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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削鳞(八) ...

  •   白信当然听见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但是野性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真停下来等张雁君,不被盘问个底掉今天他就别想离开这条街。

      所以他头也不回,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没有。”

      张雁君气得肺疼,打了无数个电话张雁诗都没听见,微信语音□□语音发了个遍也没理,只好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羞耻心,继续探头咆哮:“张雁诗!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

      “好像真的有声音。”张雁诗再次抬头左右张望。

      白信心中忍不住吐槽她为啥就不知道看看背后,嘴上却依旧说:“你听错了。”

      刚才经过车站看见张雁诗时本来是打算装作没看到的,转念一想她可能知道路秋生的情况,才忍不住叫了她,想去看看路秋生现在怎么样。

      毕竟作为一名专业炼药师,了解服药者的后续状态,做好售后服务,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终于等到绿灯,白信一拧油门风一般冲出去,惊得张雁诗尖叫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张雁君在后面看见她紧紧抱住白信,差点晕倒在车里。

      家里有她一个不和正常人谈恋爱的就已经够麻烦了,要是连张雁诗也不能正常恋爱结婚,张爸张妈怕不是会被气成两条河豚。

      况且张雁诗这个情况更严重,人妖结合必遭天谴,她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成为第二个程泊君。

      白信的飙车技术了得,加上蛇本性灵活,他七拐八拐轻轻松松就甩掉了张雁君。张雁诗并不知道自己苦命的姐姐开车辛辛苦苦追了她几条街,飙车带来的快感令她有些脑充血,竟然亢奋的让白信再快点。

      “你当马路是你家开的?”白信冷哼一声,“再快些你今天就可以在马路住下了。”

      张雁诗:“……你这人怎么这么扫兴啊。”

      “或者你来开,随你尽兴。”白信微微侧头,“要换吗?”

      张雁诗:“……当我没说。”

      与骑着摩托开开心心兜风的张雁诗不同,张雁君在追击失败后彻底进入狂暴模式,一通电话直接甩到即将吃鸡的云清风
      手机上,气急败坏的说:“快帮我找那天那条蛇!”

      云清风强忍心痛,咬牙问:“找他干嘛?”

      “那死小子竟然敢泡我妹妹!”张雁君一拳锤在方向盘上,车喇叭发出刺耳笛音,吓得路人们俱是一抖,其中一个高中生还没忍住冲她竖了个中指。

      “啥?”云清风脑回路有些跟不上,“谁泡谁?”

      “那天把路秋生撅翻过去的蛇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跟我妹妹勾搭上了!”张雁君把车停在路边,解开衬衫扣子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恨恨的说:“他绝对有什么阴谋,要么是贪图雁诗的美色,要么就是要……”

      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自欺欺人把害命这个选项跳过去。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云清风看了看二楼客房的门,确定路秋生没在偷听,这才放低声音说:“首先,那蛇妖身上没有邪气,绝对是没有害过人命的;再者,他撅翻路秋生之后并没有拍拍屁股走人而是把人救了起来,说明他还是有些良心的;最后,你家妹妹只要跟你具备相同的血统,就绝对不会被那小子泡走,这点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血统?”张雁君挑眉,“什么血统?”

      “颜控。”

      张雁君:“……”

      “知道那小子为什么一直戴着兜帽吗?因为他明明是半妖,却强行被注入了太多妖气,导致身体无法将妖气完全吸收,才会变成人不人蛇不蛇的样子。你妹妹只要看他一眼,肯定宁可去泥巴地里滚两圈也不要被他泡。”

      “你怎么知道?”张雁君追问:“他告诉你的?”

      “昨天接路大爷回来之前我进了趟琴湾公园,妖蛇的蛇蜕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张废皮,但却会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修道者拿去炼毒或是制些偏门法器,所以以防万一还是一把火烧了的好。但是这小子的蛇蜕不一样,不仅薄如蝉翼一触即碎,竟然还有四个洞,对应着人类的手脚,别说拿去炼毒制法器,当柴火都烧不了两秒。”

      张雁君:“可这也只能猜出他是半妖,你怎么知道什么模样?”

      “我看过了啊。”云清风有些好笑的说:“我又不是狄仁杰再世,还能看张皮就猜出脸啊。”

      听他这么说,张雁君悬起的心终于重新落了回去,并且生平头一次为自己全家都是颜控感到庆幸。

      为了追张雁诗,张雁君开竟然一直开到了锦湘区和呈和区交界,想起实验室还有高压的东西,赶紧又打开导航一路开了回去。

      实验室那边,陈莎害怕被其他同事发现,顾不得100多度正烫手,压力一退下来就赶紧打开高压锅,戴上手套慌慌张张把东西取出来搁到烘房去了。张雁君见东西已经烘干收进包有锡纸的不锈钢饭盒,给陈莎使了个眼神道过谢,带上东西马不停蹄往云清风那里赶。

      离开云清风家时走得急,忘记把他家的钥匙一起带回来,张雁君在兜里摸半天没摸着,只好按下门铃等云清风开门。

      谁成想云清风没等来,刚才死追活赶都没追着的人这会儿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姐你来啦。”

      张雁诗拎着个盐焗鸡爪啃得正欢,指着茶几上堆成小山的盐焗鸡、叉烧还有卤味,小孩儿献宝一般说:“都是我买的!来给风哥和秋生哥改善下伙食。”

      张雁君眉毛一挑:“哪来的钱?”

      张雁诗脸上的笑容瞬间枯萎,别开脸不看她,声音低如蚊蚋:“……生活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张雁君在她脸上拧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肯定是觉得你风哥和秋生哥吃了你的会不好意思,然后各封一个大红包给你,对不对?”

      张雁诗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嘴硬说:“我没有!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亲妹妹想这么坏啊!”

      “行,你没有。”张雁君哼笑一声,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正想着要叫路秋生在哪里刮脸比较好,才发现那位蛇妖竟然还没有走,不仅没走,还大大方方戴着兜帽,抱着个盐焗鸡腿啃得正high。

      因为有灵力加成,从张雁君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他脸上生着比路秋生还要细密的鳞片,面积也要更大些,察觉到张雁君在打量他,他也不躲,直接抬起头看向张雁君,面无表情的问:“怎么样,姐姐,好看吗?”

      姐姐?!张雁君胃部一抽,顾不得害怕他的金色右瞳,瞪着他恼火的说:“谁是你姐姐!别在这儿攀亲戚,我警告你,雁诗就算出嫁当尼姑,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妖!”

      “我是半妖。”白信纠正。

      “半妖就没天谴了吗?!”张雁君拔高声音。

      云清风小声提点她:“半妖确实没有。”

      张雁君一口气噎着出不来,只好瞪云清风一眼,示意他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要多嘴。

      “放心吧,我对你妹妹没心思。”白信把吃完的鸡骨头丢回桌上,又伸手捻了个鸡翅,悠然的说:“来的路上看她杵在太阳底下炼油,所以好心载她一程。”

      “载一程?”张雁君冷笑:“你这一程载得还挺远,我追在后面喊破喉咙都不见你停下来。”

      “追?你追着我们呢?”张雁诗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后知后觉的说:“哦~我说呢,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名字,但是抬头看了半天又没见人。”

      张雁君和白信同时内心吐槽:那你倒是扭头往后面看两眼啊!

      “雁君你回来了?”

      路秋生从房里出来,看了啃鸡翅的白信一眼,不由把准备踏楼梯的脚收回来,趴在栏杆上同张雁君说:“东西取回来了吗?”

      “啊,取回来了。”张雁君举了举手里的餐盒,“我先去洗个手。”

      白信瞟了饭盒一眼,随口问:“这什么东西?”

      “手术刀跟纱布。”张雁君解释:“等会儿刮麟用的。”

      刮麟?!白信豌豆射手一般吐出嘴里食物,一直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些波动,黄金瞳中满是不信:“你要刮什么?”

      “刮麟啊。”张雁君摸了摸脸,“你脸上也有的。”

      “疯了吧?”白信的表情有些微妙:“这鳞是从肉里长出来的,不是贴上去的,刮它疼痛如剥皮,你觉得他肉体凡胎扛得住?”

      “扒皮?!”张雁君差点把饭盒摔地上,哆哆嗦嗦的问:“真的?你别唬我。”

      “唬你干什么,我亲自刮过。”

      张雁君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带上了一层发自内心的敬意。

      路秋生却是站不住了,他抬手摸着脸上坚硬的鳞片,呆愣楞的问:“那……除了削鳞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黑颓卧在台阶的垫子上睡觉,听到他自言自语,头也不抬的说:“要么削,要么等着妖气自己散去,至于要等多久,这个就很难说喽。”

      路秋生脸色愈发苍白:那不就等于没有其他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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