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莲韵镜雨

21、玄武篇 第一回

　　一觉睡到了午后，算是把一夜没睡的困意消了下来。
　　清醒后，看着床边的一只崇醨，略略有些，头疼……
　　溯渊仙帝带苏兰回到岸上后，林升就把苏兰带走了。仙帝因为短时间里消耗了太多精血与修为，在苏兰离开后，当即就晕了过去。
　　把溯渊仙帝带回酒楼后，崇醨以不能打扰仙帝休息为由，硬要和我挤一个房间，为了表示不会对我做什么，就化回了原身，卧在床边睡下了。逖棠则是化了灵猫，爬到房梁上去休息了。
　　我看着床边的一大只，考虑是把崇醨叫醒，还是跨过去，要不干脆踩过去好了。
　　“我真身有我人身好看吗？看了这么久。”
　　原来他已经醒了。
　　我虚伪对他一笑：“是啊，可好看了！”
　　“是吗？”崇醨发出一个疑问，起身跳到了床上，把我扑倒，化了人形出来——不，耳朵和尾巴并没有变回来。“那这样呢？”眉眼含笑，甚是妖娆。
　　“你想听实话吗？”我微一挑眉，反问他。
　　“但说无妨。”
　　我伸手撸了把他的耳朵，笑道：“你这样子，很容易想让人‘吃’了你。”
　　崇醨明显愣了愣，抽了抽嘴角，眯了眯双眸：“很好，既然你这么说，为了不被‘吃掉’，还是本君先下手为强的好。”说着覆上了我的唇。
　　看来刚睡醒时和睡前一样，不适合“玩火”……
　　我正打算把崇醨踹下去的时候，从外面进来的逖棠黑着脸朝崇醨就是一个杯子扔了过来：“大色狼，又在调戏莲镜！”
　　崇醨被砸中了后背，起身坐在床边，收了尾巴，耳朵化成人耳，也不喊疼，反而笑道：“喂喂，这次可是莲镜先撩拨的我。”
　　“但我只看见你调戏莲镜！”说着又一个杯子扔了过来，不过这次被崇醨接住了。
　　“逖棠，”我从床上爬起，“我没事。”对崇醨道，“你先出去一下吧，我需要换下衣服。”
　　“好。”崇醨笑着应下，起身出去了。
　　逖棠跑到我跟前坐下：“莲镜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习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我心里清楚崇醨对我的感情，这次的确是我过了。要是我也心悦他就罢了，可是……哎……反正现在不算讨厌。
　　司命仙君的建议，我认真考虑过，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再冒险。我一直都在努力忘掉的一些事，因为崇醨，又不得不重新回想了起来。
　　崇醨，我要如何相信你，不会让我重蹈覆辙呢？我伤怕了……
　　最常见的上襦下裙，饭桌上崇醨见到我时，愣了一下：“你这么穿，掩饰不了性别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掩饰。”
　　“那你为何从不穿女装？”崇醨这句话，问得认真。
　　可我不想认真答他。
　　“怎么不见溯渊仙帝啊？”一旁逖棠插话问道，也是替我解围。
　　“他留了信，说回去了。”崇醨也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出去。”
　　逖棠一边嚼着荷叶饭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今天有哈安排？”
　　崇醨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些许神秘的神情：“到了便知晓。”

　　岸上游人如织，湖上画舫升歌。
　　一路上崇醨就是道行走的风景线，我想故意和他保持点距离，但是我走慢他也走慢，我走快他也走快，一直随着我的步调，于是我只能放弃了。结果就是不知道收了多少姑娘羡慕嫉妒的目光，逖棠一开始就受不了，很明智地化了原型选择趴在我肩头，我后悔没穿身特征再明显点的男装。
　　被崇醨指领着到了湖边的一处小码头，刚停下脚步，不远处就有一只带乌篷的精致小船朝码头行驶了过来，水波清白，最终停稳在眼前。
　　船头站着的男人看起来干练利落，但似笑非笑的神情中，莫名让人感觉到了藏着的无法言说的落寞和痛苦。男人身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男孩半躲着，抱着男人的腿，却又好奇地探头打量我。
　　“小公子。”男人对崇醨的态度很是恭敬。
　　小公子？为何有个“小”字？男人的年龄，看起来比崇醨大不了多少。
　　“辛苦了。”崇醨对男人说话的语气也是尊敬。随即转头对我笑道：“上船吧。”这时语气里便是平常的随意。让人不禁好奇两人的关系，不似普通的主仆或上下级。
　　“好。”
　　崇醨先登上了船，对我伸出一只手：“来。”微扬的嘴角，眸子里的深情，是在期待。
　　我愣了愣，还是随他的意思了，将一只手递到他手中，任他把我拉了上去。我看得出，他挺开心的。
　　上了船，船便缓缓离开了码头。
　　船蓬里矮桌坐垫，茶水糕点，备得齐全。
　　“泽哥，麻烦船行稳点。”崇醨对在船头撑船的男人说道，带着着拜托的意味。这个称呼，很显然是带着尊敬的。
　　“是。”男人的回答，却显得是在回复命令。
　　男孩则坐在男人的脚边，看看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再抬头看看撑船的男人。
　　逖棠从我肩头跳下，前爪扒上眼前的矮桌，抬头小声问崇醨：“我能变回来吗？”
　　“随意啊……”崇醨有些不明所以，片刻后反应过来笑道，“这里除了这男孩，没有凡人，而他也跟着我们很久了。”朝蓬外看了看撑船的人，“介绍一下，临泽；孩子叫叶宁。”
　　临泽侧身朝这边颔了颔首，叶宁也学着样子点了点头。
　　“这猫逖棠，”崇醨指了指逖棠，目光又转向我，眉眼含笑，“这位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正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临泽接下来的一句话我便明白了。
　　“不用，准世子妃好。”
　　幸好我没有在喝水，要不非得一口全喷出来。
　　“好……”我只能尴尬笑笑。
　　逖棠变了回来在我身旁坐下，崇醨给我俩倒了茶。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是我家中常喝的。我不知是否是巧合，我没有请崇醨到家里去过，也没请他喝过茶，但我隐约觉得，崇醨对的我的事情，知道的要比我能想到的多许多，可是，契机是什么？就因为当年冬天温泉那一遇吗？我实在想不明白，可要是开口问，这人也不会说吧。
　　直到崇醨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只见他戏谑笑道：“今天第二次了，盯着我发呆。”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不好意思，想些事情，跑神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乐得你看我。”崇醨单手托着脑袋，对我眨眼一笑。
　　“……”瞬间有些恍惚，“为什么是我？”脱口而出的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低下头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心中暗暗骂自己笨蛋。
　　不敢抬头看崇醨，耳边也只有沉默，他不说话。
　　“当没听见吧……”一口气把杯中剩下的茶灌进喉咙，好苦。
　　“莲镜……”身旁的逖棠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抬头对上她担心的神色，只能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