍不住问后续时,段玉棠幽幽叹道:“如果你晚出生一天变好了……”
最后那句话里的浓重情绪,让濮真的心情也跟着跌落谷底,学着段玉棠靠在回廊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缓缓叹了口气。
那时两人倚在段府的回廊处,静静的看着段府养的红鲤鱼。半晌,濮真指着湖里浮在水面的一条鱼,拍了拍段玉棠,“快看,鱼啊,鱼啊!!!”
段玉棠“嗯”了声。
濮真犹豫着伸手拍了拍段玉棠的背,道:“你别难过了,那个,嗯,节哀。”
段玉棠噎了一下,艰难的吐了口气,也拍拍濮真的背,“你也节哀。”
濮真眉头一扬,语调一升,“你这人,怎么这种便宜也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这般小心眼,都多大的人了!!!”
段玉棠懵了一下,“我看你刚刚也挺伤心的,我以为你因为王后过世难过,所以安慰你啊……”
濮真看着段玉棠,然后视线落在他背上,够着手揪住了他头发,“知道别人难过还揭别人伤疤,你这人简直了!!亏我还安慰你。”
说着几巴掌打过去,把段玉棠给打懵了。
但现在,两个刚认识的人,在湖心亭倒是相处的挺融洽的。
而抱香亭那场大雨,濮真一直没有等到濮塘,而是等到了慎喜。
那个在宫人眼中笑里藏刀的阴险小人,撑着把伞,打着个灯笼,急急闯进雨里,大声呼喊着“帝姬”。
濮真一听见慎喜的声音就喊了起来。
慎喜到濮真面前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图央,而是把一直护在怀里的衣服直接罩在濮真头上,反复检查发现濮真没有淋雨才松了口气,然后把那盏灯笼递到濮真手里。
濮真披上厚厚的衣服,拿着灯笼,朝雨幕里张望,“慎喜,父王会来接我吗?”
慎喜抚着濮真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下了,放缓声音轻声哄着濮真。濮真一听便闹了起来,而慎喜却似乎是不敢去阻止濮真,看濮真跑进雨里,忙不迭的把伞撑了过去。
慎喜进入雨幕之前,图央才发现,慎喜大半身子都湿透了,裤腿全是泥水。濮真一跑进雨里,更是把伞全遮在濮真头上,自己就跟在雨里踏着细碎的步子跟着。
图央眯了眯眼。
那天的慎喜不像是一个奴才,倒更像是……是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图央,认真想了许久。
后来,图央在濮塘的身上看到相同的情绪和神情。
在那厚重的雨幕里,一声不是很清楚的惊呼穿过密密的雨丝,钻进了图央的耳朵里。
那是慎喜的声音,唤的却不是帝姬,反而像是个名字。
在浣衣局后院,悠然晒着太阳的图央,漫无边际的想着事情,然后忽然想起来,昨日好像是那个小帝姬的生辰。想完之后却又哂笑一声,濮国帝姬的生辰,于他何干。
两个月后,夜。
图央正准备入睡,图源跑进屋子,拎起茶壶还不及倒上杯水,看到图央,顿了下,放下茶壶便朝图央走去。
图央冷静的看着图源到他身边,朝他招手,想了想,还是把头往他那边偏了偏,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像是要密谋什么大事……”
“慎公公要走了。”
图央一愣往后退了退,上下看了眼图源,“然后呢?如何?”
图源摇头啧啧两声,感叹道:“终于不用见他那副样子了,我就想不通了,濮国为什么要养宦官这种阴阳人。”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又道:“濮国人估计心里有病。”
不过一会儿又撇撇嘴,不屑又不满道:“我看他这两个月来面色苍白,弱不禁风似的,不会真是要咽气了,所以被调走了吧?不过一个奴才而已,竟还能拖着这么久用着药,不知道私下收了什么好处。”
图国是没有太监的,但仅仅是图国没有太监,其他国都有。五六年前别国使臣到图国,夜宴时估计喝多了,指着面前伺候的小宫女便道:“长得真水灵,好看,图国国君有福。”接下来又冒出来一句,“图国侍卫也是艳福不浅,这后宫宫帏随意行走,妃子的白大腿看了不少,摸了不少吧。”
这话后来传到图景耳朵里,图景当即大怒,要把那使臣驱逐出境。然而一众使臣是赶走了,不过半月后图国后宫突然爆出来一件丑闻,一位多年未见过图景的夫人忽然查出有孕。图景盛怒之下当即下令把巡视宫帏的侍卫全阉了,那是图国亡之前,最后一件为世人所闻的秘闻。
那些巡视宫帏的侍卫,不仅有布衣平民,还有当着首领的世家子弟。一夜之间三万多人,几乎全遭了难。这也给图国造成一个重创,以至于濮国等进犯图国时,没有一人领战御敌。只有边境将领死死守着,否则也不至于一年便亡了图国。
而此时濮国整兵压境,其余诸国也分分出兵,图国被迫出兵,那夫人则趁乱偷偷逃走了。
濮国出兵的旗号打的光明正大,图国辱其使臣。
那名出言侮辱图国的使臣是濮国的。
到了濮国,图央偶尔听到宫人议论图国子嗣繁盛。只是其中不知有多少是讽刺。
图央现在想想,忽然有些啼笑皆非。
他抖了抖被子侧躺下了,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他走了还会有人来接管的,洗洗睡吧。反正,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图源顿了许久,忽然锤了下图央床,“真恨不得杀了他们,竟然让我天天洗一群太监的衣服!!!”
图央听了这话猛地闭上眼,牙关紧咬,被子里的双手双脚不由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