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矣，弟哉》悠悠长乐

11、十一

　　八卦这种事，关不关你事，基本都想扒一扒，更何况是自家师兄的卦。
　　肖慕不懂的是，自己门派的事，还要去问他派之人吗？
　　“我们的事有什么好问的？”
　　钟离磬嘿嘿一笑，直接绕开了肖慕，伸手就要推门，被肖慕拦了下来。
　　“你二师兄刚睡，别去闹他。”
　　“行啦行啦，我会不知道吗。”钟离磬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看看二师兄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肖慕不解。
　　“我是去问夏大哥，为什么他和二师兄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钟离磬也不拐弯抹角了。
　　够直接的。肖慕第一反应，会有人向刚认识的人问出这种问题吗？
　　“一口一个夏大哥，你好像和墨熙很熟的样子。”
　　“嘿嘿，我和夏大哥聊了几句后，发现夏大哥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说话一板一眼的。”
　　“然后呢，你问出什么结果了吗？”其实肖慕也很好奇这个中缘由，当年洛凌雪和夏墨熙初次见面差点掐架的原因，他至今还一头雾水。
　　“嗯——”钟离磬卖起了关子。
　　见肖慕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觉得有些无趣，又接着说了下去。
　　“他说，妖兽作乱这件事情很诡异，魔修的目的需要查清楚。”
　　“噗——”
　　“大师兄，不准笑。”钟离磬脸色不是很好。
　　肖慕正了正身，示意自己并没有笑，却丝毫没有掩饰住自己不时抽动的嘴角。
　　钟离磬微笑着，狠狠地蹂躏了肖慕的右脚一番——来回碾压再加重踏三次。肖慕都快怀疑自己的右脚还保不保得住。
　　对方被自己踩踏得面色憋红，却还不能喊出声的样子让钟离磬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这才放过了肖慕。
　　肖慕只能暗自可怜自己，还不能发作。
　　“别闹了，我去泡茶，你看着点儿。”
　　钟离磬大方地手一挥，示意对方放心去。

　　“泡个茶也要担心这担心那，大师兄啊，真正需要你担心的东西，你守护得住吗？”

　　噩梦一场，还真是久违了。
　　洛凌雪抬起右手，用衣袖拭去额上密布的冷汗。睡了太久，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肖慕和钟离磬也不在，希望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
　　桌上的茶壶变了位子，是被人动过了。一个正放着的茶杯，里面还残留着些许茶水，淡淡的茶香，是熟悉的味道。
　　洛凌雪起身下了床，拿起了另一个倒放着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坐在了桌边，细细地品起茶来。
　　一口抿下去，梦里黑漆漆一片的压迫感，散去了不少。
　　这个梦她有多久没做过了，刚入门时还时常会梦到，之后便少了，原以为不会再有，看来，是她天真了。
　　她放下了，却未必被放过了。
　　茶，是一如既往的清苦，虽然凉了味道有些改变，却也不差。像她这样十六岁的孩子大多不喜欢茶的苦涩味道，可她却已经喝了将近八年。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生活环境的问题，洛凌雪的身体自小就偏虚寒，和同龄人相比要弱不禁风的多，即便如今修炼到这个地步，身体的虚寒问题也并没有根除。
　　那茶，是六长老特意为洛凌雪调配的用来调理她身体的，每日都需要饮上几杯。小孩子不喜欢喝茶，当初还是肖慕哄了许久她才肯勉强入口，一转眼，已经变成了习惯。
　　从以前开始，她就觉得一个人品茶静思是一种享受，似乎还是一种奢侈……
　　“大师兄，——”远远的一声，洛凌雪就知道静思什么的是继续不下去了。
　　砰地一声，开门的方式完全谈不上温柔优雅，门口两人拉拉扯扯的两人，在那些一本正经的长老看来大概会责备上一句，不成体统。
　　“不是说了你二师兄在睡觉吗？”肖慕抓着钟离磬的手臂，制止对方再前进一步。
　　钟离磬则是万分嫌弃地指指房间内，说：“我都说了，二师兄肯定醒了。”
　　二人双双向屋内探头。桌上的茶杯静静地端放着，杯内的茶倒是已经喝尽，只是原本应该坐在桌边的人却没了踪影。床上也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床有些凌乱的被褥无人理会。
　　下意识看向对方，又都在下一刻觉得自己行为的多余。

　　提前一步离开客房，说不是故意的未免有些虚假。洛凌雪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脑中轻易就可想出二人的反应，嘴角控制不住般地上扬，想想自己到底还是有着小孩子顽劣秉性。
　　除了恶趣味，洛凌雪还另有目的，只是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我们明明两看相厌，却偏偏有着不可思议的默契。”
　　“在下也无可奈何。”夏墨熙对突然出现的洛凌雪并不感到惊奇，态度也不像当初那样充满敌意。
　　洛凌雪也没再摆出先前那副挑衅的样子，自然地走向空地中心。
　　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这一次，魔修除了造成骚动外，完全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影响，这就让夏墨熙等人觉得一筹莫展。
　　像小孩子的恶作剧，魔修真的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事情，恐怕根本没办法向同盟总部汇报。最让夏墨熙觉得头疼的应该是这次同盟总部本该一同出任的家伙到现在都没来。
　　“我觉得那家伙肯定是指望不上的。”洛凌雪掸了掸刚才蹲身粘上的尘土。
　　夏墨熙稍稍有些惊讶，道：“看样子默契得不一般。”
　　“我随口猜的。”洛凌雪不甚在意。那人不来对她来说再好不过，谁让她一向对同盟总部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因为这是乐天门的职责，她根本不想接下任何麻烦事。
　　“这里没什么好查的了，你还要继续吗？”洛凌雪环视一圈，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夏墨熙用手轻敲了一下地面，随后站起身，“你……算了，可以回去了。”
　　他不会说的。夏墨熙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