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归来的少年》抽筋兔的猫步

8、第 8 章

　　这次好容易才把飞行器的门打开，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多了，Peter直接弹出蛛丝攀住飞行器内部，身体顺着蛛丝的牵引下一秒就已经转移阵地。他几乎要为自己完成这个在诸多因素的累加之下极其不简单的工作而击掌庆贺了，然而变故下一刻就到来：在眼看着就要进入迁跃点的时候，前一秒乌娜的声音还在耳边，下一刻在他前面的飞船和战斗器就炸开来。太空里连空气都稀薄，多少人生命的陨落传到了他的瞳孔里都是静悄悄的，他也就这么静悄悄地看着，看着飞船炸开的地方，给不出任何的思绪，直到飞船最稳固的避难所部分从战火的残骸中脱出，带着他坠入迁跃点，他突然看到还有几个完好的身体在后面也被带进了迁跃点里，身体比理智更快一步，他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些人是否都还存活着，就已经启动飞行器擦过避难所迎上去，拿过一条长绳绑在自己的腰间，打开飞行器的舱门出去。
　　迁跃通道里的气流强劲而没有规律，Peter刚一出去就差点被刮跑，连忙施力勾住飞行器的内部，双手同时射出蛛丝，把最近的两个人拉过来，塞进飞行器里。那两个人都已经昏迷不醒，脸浮肿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Peter此时也顾不上救治他们，又用蛛丝拉住了两个人，视野里还剩下最后一个，距离隔得有点远，Peter看着像是乌娜，于是在强气流中翻转过来，探身进舱内启动加速器向她靠近，又摁下了氧气补给键，寄希望于这点东西对于那四个重叠在一起昏迷不醒的人有点用处。
　　飞行器迎上去发现果然是乌娜，她暴露在外面的时间最长，情况比那四个人要更加的严重，Peter把她拉过来，也送进飞行器里，自己从仄逼的空间中探身进去找出医疗箱，把氧气面罩取出来给他们戴上。最里面的两个人隔得有点远，Peter想往里探探身，可是松手的时候刚好赶上飞行器被急转弯的通道里的气流抬得大颠簸了一下，整个人猝不及防就被气流卷得完全掉离飞行器，在外面随着气流上下颠簸，不时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星际垃圾打到他的身上，蜘蛛战衣此时对于隔绝疼痛似乎已经失效。刚刚开始Peter还努力地尝试着射出蛛丝，想攀住飞行器，然而尝试了几下之后他就知道这完全是天方夜谭，眼看着飞行器里面的人也要被颠簸和气流给甩出来，他最后能做的就是瞄准时机踩住一块与他擦身过的大块垃圾，借力狠狠往上一跃，同时射出蛛丝粘住舱门，之后随着重量与运动带来的惯性往下落，看着蛛丝在被打断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拉动舱门滑动关上，只余下一条绳子被压扁的宽度，Peter终于放任自己的疲惫，在通道中载沉载浮，对于疼痛不知是减轻了还是习惯了，在恍恍惚惚中似乎已经无足挂齿。Karen似乎有和他说话，之后他居然还听到了Mr.Stark 的声音，不停地对他说什么，后来似乎乌娜有插进来，可是只要有Mr.Stark 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他所有的心力都会毫无保留地交给那个奇迹一样的人，Mr.Stark 一遍一遍地对他说“Don’t give up, kid. Hold on, kid.”他就坚持着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我不放弃，我没有放弃……”

　　“我不放弃，Mr.Stark ，我永远不会放弃。”Peter呢喃着，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突然有意识要醒来，一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浅蓝色氤氲雾面般的天花板，之后一个惊喜的深色大饼脸就侵入他毫无防备的视野，“你终于醒了，bro！我就给你叫医生，就知道你一定会挺过来，毕竟你可是Spider-Man！不得不提的是，你快挂了，我救了你，再一次！你知道……”
　　Peter缓慢地眨动自己的眼睛，一时没有办法理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直到旁边伸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眼前这个激动万分，手忙脚乱地拨弄床头的触摸屏的人推开，“不是时候，而且那是你应该做的，Spider-Man背后的男人！”
　　满脸的唾沫星子再加上一个并没有熟稔到能出现在他的幻觉里面的人让Peter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Ned，Jones？”
　　Ned响亮地回应他，而MichelleJones只是挑了挑眉，面上是往日里的冷傲，然而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因他醒来而无法掩饰的喜悦光芒。很快，一群穿着简洁的一体式制服的男女鱼贯而入，围着Peter进行一系列详细的检查，为首的医生边主持检查边缓慢地用迪尔斯语询问他，本来他的迪尔斯语水平就不高，此时甫一醒来还退化了，最后还是一样半吊子的Jones帮忙翻译他才理解了医生是在问他现在的感觉怎么样。他脖子以下全被罩在一个罩子里，只有头露在外面，连转动的可能性都很低，只能微微调动一下筋络来感受身体，同时组织语言告诉医生，他现在觉得精力大不如从前，身上哪里都疼得厉害。医生点点头，在他的罩子外面戳戳点点，似乎是在调整治疗数据，之后告诉他还需要静养才能慢慢恢复。
　　还有更多的人在关心着他的身体，那群医生和护士走后，很快一个请求通话的大屏幕就悬浮在Peter的眼前，一旁叨叨的Ned很体贴地住嘴帮他通过请求，下一刻大屏幕就分成了几个小屏，里面清一色是和他一样躺在罩子里的人，Peter一看了，眼睛就禁不住微微湿润，“Thank goodness！”
　　“嘿，Peter，你看起来还不赖。”乌娜的情况看起来比其他四个男的要严重一些，此时却笑得庆幸而开心，不断有眼泪从她的眼里滑下，涓涓渗入头发里。
　　除却May，Peter很少与女性接触，更别说应付她们的眼泪，特别是相识以来，乌娜在他的眼里的形象一直都是坚强硬朗的，此时乍见她哭泣，不禁有点骇然，连忙问原因。
　　“你几乎是已经死了，Peter。”乌娜避过旁边伸过来帮她擦眼泪的手，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绪，“你就这么被挂在通道里，被大大小小的星际垃圾像打霹雳球般打来打去，我们醒过来时，绑住你的那条绳子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断了，我们甚至没敢按动机器把你升上来，只能一点点地拉，天啊……那时候你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无数道口子，整个人就像个破布娃娃……”
　　“天啊……My new suit！他们不会当成是破衣服扔掉了吧？！那是Mr.Stark 刚刚给我的！”一听说自己的心肝宝贝新蜘蛛战衣裂开了口子，Peter简直就心如刀割，声音表情比乌娜要更加沉痛，努力尝试着抬起头想去把自己战衣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