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中年华》二渔

4、chapter 4

　　莫仲记得刚见到徐歌的时候是在栽花老爹三轮车上，徐歌坐在兜里和一只黑色的小狗，徐歌凑着脸往小狗鼻子上吹气，小狗用爪子扒拉蒙住，徐歌和老爹哈哈大笑，莫仲心情不好，漠视着一切，看着徐歌呲裂着的大白牙，傻气十足 ，莫仲觉得烦，再然后，莫仲在班上看见了这个人，再然后，他看到了另一个被塞进黑暗中的孩子。
　　莫仲一年前和同学打架被飞起的塑料凳子边儿擦伤了下眼睑，把莫桑吓得要死，医院包扎后说幸好离眼珠还有一点距离，目前没大问题，发炎免不了，要按时复查，避免二次伤害，莫桑每隔一段时间就带莫仲去检查，莫仲在医院里遇见徐歌。莫仲进医院的时候看见徐歌呆呆坐在检查科室门口，靠着墙，手放在衣兜里，脚上脏兮兮的鞋子搭在一起，松开，又搭在一起，莫仲走过的时候看了一眼牌子，妇科，嘴角嘲了一下，检查完眼睛并没有问题莫桑很开心，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转角遇见同学话就多了起来，莫仲无聊把身子倚在走道窗边，一偏头就看见墙另一边的徐歌，她被一个胖女人恶狠狠地揪着耳朵，训斥
　　“我告诉你小崽子，你给我放明白点，回去被老子知道你跟别人胡说八道你以后就和你爹捡破烂了，上次的事你还没被收拾够啊，长点记性啊······”
　　徐歌低着头，任凭手指戳在脑门上，莫仲看着徐歌，睫毛不停地抖，始终没落下什么，一个男人端着水回来，坐在女人身旁
　　“行了，别说她了，她还小知道什么”
　　女人微笑“哟，你还知道心疼她”
　　“哎呦，我心疼不过来，我要留着疼我儿子啊，哈哈哈……”男人眼睛看着女人的肚子，揶揄中带着兴奋
　　莫仲站在窗边，明明春风缭绕却偏偏疼进毛孔 ，他再看见徐歌在班上，一个人坐在靠墙位置，像什么事都没有，他坐在徐歌后后面，看着她傻愣愣的被人欺负，眼睛永远睁不大，仿佛睡不醒，大大的校服裹着几两肉，青灰色的小布鞋经常被别人踩些脚印，不敢大声说话，低着头一个人扫地，一个人擦桌子，一个人提水，一个人回家，这个班里的报纸永远少了她的一份，交上去的作业莫名其妙的失踪，连老师都摇着头无奈
　　“徐歌啊，你又不交作业了，我这名单上都写满你的名字了，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不会听话呢”而她只是红着脸，细声细语
　　“对······不起······”老师叹气，莫仲疏漠的眼里浮上讥讽，总有人把命运当做卑微的理由，心甘情愿被缚起双手，莫仲没那么好的心情去拯救别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当他渐渐忘了这个可怜虫，每次头都不抬的往她身边经过时，突然有一天，他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惊喜，一双瞳孔，如狼似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