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归来的少年》抽筋兔的猫步

4、第 4 章

　　再次有意识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胸口似乎承受着某种压力，脸部还被无节奏地戳刺，而随着意识渐渐清醒，这种感觉越发真切。Peter微微张开眼睛看到一个浑身通红的小外星人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的胸前，正再次抬起手指想戳下来。
　　“嘿，小家伙。”张开眼睛看到有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Peter用稍微有所好转的喉咙和身上的小人儿打招呼，这外星人毫无防备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之后就伙同自己以各种姿势或趴或坐在床周围的小伙伴们叫着跳着一哄而散。
　　Peter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走远，被那里面的欢快感染得颇为放松，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打量所处的环境。这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卧室，设施简单，除却身下的床，旁边的床头柜和一个看起来像是保险箱的大柜子外，再没有其他，从这些他没办法判断自己身在何处，转而寻求Karen的帮助。Karen的情况和之前一样，能告诉他的也就是他昏睡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现在正在飞船内部。
　　“至少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上了，这是多棒的一个改善，Karen你说是吧。”Peter没力气地倚在床头，精神不像之前在那个陌生的星球那么紧绷。
　　Karen对于他的见解持肯定态度，除却这些，还和他汇报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我已经关掉全波段的求救信号，只留下和地球各种通讯卫星以及和Mr.stark各项系统联系的特定波段，请问需要更改回来吗？”
　　Karen肯定是考虑到了之前的求救信号引来了地狱使者般的异形才做了这样一个决定，Peter当然没有异议，只由衷地感谢她的竭诚服务，他更关心当下她的能量够不够用，有没有什么是他可以做的。Karen很温暖地告诉他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她被设置得很会自我照顾。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一人一AI的交流，Peter看去，是那位女性手上端着一个大盘，脸上带着类似轻松的神情倚在门边。
　　“Hi。”Peter连忙打招呼，想扬起一个智慧生物都能够辨别的善意微笑时觉得脸部稍有阻滞，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戴着面罩，想来是Karen在他晕倒后自动给他带上的。此时继续戴着可不利于语言完全不通的双方交流。Peter没有多少犹豫就把面罩收了起来，幸运的的是飞船里面的空气比之前在星球上的要友好，他再次向那位女性点头微笑着打招呼。
　　善意果真准确地传达过去，那位女性也笑着朝他走过来，把手中的大盘放到床头柜上，Peter看去，盘里放着的是几个不知道是什么质材的物质做成的圆筒。女士拿起其中一个递给他，他忙笑着接过，然后颠来倒去地察看研究。女士见状，自己拿起一个给他示范打开的方法，里面一卷米白色的膏状物体赫然在目。Peter一看到，立马就觉得饿了，赶紧打开自己手中的，将里面的食物塞进嘴里，这食物看不出食材，味道也实在不怎么样，一点都不比Mr.stark一进到他的房间就吐进了垃圾桶的May亲手做的核桃红枣面包好，只是饥肠辘辘之下，Peter顾不得口腹享受，三下两下就把一筒食物解决掉，一连吃了三筒，才在女士忧心的阻止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久未进食的胃被撑得隐隐作痛，兼之想起了自己刚才的胡吃海塞完全不符合May所教导的用餐礼仪，不禁又是后悔，又是赧然，为自己的粗俗向女士致歉。
　　女士笑得很是宽和，Peter瞬间想起了May，眼眶不住一阵发酸。他快速地把这种伤感压下去，用手比向自己，“Peter。”
　　越是简单，越是明了。女士跟着他的语音复述了两次，发音虽然僵硬，语调也颇为夸张，可是隐隐约约能够听出来叫的就是他的名字。礼尚往来，女士也指着自己说出了一个词，Peter跟着尝试，“乌娜？”
　　这位叫乌娜的女士点点头，Peter于是指了指床头柜的食物，又指指身下的床真诚地对她表达谢意“乌娜，谢谢你们照顾我。”
　　乌娜却以为他好奇这些东西怎么拼读，指着食物教了他一个词，Peter有些失笑，不过还是很用心地跟着读了，又学了他们这里关于床的名词。对于他极快的学习能力，乌娜很是赞许。
　　语言不通交流起来很不容易，Peter想要是有纸笔之类的就好了，起码可以写写画画，人类最古早的时候不都是在图画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文化么。他征求了乌娜的意见，打开床头柜，被里面满满当当的奇形怪状的杂物骇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见乌娜有心帮忙，就比划着传达自己的意思。乌娜似乎了然，扒拉几下柜子就找出了一个小方块，向他展示顶部的一个小按钮，之后启动这个小东西，很快他们面前就投影出了一个屏幕。Peter尝试着伸出手指沿着虚拟屏滑动，屏上顺着他的活动轨迹出现了一条斜线，“Cool！”
　　乌娜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也伸出手教他怎么操作把自己无心画上的斜线删除，怎么把有用的东西保存起来，以及怎么呼叫同伴，怎么发信息等等。这小方块相当于地球上的手机，只是更加智能和便携一些而已，年轻的小伙子对于这项科技很快就上手了，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疑问通过画画表达出来。
　　感谢图画，两人之间的交流顺当了很多。乌娜告诉他自己和其他人都是迪尔斯星际联邦的子民，联邦边境遭到宿敌潘恩斯帝国的突然袭击，他们不幸被虏，因为双方的领导阶级交涉无效本来是要被全体屠杀的。然后郑重地站起来，右手微绻，食指和中指抵住额头弯腰屈膝，向Peter表示感谢。Peter连忙从床上站起来学着她的样子回了一个。乌娜的神情本来是庄重肃穆的，一看到Peter这样就掌不住笑了，在屏幕上画了一个人，指指他，说了一个名词。又画了一个人，指指自己，说了一个名词。之后行刚才的礼对应属于自己的名词，转而用左手掌抵住右胸行了一个弯腰礼，对应Peter。
　　Peter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腾的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由着乌娜拉着自己走出小卧室。这一个区域被分割成了或大或小的一个个房间，此时一片静谧，应该是属于休息区。转出去后人声渐渐稠密，身边时不时有外星人经过，见到乌娜和他都停下来行礼，Peter现学现卖地一一进行回应。跟着乌娜的脚步来到了飞船的操作台前，操作台下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想来是用来集合用的，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外星人，还不断地有人飞跑着加入进来。乌娜静等了一会，开口说了一句话，下面立马就肃穆无声，之后乌娜指着他，一字一顿的介绍，“Peter。”那些各式各样的外星人异口同声地开始呐喊他的名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Peter有些手足无措，然而这还不是最后，乌娜紧接着还带着所有的同胞一起向他行了最庄重的礼，Peter自觉不敢受，回礼时弯腰弯得比谁都低，还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都不敢动，最后还是乌娜把他给扶起来。飞船里因为他的表现而出现了响亮而善意的笑声。之后乌娜还说了很多，Peter站在旁边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不管他的目光落到哪个外星人的身上，都可以获得他们善意的，微笑的目光，这让等待并不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