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绾花》绾聪聪

3、兜兜转转 好久不见

　　记得曾经在知乎上看到一篇文章，讲的是怎么度过你的高中生涯。林林总总列了好几条，条条都是至理名言。
　　但是人总有一种奇怪的心理
　　明明说好要八点开始写作业，到了八点零一就莫名不爽，算了，九点开始写吧……
　　明明说省钱，不能让贫穷限制我的想象，但偏偏醒悟的时候老是在月中。算了，下个月开始省钱吧……
　　就像得到这个宝典时我已经不再是高一懵懂的小学妹，而是高二的老学姐了。于是
　　这个让我青睐有加的宝典，在手机相册里躺了几天之后，被我很利索地删掉了。

　　时间果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我们或许还在关注着怎么度过高中生涯，却发现高中岁月快要走到了末尾。我们在匆匆忙忙的转眼间，便站在人生的岔路口——高三。
　　高三，是满桌的试卷，是醒目的计时牌，是鲜红的标语。是提早的饭点。是延长的晚自习……

　　说到晚自习，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时间点。白天一天的紧张学习后，晚自习可以说是一个强制性的聚会。来你是一定要来的。但偶然说说话，看个小说，睡个觉是没有问题的。还能见到可爱可亲的同学们，不是聚会是什么？就是苦了在上面喊安静的班干部们，您们辛苦了
　　伟大的校领导又制订了一项针对高三学生的政策。即日起通校生也可晚自习。只不仅仅意味着跟我和玥玥晚上抢砂锅的人多了，也意味着晚自习将不再是住校生的天下了。

　　其实班级里的吵闹你只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一堆呜啊呜啊的声音的时候，是不会影响你的。但是近在咫尺的就不一样了。虽然你还是听不懂，但是好歹你也是中国人，人家说的话还是懂的。你的脑子还时不时让你分心，想她们说的是什么事情。这可真折磨。

　　我的晚自习最近也有点折磨，嫣然最近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冯乐宣。一聊就停不下来。其实女孩子的友情开始很容易，升华的很容易，结束的也很容易，反正都很容易。她们两个聊聊包包，聊聊八卦，聊聊爱豆，很快就比亲姐妹还亲了。

　　那天我可能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我说
　　“你们两个这么爱聊，怎么不坐到一块去？”
　　两人同时噤声，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好歹是安静下来了。
　　但我还没有预料到，就因为这句话，兜兜转转，我又回到起点。

　　起因之一还有班里的空调，说到这台空调，于我颇有渊源。因为我喜欢和小叶两个人喜欢单独找个空教室里吃早饭。所以我基本上都是第一个到教室的。这不仅将开空调这一大任交到我身上，也对我后面攻克男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台空调很好地发挥了他的红娘作用。当然，这是后话。
　　起因还有很多，待我一一道来。
　　因为冯乐宣的位置正好是被空调特别眷顾的位置。
　　因为冯乐宣的同桌正好是我的闺蜜陈玥。
　　因为冯乐宣正好最近和嫣然特别投缘。
　　因为我与冯乐宣相比比较强壮。
　　因为我在一大堆零食面前终于妥协。
　　因为冯乐宣正好坐在周晟的后面。
　　所以，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曾经的位置。按照上章所讲我的人设我应该对周晟敬而远之，但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我对他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金庸笔下的周芷若说过
　　因为心里有你，所以不能思无邪，也不能问心无愧，坦坦荡荡。
　　我可以和陈玥一起怼他，可以跟他吵吵闹闹。可以思无邪，可以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恰恰是因为，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继续过着三点一线生活的我们，整天迂回于各科之间挣扎求生的我们，连生活中的一点点小意外都不会放过的我们，迎来了高三的圣诞节。那几天，不知道谁的抽屉里塞进了谁送的超市精心装扮的五块二的苹果，谁给谁写了写着精美艺术字“圣诞快乐”的明信片，谁绞尽脑汁为谁精心挑选了圣诞礼物。总之，气氛很好，只是有点虐狗。
　　为了抚慰心灵的创伤，我和陈玥两只纯种单身狗去超市买斥巨资买了那个齁贵齁贵的苹果，然后互相送给对方，保留住我们单身狗的一点面子。然而那天回到教室，我却在我抽屉发现了不明物体，一条一看就是直男审美的围巾，附带一盒明信片，没有署名。
　　我的脑海中似乎浮现了那个小女孩，因为是住校生，所以是礼拜天回学校，那天，偷偷摸摸的把怀里的围巾和明信片塞进那个男孩的抽屉里。
　　明信片上端端正正地写着
　　“圣诞快乐呀，萧彦 ps为了写这张明信片我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张明信片，你得赔我。”
　　原来是萧彦，看来时隔三年，要跟我两清了。这样也好。
　　“诶呦，念念，什么情况？哪个追求者？”
　　“什么追求者呀，是萧彦，把欠我的还给我了，看来是要两清了。”
　　“要是他是想抛弃过往重新开始呢？”
　　“你戏真多…...”

　　即然是两清，我也就光明正大的享用那些东西了。鉴于那个围巾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它就死我的衣柜里了。至于那个明信片，也是在不是适合收藏的类型……于是我给所有能想到的人都写了一封明信片……

　　至于后来的后来，某人跟我说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什么时候呀？”
　　“就是高三的那年圣诞节你给我写的一张超级敷衍的明信片，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孩子，注定要和我...”
　　“和你干嘛？”
　　“注定要和我产生羁绊”
　　“...…你好自恋”转念一想，不对啊，一张小小的超级敷衍的明信片就把他给收买了？
　　“你以后不许收其他女生的明信片！”
　　“...也不是这么说，可能以前就对你有点好感”
　　“哼，反正就是不许。”

　　那张小红娘明信片用极敷衍的字极敷衍的写着
　　“Nobleman merry Christmas
　　我给这么多人写了，就你有英文，因为这样才配的上贵族你的高贵身份嘛。愿你开心快乐...早日找到女朋友”
　　确实是一封连主题思想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明信片。我很惭愧。

　　这个惭愧在我收到周晟给我的回信之后就变成极度惭愧了。因为那张明信片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你给我写了这么多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也知道啊，我跟你说，贵族从来不轻易给人写信，一写就是肺腑之言好不好。”
　　读完周晟的肺腑之言，我觉得我实在是太low了。

　　于是晚上回去，我拿着一张明信片在暖黄的台灯光下一边看着笔头在纸上留下的阴影一边绞尽脑汁。
　　写了“周晟”两个字就再也写不下去了。直到我把那两个字看得都不认识了。小叶终于回来了。
　　“你咋才回来？我有疑问要解答。”
　　“我跟你说，学校美食广场新开了一家烧烤店你知不知道啊，我去，人真多，给你带了烤面筋和鸡翅。”
　　“哇！女神！”
　　新开了店我是知道的，但是用脚指头想就知道了，人肯定贼多，傻子才回去排呢。
　　当然，这番话我是不会对包养我的小叶女神说得。我很狗腿的搬来一把椅子。开始我们的座谈会。
　　“女神，请坐。”
　　“我跟你讲我们班今天发生了很多趣事啊，balabala...”
　　小叶讲的口渴了喝了杯水，正打算接着讲，我赶紧说
　　“女神，桥多麻得，我有疑问！”
　　“对对对，啥疑问？”
　　“我不知道怎么给周晟回信。”
　　然后我看到了小叶眼里射出来的极度八卦的目光，简直要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周晟？嗯？兜兜转转啊，念念。”
　　“想太多了，女人，人家给我写了一张密密麻麻的明信片，我那张太随便了，我得补写一张。”
　　“他写了啥你就写差不多的呗，他写了啥呀给我看看。”
　　看完周晟肺腑之言的小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
　　“真官方啊，周大领导。”
　　“……”

　　折腾到熄灯总算写好了。我正满意的看着我的杰作，突然，小叶一身大叫
　　“完了完了，我忘记洗澡了。”
　　“完了完了，我也忘了。那你先洗，我在外面先洗漱。”
　　尽管轮到我洗的时候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洗着，却还是看着花洒里的倾盆大水变成了一滴一滴的小水珠。说实话，我是绝望的
　　“小叶...没水了，你赶紧帮我去打个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赶紧的！”
　　“哈哈哈哈，好，等着。”
　　等我感觉身上的泡沫都快凝固的时候，打水的小叶终于来了。
　　“你是被绑架了吗！”
　　“哈哈哈，走在路上笑的没力气了提热水壶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会。”
　　“.....”
　　周晟，你要是再敢说我这封明信片敷衍，我就弄死你！

　　“这封明信片么，比上次的好一点，但还是....”周晟一抬眼就看见我黑的不能再黑的臭脸。硬生生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内容充实，情感丰富，主题思想明确。真是明信片中的楷模啊！”
　　“这还差不多，回家给我裱起来。”
　　“……”

　　圣诞来了，元旦还会远吗？元旦假期还会远吗？
　　放假前一天我这个苦逼高三党的心情真是好的不像话。连可爱的老师们都更加可爱了呢，除了数学老师，谁让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是他的数学课。我真想不通，反正大家都没兴趣听，那还不如不上了呢。那英语就成了难熬的最后一节课，既然听不进去，那还不如不上了呢.....
　　“歪理，不过我喜欢。”跟我一起在数学课上过五分钟画一次正字的陈玥说。
　　当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教室开始骚动。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各种理东西的声音开始响起。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紧紧地抓着书包的袋子了。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拼了老命地往外冲。眼看就要到终点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同学，让一下，我要赶车。”
　　陈咬金萧彦同学快速塞给我一张明信片，说道
　　“顾念，元旦快乐。”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接着说
　　“我也要赶车，我先走了。”然后我就傻愣愣地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一骑绝尘，然后没影了....

　　回过神来，我也来不及想到底怎么回事，就一个劲地往前冲，我想，体育老师在这个时候选拔百米冲刺的同学，可真真是极好的。

　　等到了公交车上，我才看到那张明信片的内容。
　　“顾念，元旦快乐！”虽然只有这几个字， 我却想到了一个词
　　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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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鉴于剧情的需要，要把小叶和陈玥合并成同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