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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冷鸣雀 ...

  •   袁暮与听川在,泽畔等了一会儿庄暗香。她说是有事,但回来的也很快。

      庄暗香手里捧着一只灰色丝缎袋子,袁暮见了便问:“这是什么。”

      庄暗香把丝缎袋子递给听川,然后招呼她们上船。听川手忙脚乱的接了袋子,紧跟上去。

      “是墨吟香丸,雩安叫我给你们的。如果你要可以和你师妹分一点过去。”

      袁暮嗤笑一声,“谁用这些娘兮兮的东西。”

      庄暗香回怼他,“有本事别用。”

      他们撑着香泽小船驶向千树西风,屠香境的出口。

      这片香泽大约也不是普通的湖泽,在上面行船几乎不用费多少力气,船就像漂浮在空中一般飞快行去他们要去的方向。

      他们路过百琲时还能见到岸上的一座巨大山丘。

      照理平地之上不会有山峰,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假山。

      “那就是旖.旎山。”庄暗香向听川解释,“每年都要建造,用来呼唤天神。”她摇着橹抬头看看天,“可谁知道天神在哪儿呢,又怎么下来。”

      听川关注的点是:旖.旎山是什么?

      “用香料堆积做成的假山。琼州崖便是沉香旖.旎山。这里是百琲,大约是苔香旖.旎山了。”袁暮接口。

      听川不懂香,也就随便听了。

      船悠悠靠岸,袁暮也不和庄暗香寒暄一下,径自大步走了。

      听川只能回头和她道了声谢,赶紧跟上袁暮。

      坎坎坷坷约是走了三日,才到了潋光谷边境。

      潋光谷外圈是很普通的小城,街道上还挂着红灯笼没有摘,过年的氛围还未散去,一条街走下来若不是袁暮拉住了她的半条袖子,她大约已经不知道被绕到哪里去了。

      他们在挂着袁府牌子的气派府邸前面停了下来。府前无人,门锁紧闭,袁暮上前去敲了敲门,许久才传来声音——“少爷?”

      “是我,许叔。”袁暮答道,眼神瞥向听川,听川却没有在看他这面,而是四处乱看,好像一个第一次出门的小孩。

      门吱呀呀开了半边,露出一条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缝。

      袁暮推了推听川:“别看了,进去了。”

      听川钻进这条窄的好像根本不想人进去的门缝,不知怎么的平地自己绊了自己一跤,再抬头便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冬天,现在是冬天。

      可是这里有如烟似霞的袅袅桃花,中间是朱红的小桥,左面是蓝的像琉璃般的湖泊,汇成一条细细的蓝色丝带穿过小桥,丝带一直流向远方。

      她几乎要被眼前景色迷住了,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稚台山终年积雪,即便有花也是冷冷清清的白梅或是李花,山石小径是灰色的,冷冷的,没有温度。

      她像做梦一样跟着袁暮走上朱红小桥,这座小桥真的很小,仅仅能站三四个人,若是直接跨过这条小溪流也是可以的,但是不如这座小桥美。

      “师兄——”听川停在半路,眼里全是粉面的桃花,“这里就是潋光谷了吗?这里真好看。”

      袁暮自然心中生起一股子自豪感,面上还是如平时一般淡淡的,“这里只是桃烟霞景,好看的地方到处都是,不必只看这一处。”

      “师兄,现在不是冬天吗?”听川从地上拾起一朵皱皱的桃花,手中光华一闪,桃花便消失不见了。

      “我们潋光谷奉了神谕,自然不和别处比。”

      到了家自然就一下子轻松下来了。一路上听川听着袁暮和她讲潋光谷的景色,跟着那位许叔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路。

      “哎,我娘不喜欢别人带我爹姓叫她袁夫人,你见了只用叫她夫人就行。”

      听川点点头。

      “如果非要特别正式,她字倾洙,,叫倾洙夫人就好。我爹也不是潋光谷的谷主,但是大家都这么叫,你也就随便跟着喊算了。”

      在尽头便是一座与方才在外面看着一模一样的气派府邸,府门敞开着。待他们走近,听川才看清门口站了人。

      两位大约是袁暮的父母了,生的像极了,两人也极有夫妻相。袁暮的母亲一见到他们就等不及的跑上前来了。

      “暮儿!”倾洙夫人抱住袁暮就不住的落泪,“娘好想你!”

      袁暮长长的“哎——”了一声,眉眼温软下来,也抱住母亲,“暮儿也想娘亲。”

      听川注意到门旁还有一个男人。着绿袍,春风纹,神情温和带笑。

      倾洙夫人余光看见儿子身后的姑娘,赶紧松开手,来到听川前面道歉,“失礼了,失礼了。这位是东极先生,是暮儿的师傅。东极先生,这位便是拥有曲阳剑的姑娘,叫……”

      倾洙夫人询问地看向听川,听川赶紧补上:“我是听川。”

      倾洙夫人笑着点点头,“听川,姑娘。你们一路辛苦,先进屋去喝杯热茶暖暖身。从外头来一定很冷吧,我给你们煮了红豆汤。先进来,我给你们盛去。”

      他们并没有在大堂讲话,而是直接去了餐桌上,倾洙夫人和袁谷主都在很热情的招待他们,准确的说,是招待听川。

      听川在这样的热情之下,就显得有些木讷了。

      她面前已经摆了一碗袁夫人煮的红豆汤,袁谷主喝了一口豆汤后说觉得有些腻,又跑去厨房端了蒸年糕出来,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给听川,一直说这样更好吃。

      袁暮也没办法说话,倾洙夫人一直在催他吃东西,他抬起头欲言又止——团子卡住喉咙了。

      东极先生只是微笑。

      “姑娘和暮儿也是同门同派的师兄妹,不知道师承哪位师傅呀?”袁谷主终于歇了下来,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点心差点花了她的眼。

      听川咽下年糕,“我……我师傅是逢光真人。”

      倾洙夫人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袁暮,“这么说你们可是可亲的师兄妹了。”

      袁暮剧烈的咳嗽起来,倾洙夫人注意力被转移,急切的问他:“怎么了?慢慢吃,不要紧,怎么呛到了?”

      ……

      袁谷主又问:“小姐姓听?”

      这……这倒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只是有些让人伤心。

      “我姓稚。”听川咬了一口一只粉色的圆子,甜甜的,里头是紫薯的馅儿,很细腻的味道。

      稚庭川。

      倾洙夫人与袁谷主对视一眼,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恐怕全天下姓稚的,也不会超过两个人了,一个是他们熟知的一个人,另外一个,大约就是这位袁暮的师妹了。

      他们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琐的问题。大约就是一路上的事情,却绝口不提稚台山上的惨剧。

      她被安排在倾洙夫人隔壁的院子里休息。

      府邸里有一年四季轮转,她的住处恰好是清雪园,园中有庭松石景,一株不开花的树。

      风花,细雪,紫薇树。

      她打了把伞,是那天听夏为一位她从来没见过的小师弟送来的黑伞。

      雪落在伞上,听川推开屋门,放下了剑与玲珑匣。

      干净又整洁,很像听川在清浅园时的住处。

      推开窗,又可以透过细雪,看到袁暮住的春华汀的粉色烟云。

      从前她希望自己能长得更像逢光真人一些,这样就会更漂亮,虽然她没有办法让逢光真人高兴,但变好看,她自己看着也会开心。

      一开始她会因为小灶而耽误了早课,一开始她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过,一开始……

      但那就是终结。

      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听川拔出那把阴森的剑。此时在无人的情况下,它变得越发沉沉可怖。无法压抑的黑气几乎要冲破剑身向她冲来。

      “听川。”是袁暮。

      听川有些仓皇,剑也来不及收,转身面对袁暮,问道:“怎么了?”

      袁暮瞧见了那把剑,但装作没看见,“我娘叫我来陪你逛街。”

      听川:“???什么?逛街?逛哪里?”

      袁暮挑了挑眉,“她叫我带你去潋光谷转一圈,阵法后天才能准备好,她怕你无聊,叫我来陪你玩。”

      听川脸腾地一红,“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想出去逛街。”

      袁暮的眼睛黑沉沉地,看着她,让她有点儿心虚。

      “我……我不喜欢逛街……”

      半晌,袁暮妥协,叹了口气,“知道了,那你随我去春华汀,我娘说,你要是不爱出去,就带你去看看书,剪剪纸。”

      “那里还有花园,清雪园好看是好看,但是好玩的都在春华汀,你要看花吗?”袁暮自然地走了出去,好像听川就会跟出来一样。

      而听川也确实跟了出来,身旁别了那把剑,开始她只敢低着头乖乖的跟在袁暮身旁,到了春华汀后,硕大的小岛小园,有的岛上只一座小花园,开满灿灿的迎春和桃花。

      红的绿的,高的矮的,春华汀确实比清雪园多些趣味。

      袁暮就站在不远处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去摸那些绚烂的琉璃灯笼。

      倾洙夫人不知何时寻到了他们,也站在袁暮身侧,出声道:“稚姑娘身世可怜,你要对她好些。”

      袁暮应了一声。

      “她之后要去哪里,你便陪着去,若是不需要你了,你便回来。不必担心你爹和我,我们都还能撑好几十年。”倾洙夫人看着听川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一顶紫金琉璃灯,阳光穿过琉璃灯落在她眼里,也挺好看。

      “为娘知道你性子,如果喜欢,就说出来,如果不喜欢,就坦荡荡地作兄妹,没什么丢脸的。”倾洙夫人说这话时还注意看了一下袁暮的表情,没有表情,她只好继续说,“如果你是女孩子就好了,就能和稚姑娘一起玩了。”

      袁暮:您说什么?

      倾洙夫人笑了:“逗你玩的,哈哈哈哈,我先去准备晚饭了,你到时问一下稚姑娘,是要去厅里用,还是送到园里。”

      袁暮直接回答:“园里,你们太热情了,我看她就受不了,不用问。”

      倾洙夫人含笑走了。

      听川在草地上打滚儿了半天,剑被丢在一边。春天的小草还很柔软,不扎人。听川本想再滚一会儿的,复又一想,滚坏了小草就不好了,就连忙起来了。

      袁暮从头到尾都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边,不来玩也不打扰。听川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客人光顾着玩不带主人家的。而且袁暮看起来也是更喜欢热闹点人多点的大街的,陪她一个人在无人的春华汀玩了一下午,也是迁就她许多。

      “大师兄?你不来玩吗?”

      说完又觉得不妥,哪里不妥她自己说不出来。

      袁暮却笑了,“玩好了吗,我们去逛街吗?”

      嗯?

      最后她还是跟着袁暮去了潋光谷里。

      袁府原来是在潋光谷的边缘上,控制进潋光谷的入口。

      他们先去了一家成衣店。

      袁暮说:“我娘叫我带你来选衣服,但是我不能离太近,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你看好了就和他说是倾洙夫人要的东西,直接拿走就好了,我来付钱。”

      他指指对面的杂货店,说道:“我就在那里,有事找我。”

      “好的师兄。”

      听川对袁暮一家人都几乎是要感激不尽的了。

      她在林华,不过傀儡,谁会给傀儡精打细算那么多呢?人人都想操控傀儡,谁愿意用心去对傀儡呢。

      店主认得袁暮,于是态度便特别高昂热切,拉着听川看遍了他们店最好的衣服。好在这些衣服都有听川的尺码,不至于试完还要等裁缝修身才能穿上。

      店主细看听川衣服的时候“哟”了一声,“小姐是璘城林华的弟子吗,那和我们少公子同出一门呐!巧的很巧的很。小姐想要些什么?我们店都给您打八折!”

      “啊……这不用吧……”听川有些错愕。

      她只选了两件衣服,多了不好意思,少了是因为袁暮刚才告诉她要买两套,换洗方便,总不能一直穿着林华弟子服,都要臭了。

      ……

      她又跟着袁暮在对面的店铺了逛了一会——袁暮要在这里买一些东西。

      上面标着的名字她都不太识得,按理说她在林华读了那么多书,只要是和符咒有关的东西她应该都晓得的。

      但这些,她确实不太认得,甚至有些字她没见过。

      除了帝流浆和月华水。

      “咦。”金色的液体盛在蛋壳瓷白碟子里,是帝流浆。

      听川环顾四周,只看见了这一碟帝流浆。而旁边的月华水除了用来展示的一碟,后面还陈列了许多罐。

      帝流浆果然稀少啊……而且……这帝流浆看着也不纯,估计是庚申日收集的,若是庚申年,还要更浓稠泛金一些。

      袁暮走近一堆药材,俯身细看,拈起一颗方形白色块状物体,捻了捻。

      听川跟在后面瞧,牌子上登着“方术石”。

      这是石头??

      “老板,我要这个。”袁暮指着方术石对在柜台前打盹的老板说道。

      他们拎着包了方术石的小包出门了,袁暮和她在街上走了会儿。

      “我很久没有回来了,有些地方变了很多,不太熟悉,所以在这里乱逛。”袁暮走着走着突然和她解释。

      听川受宠若惊,“好的哦。”

      袁暮看了看天边,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我娘应该把晚饭送到你屋里了,走吧。”

      袁暮没有留下一起吃饭,只是说晚上还会过来和她商量些事。

      听川一面等袁暮,一面收拾包袱。她每天都要查看一次,清点随身的物品。

      丝丝黑气极轻极柔地缠上她的脚踝。

      听川低头一看,黑气依旧是很柔顺地绕着脚踝,其实仔细一看,黑气之中除去血红的煞气,还有些金色光辉。

      她顿了片刻,蹲下拿起她放在一边的剑。

      抽出剑身,剑气没有伤她。剑身光亮可鉴人,剑尖是浅浅的血槽刻痕,也十分干净。这把剑轻巧,甚至比曲阳还要合手。华丽不输明珠剑,好用不输曲阳,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连煞气也不会伤她。

      听川记得在璘城的时候,袁暮的左手一直缠着纱布,大约是好奇碰了这把剑被伤到的。

      “稚姑娘。”

      听川“咣”一声收起了剑并迅速转身,门口立着东极先生。

      这个东极先生很奇妙,清雪园的雪是有些大的,而他走进来,头发上没有一丝雪,身旁还浮着一层盈盈绿光。

      她刹那间发动了因果术,也探查不出他哪怕一缕的因果,没有过去与未来,除了屠香境的祭司,或者,只有神了。

      “东极先生。”听川将剑往身后藏了藏,眯了眯眼,“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像我一个故人。”东极先生开头起的奇怪。

      “身上也有故人用的香料。”

      “小姐手中的剑,便是故人所用之剑。”

      东极先生走近,手指拂过桌上那柄古怪的剑,稀奇的是剑气没有伤他分毫,似乎也不敢。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用到这柄剑了,用你的血唤醒它就好了,平时它不会怎样的,她还在封印之中。你还太弱小,不能让你太早离开封印,那道不够,还要一道。夕岚,我这是对你好,不要怨我。”

      东极指尖一朵桃花盛开。

      “唉……”他叹了气,一挥手,无数桃花翩翩而落。

      桃花散去后,东极先生人也不见了。

      唯独两柄剑上多了一朵桃花刻印,还有那把黑伞,黑底的伞面上像真的开了三朵桃花一般。

      “夕岚,春天要到了。”

      她坐在一旁认真的擦拭剑身,“哦?是吗,好好工作,不要偷懒哦你。”

      光影中走来一人,俯下身摸了摸她脑袋,“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

      她放下剑,仰起头嘲笑这人:“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弱鸡。”

      那人也不恼,微微笑着:“好。我托了……照顾你……”

      她却恼了,丢了剑扔了帕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我才不需要人照顾!你叫他给我滚!”

      东极先生一走,袁暮也很快来了,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满屋的桃花,问听川:“你刚方才出去买花了?”

      听川的表情却很不对劲。

      “怎么了?”袁暮问。

      他一靠近,听川就从脖子里扯出一根棉绳,棉绳上有一道封印,接着她又撩起额前碎发,右额角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桃花刻印。

      “师兄。我信任你,所以我也信任倾洙夫人,袁谷主,东极先生。我从小身上就有一道封印,我父亲解不开,逢光真人也试过解开。这道封印对我本人没有任何影响,确切的说,我不知道它对我有什么影响。”

      听川清亮的眼睛看着袁暮,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因此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是我打小就有的。可是师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东极先生也要对我下封印呢?”

      袁暮心中惊骇,直接上手抚过她额角刻印,确实封印。

      完美的暗红色桃花印在额角,就像女子故意画的花钿,精巧漂亮。

      袁暮握住她双肩,问她:“你有感觉身体哪里有变化吗?不舒服?灵力衰退,或者和曲阳的感应变弱,或者体力变化?”

      他说的都是普通封印能做的事。

      听川冷冷看着他,“没有。”她面无表情的抽出她的“曲阳剑”,“师兄,你看清我的佩剑了吗,不是曲阳。”

      “!”

      袁暮接过“曲阳”,上面镶嵌的不再是金色碧玺,而是与伏月一模一样的彩色月光石。

      听川伸手揽过伏月,将它配在身侧,低头看向外面的石景,“你从来就没有拿到过伏月,在你手里的,一直都是曲阳。师兄,你们被骗了。”

      逢光真人都没有发现的幻术,东极先生给她下了一场桃花雨后就破了。

      “你们的东极先生来找我了,给我变了场魔术,下了一屋子的桃花。他从雪中来,却不沾染半分,没有因果,似乎认识我。”听川的表情已经是很不友好的了,眼睛瞪着袁暮,双手捏成拳。

      她在怀疑,袁暮的心已经一点一点收紧了。

      “不是我。我没有告诉别人你的身份。东极先生是护送神谕的使者,我从小就有顽疾,那时他恰好来了潋光谷。也是他告诉爹娘,林华派的曲阳剑,是我命系之物,只要得到曲阳,就不会复发。你不用猜测是他。”

      “如果我住在这里,你们却没有办法保护我,我也不能吝惜恶意揣测你。”听川眉头松开了些,“我只有一个人,我和你从来不同,师兄,如果不再需要什么的话,我想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吧。”

      袁暮惊到了,他本以为一路下来,听川应当就是他心中所想的模样……但此时的她,与过去哪一副模样都不同。

      她多疑、易惊、孤僻、冷淡,甚至比他还要来的绝情冷心。

      “你跟着我……是因为我可以保护你?”袁暮问,但他又马上说,“不用回答,我知道了。”

      袁暮忽然卸去浑身戒备,又变成了一个温雅的贵公子,“错不在你。”

      他起身,新换的黑色绣金袍角滑动。

      “你去哪里?”听川冷冷问。

      “我去给你讨公道。”

      他早知道听川是一只警觉的小鸟,他一直好吃好喝养着,却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不能任她跑了,要先她一步做出决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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