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归来的少年》抽筋兔的猫步

3、第 3 章

　　“No，no，no！这是法西斯，大屠杀，纳粹！”这一瞥之下，Peter暂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问题了，扬手再次发射蛛丝冲回飞船顶部，先是借着这股冲劲将两个异形踹飞下去，又接连发射蛛丝，把剩下三个手中的武器抢夺过来，扔向惊惧混乱的外星人堆里，并朝他们大喊，“端起武器，我们一起反对大屠杀！”同时快速地绕一圈将被抢夺了武器的异形用蛛丝绑起来，踹下飞船，继而去对付地下更多的炮火。
　　那群遭到屠杀的外星人并没有理解Peter说的语言，可是天降武器意味着什么他们却是能够理解的。很快，外星人中就有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身形健美的薰衣草色女人拾起一把武器，边朝其他人喊话，边快速借助如山的尸体的掩护退到飞船边以之作为掩体向异形开火，她的枪法准得惊奇，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还是能够做到每一发都击中对面的异形。其他的外星人也知道这是绝境里的最后一丝生机，所以另外两个捡到武器的外星人很快就无师自通地摸索着使用武器朝着对面的敌人开火，其他没有武器傍身的人纷纷逃到飞船后面，力求不会造成妨碍并且可以自保。
　　三把火力的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Peter的压力，他如今体力大不如从前，只能依恃自身的灵活性躲避腾跃，并看准时机用蛛丝夺取更多的武器给那些躲在飞船后面的可怜的外星人，提醒他们注意他无力阻止的从飞船后面包抄过去的异形，因为语言不通，他不得不扯着疼痛的嗓子叫喊的同时腾出手脚来比划，可以说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幸好最终打头阵的那位女性不知道是理解了他的话还是看到了异形的行动，朝他做了一个手势，紧接着分布人手到另一边去迎击敌人。
　　Peter看这些身形困顿的外星人明显不是训练有素的战斗力，完全只是凭着一腔孤勇在进行绝地反击，纵然能够击倒一两个异形，却要付出几何倍数的代价，这样下去鹿死谁手孰未可知，即使最后能够碾压异形，估计那些无辜的外星人也所剩无几了。这可不是Peter想看到的结果，他再次抢到两把武器，将攻击自己的异形击倒后就扯着蛛丝荡到飞船另一边的外星人中间，就近把武器交给两个人，径自找上人丛中看起来最靠谱最有担当的那位打响武装反抗邪恶异形第一枪的女性，她固然面貌肤色和他见过的地球人迥异，可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刚强、自立、坚韧的特质，却可以让他毫不费力地想起皇后区家里那位倾尽所有的爱来抚育自己的温柔强大的女性，由是便止不住有些亲近，和她商量对策的时候又有些子侄征求长辈意见的意味。
　　看表情，这位气质酷似May的女性并没有明白他说什么。时间紧迫，语言的隔阂让Peter有些懊恼，他不得不用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意图，比划了两次之后，这位如同May一般聪慧的的女性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不过貌似她有更加好的办法，当即右手举着武器继续发动攻击，左手紧搂住他的腰，示意他带着自己一起。
　　Peter本来就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一个人能够顺利抗住这么多异形的攻击进入到飞船里面，多一个人帮助自然没有异议，不过因为这么女士的身形比他要高大很多，他不得不抬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颈边，示意她收缩身体，在确定自己已经可以挡住她的各处要害才腾手射出蛛丝，快速从飞船顶部掠过，女士手上不停顿地持续开火攻击地上的异形，他背部只挨了几下子，两人就顺利窜进飞船。一落地她就把自己的武器扔给他，自己朝飞船深处飞奔。Peter很机灵地接过武器转身躲到飞船的门边，迎战势要夺回自己的大本营的异形，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如果不是占据了战略位置，估计压根没办法在几何倍数的火力攻击之下撑过一分钟。幸好他的坚守不是没有回报，过了一阵子，他躲在门边似乎感觉到了异形的攻击变弱了，几下扫射试探之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换来更加凶猛的反扑，他快速勾头去去察看，欣喜地发现一架小型飞行器在空中飞行着对异形进行扫射，于是立马闪出飞船，加入战局，边挡住想要冲进飞船的异形，边不断用蛛丝粘住遗落在地上的武器给更多的外星人。
　　有了这一个强大的空中支援，加上打斗中的外星人越来越熟练，且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精神大振，战局慢慢地就被扭转过来了，当最后一个异形终于被打倒时，这片荒凉的大地上瞬间陷入寂静，只有在空中的飞行器盘旋着下降的声音。等到那位女性从飞行器中出来，露出了一个带泪的微笑，四周像是被点燃似的沸腾起来，各色各样的外星人或欢呼跳跃，或痛哭流涕，还有人冲上来抱住Peter，激动地亲吻他的战衣的面部，任Peter怎么客气委婉推脱都没有用，甚至更多的人涌上来，托住他往空中抛。
　　Peter只能对战衣内的Karen说，“看来不管是在星系的哪个角落，有些东西还是相同的。”
　　Karen与有荣焉，“他们很喜欢你。”
　　“那最好不过了，我要做一个像Mr.stark那样讨人喜欢的超级英雄。”Peter很快活地说，扬手朝不远处同样被抛起来的那位战斗机女性打招呼，并得到了她的回应。随着颠簸，他的视线转到其他地方，Peter发现了还有为数众多的外星人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寻找他们已经牺牲的亲人，默默抚尸垂泪。看到这个，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一下子就被冲散，他弹射出蛛丝离开众多同样欣喜的臂膀，看着那些失去至亲或至爱的人内心煎熬，却发现自己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悲伤之外无能为力。
　　其他人也很快注意到他所注意的情景，欢呼声渐渐消失，只有痛苦压抑的哭泣还在继续，气氛厚重得像是挥散不开。
　　那位女性慢慢走到人群中间，任由痛苦发酵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话。Peter并没有听懂她说什么，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里面的决心和力量。而那些能听懂的人们从她的话里面得到的更多，他们依然痛苦，可是所有的不仅仅是痛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回飞船寻来工具，在地上挖坑，以备让逝者入土为安。Peter默默地领来了一个颇似刺刀的工具，加入到安葬亡灵的队伍。
　　土地上绵亘铺陈隆起的土堆这种场景是会让人心生悲凉甚至惧意的，而一想到土堆的下面永远埋葬的，是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更会被天人永隔的悲痛再次击倒。
　　Peter在一片哭声中默默按动按钮，收起自己的面罩，想向将被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陌生人们致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还是因为这里的空气适合这些外星人呼吸不代表也能够合适他，他只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再次弯下腰之后，世界就变得黑暗，沉寂，余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