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文帝驾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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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
“太子殿下到！”这一声洪亮的嗓音，安定下来了不少人。
“殿下！”栗美人摸着微凸的肚子，挪着步子往殿门口小步快趋，拉着太子的衣袖，“殿下，总算回来了。臣妾有我们的孩子了！”笑颜如花的她，以及她初为人母的喜悦，隔得远远的却也刺中了我的心。殿下对栗美人温和疏离的几眼，却还是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没想到殿下只是吩咐几句话，就向正殿走来。
正殿
众人纷纷兴奋地行礼：“太子殿下安。”
太子殿下握着我的手，一起进了殿中。这个举动，令我惊喜，在我意外。殿下屏退众人，坐在了几案前，极其认真地说：“手怎么这么凉？你最近有没有受委屈？”
“站在风口罢了。没有的事，我哪这么容易受欺负。”我微笑地给他沏茶。
“那有没有想我？肯定有。”说着，殿下也突然笑起来。我把茶递到他手中：“净讲些浑话，怎么都不关心父皇。”
殿下正了正眉，也正经起来：“我连父皇一日三餐吃什么、用的什么药材、见过什么人都知道。馆陶的人一日多报。听馆陶讲，她找过你了。她和栗妙人讲的，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
“臣妾认为殿下手中没有军队，需要梁王的军队震慑各诸侯国。梁王殿下淳厚，母后也没有什么动机。他们应该并无二心。就算皇上是假的，他们秘而不宣，也是在等殿下。”
“其实这些，我心中有数。武儿与我无话不说，关系向来要好。我知晓他的性子，不出什么事，绝对不会觊觎皇位。我也听说武儿的军队连夜入城，应该今晚就到了。但这是皇家，总有人不会希望问题简化。我不仅被告知可心和周亚夫会出堂作证，甚至还收到了皇祖母的修书。”
我转身从一个素木盒里，拿出那朵棕色绢花，递给太子：“臣妾见此物精致便向太后娘娘讨了一朵。太后娘娘说是长公主送的。臣妾见到父皇那的可心姑姑那也有。臣妾知道这代表不了什么，但是觉得此事蹊跷。”
太子仔细瞧了瞧，便放在漆木茶几上，眉头紧锁：“我看她们这边不闹大，是不大可能的了。”
“殿下，既然两边都是让殿下登基的，殿下又何苦烦恼。殿下是我们的主心骨，殿下不必为站队烦恼，一个送您回国都，一个为您守国都。”我用手舒开殿下紧簇的眉头，注视着殿下愁郁的双眸，“在臣妾看来，殿下是此刻最不必忧愁的人。殿下现在去看父皇和母后吧。今晚在城门口迎接梁王可好？”
“好。”殿下镇静地点点头，饮了口茶。突然外面人隔门来报：“太子殿下，栗美人突觉小腹不适。”
“臣妾去看她，殿下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我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谁知殿下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坚定地说：“我们要一起去找母后，见武儿。栗美人那的事，她需要的是太医，让太医去。我需要你，再加上武儿还未见过他的嫂嫂呢。”
未央宫
宮门前的公公行礼，道：“太子殿下安，太子妃娘娘安。皇后娘娘有令，皇上需静养，任何人不得入内宣室殿。”
太子问道： “那母后现在在哪？”
“在东偏殿。”
东偏殿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母后千秋！”
“启儿。你们来了。”母后招招手，屏退众人。我随着众人离开，以手阖门。无意中望见母后赞许的目光。
我站在长廊那等候，将近半个时辰过去，殿下还没有出来。而父皇所居的正殿开始传了些震动的声音。一个小使飞奔而出：“娘娘！殿下！皇上醒了。听闻太子和太子妃在。宣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及太子妃娘娘入内。”一行人连忙赶往正殿。
宣室殿内室
只见父皇半倚在卧榻，虽然感觉有了神采，但比起逐渐康复，还是回光返照的可能性更大。
“漪房，最近的事情应该很多吧。启儿回来了。”
“是。”母后有些哽咽，明媚地笑着，却眼角垂泪。“现下可好受些了？武儿也即将回长安。启儿那的栗美人也怀有身孕了。馆陶的阿娇长得很好。将来的日子，宫中少不了热热闹闹的日子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甚好。来日，漪房莫担心。让太子妃扶你到偏殿休息吧。”父皇拍了拍母后的手，“传申屠嘉、周亚夫、冯敬、邓通、卫绾、薄昭入宣室殿。等他们来了，让他们直接觐见，无需通传。朕先和太子讲讲话。”
“诺。”
宣室殿偏殿
母后卧在几案上假寐，多日来衣不解带的陪侍我奉上一杯沏好的新安茶：“母后喝些茶水吧。您养足了精神，才能将父皇照顾好。父皇是真龙天子，必定会逢凶化吉。”
皇后只是微微抿了口：“本宫无妨。那些重臣到了没有？”
“刚入宣室殿不久。听徐宫长说，邓大人最早到。他下了马车后，一路大步快走，入的宣室。”
“邓通老糊涂了。这么行事，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邓大人曾为父皇吮疮，许是担忧父皇，才会不顾礼节仪态。”
“你不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样，只能做一朝臣。”语罢，母后便合上了眼眸，继续假寐养神。
未过一炷香，外头猛然传来太监响亮而悲戚的一嗓：“皇上驾崩了！——”让所有人都醒过神来。母后猛地一激灵，伏在案几上，母后眼角的泪随即就渗出了，被亲生儿女陷害，被婆婆一直敌意地对待。在这深宫之中，或许唯有这病榻上的人对她爱得毫无保留。眼中的泪如同断了线，喃喃了一句：“刘恒。”偏殿大门打开，宫人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素服，开始有条不紊地挂白幡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天下之主的离开。后元七年六月初一，刘恒驾崩于未央宫，庙号太宗，谥号孝文皇帝，葬于霸陵。按照父皇生前的旨意，陪葬之物一切从简。
父皇安排好了太子即位的辅臣，也在变相稳固太子的地位。当夜，梁王刘武也带兵驻守长安，来保卫太子殿下顺利继位。馆陶长公主也不知该如何兴风作浪，只好作罢。皇室众人在宣室殿前披麻戴孝，侯王哽咽难语，贵妇梨花带雨。这皇家看起来一团和气，一片赤诚，可其间多少真心，却不可知晓。哪怕是刘启、刘嫖，这对至亲姐弟，是世上至贵之人，却都对对方心存防备，又与母后有不可言说的隔阂。
同年六月初九，太子刘启继承帝位，尊祖母皇太后薄姬为太皇太后，尊母亲皇后窦氏为皇太后，立正妻太子妃薄氏为皇后。
ps：其实刘启即位在历史上是很稳的。刘武也是窦皇后亲生。好吧，这里就当是慎夫人的吧。慎夫人在历史上是有分寸的宠妃。只可惜慎夫人没有孩子。应该与窦皇后关系不错，在后宫也是安享晚年。
其实文帝驾崩之时，刘启儿子都生九个了。伟大的汉武帝，此时正在王娡的肚子里。
栗姬的姬应该只是泛称，而非品阶，并且应该比夫人低。
文帝病重弥留之际，嘱咐太子刘启也就是后来的景帝说：“以后关键时刻可以用周亚夫，他是可以放心使用的将军。”文帝去世后，景帝让周亚夫做了车骑将军。
汉文帝临逝前嘱咐汉景帝说：“卫绾是个忠厚长者，好生对待他。”到汉景帝即位，过了一年多，对卫绾不闻不问，卫绾则办事日益谨慎认真。
薄昭在汉文帝时因罪自杀。姑且让他多活几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文帝驾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