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林先生》三度半

41、第四十一章

　　别墅又变得空荡荡的了。
　　叶蓁走了，留下了那份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
　　这套小公寓是不是预料到了这场结局，所以当叶蓁打开门回到这个久违的小窝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的陌生感，没有一点的距离，叶蓁呆坐在地上，抱着唯一带回来的箱子无声的哭泣，最后，到最后她······她就只剩下这个箱子了。
　　什么都没有了。
　　“蓁蓁姐，老板出去了，不在。”
　　叶蓁看着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叫她蓁蓁姐的男孩儿，觉得有些想笑，她来酒吧就不能是来寻欢作乐的吗？非得是来找周翀的？
　　“我不找你的老板。”叶蓁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我就是来玩的。”
　　“蓁蓁姐······”男孩儿有些为难，尘色可不是外面那些什么正经的酒吧，要是叶蓁在老板不在，叶蓁又在尘色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担不起责任。
　　“小飞，蓁蓁姐平时对你好吧？”叶蓁笑得像只狐狸一样揽着那个叫小飞的男孩儿的肩膀。
　　小飞看着叶蓁，虽然清楚的知道她肯定有别的什么目的，可是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在尘色再也找不到也叶蓁对他更好的人，就是因为叶蓁的关系，连带着老板都对他特别好，大家伙儿私底下都调侃他说，这是老板爱屋及乌，小飞赚了。
　　小飞也知道自己赚了，在尘色遇见了叶蓁。
　　“我今天真的是来玩的，你给我找个安静的包间，然后把你老板珍藏的酒都给我拿来。”
　　“蓁蓁姐······”包间和老板珍藏的酒都不是问题，可是以前叶蓁来尘色从来不喝酒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叶蓁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她没有电视上那些演员们精湛的演技，蒙骗蒙骗小孩儿还是没问题的吧？难道她的演技真的这么拙劣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喝酒是为了庆祝。”叶蓁一边揽着小飞的肩膀一边往楼上走，“又不是只有不高兴的时候才喝酒。”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的？”叶蓁故作严肃的说，看着一愣一愣的小飞，想说这应该算是唬住了吧？
　　“不过你老板不是常驻这儿了，今天上哪儿了？”叶蓁打开周翀在尘色固定的包间，果真不在这里。
　　“老板好像有女朋友了。”小飞也不清楚，只是前段时间经常看见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人出现在这里，每次她来的时候，老板都不让人在包间里面待着，不是女朋友就肯定是喜欢的人，不然也不会想着要单独相处。
　　“女朋友？”叶蓁吃惊，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消息，“长得漂亮吗？叫什么名字？”
　　“长得挺漂亮的。”小飞说，“至于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是远远的看过一眼。”小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老板可宝贝他女朋友了，每次来我们都见不着。”小飞笑着说。
　　“是吗？”叶蓁给自己到了一杯酒，“那我还真想知道你老板的宝贝疙瘩是谁，”叶蓁笑了，“回头我问出来了，告诉你。”
　　“蓁蓁姐，你可别告诉老板这事儿是我说的。”小飞有些讪讪的说着，老板虽然对他好，可是和蔼可亲也就是在叶蓁面前，叶蓁没在的时候，虽然也好，但是总觉得老板还是很恐怖。
　　“好，知道了。”叶蓁拍了拍小飞的手臂，“你出去吧，我有事儿叫你。”
　　“好，那蓁蓁姐，我先走了。”
　　门开了，一阵喧哗传进了叶蓁的耳朵里，门关了，世界突然又与之隔绝了，好像林书墨曾经来过，现在又走了。
　　周翀是晚上到尘色的，小飞因为担心叶蓁一个人在这儿，所以一直没走，周翀回来的时候，小飞正坐在吧台跟刚到没几天的兼职生说话。
　　“小飞，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周翀拍了一下小飞的肩膀，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
　　“老板，蓁蓁姐来了。”小飞见是周翀，马上从座位上起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个人一直从下午待到了现在。”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周翀蹙眉，有些生气。
　　“我、您走的时候让我们没事不要随便给您打电话。”
　　“算了。”周翀对着小飞挥了挥手，“你早点回去，你爸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照顾。”
　　“哦，那我走了。”小飞说。
　　现在既然老板回来，那这里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诶，刚才这人是谁？”见那人匆匆忙忙往楼上走了之后，新到的兼职生未未才拉着小飞的手问，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看着觉得有些害怕。
　　“我们老板。”小飞说得一脸自豪，当初要不是周翀救了他和自己的父亲，现在指不定他在哪儿呢，每当说起周翀的时候，小飞总是忍不住一脸崇拜。
　　未未嘟了嘟嘴，“你现在要下班了？”
　　“是啊，现在都十点了。”小飞一脸惊讶，早在以前如果不陪着周翀的话，他现在早就在家里陪着爸爸看电视了。
　　未未看着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果然还是一个孩子，努力想要伪装成大人，却还是一脸稚气。
　　“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小飞临走的时候说。
　　未未点了点头，说了明天见。
　　周翀打开包间，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借着门口透进来的灯光，依稀能够看见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叶蓁的身影，地上有几瓶空了的瓶子，周翀捡起来看了一眼，这小妮子就算是难过也不会委屈了她自己，喝的酒全都是他从世界各地收藏来的，按着她的酒量，这么多空瓶子，也不知道她浪费了多少。
　　“蓁蓁。”周翀关上门打开灯，蹲在地上拍了拍叶蓁的肩膀。
　　“嗯？”叶蓁有些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打开了周翀还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有些艰难的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周翀看着叶蓁，心里五味杂陈，林书墨在她心里真的就这么重要，为了一个林书墨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周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蓁。
　　叶蓁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喝醉，她甚至不会在任何公开场合喝酒。
　　都说就是穿肠毒药，以前叶蓁还不相信，这会儿真是深有体会，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而且还头疼欲裂，这酒以后看来是喝不得了。
　　“你醒了。”
　　这是周翀来的第七次。
　　看见一脸笑意的周翀，叶蓁才想起来，昨天她从林书墨家里搬回去了，然后去了尘色，一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后就变成了现在。
　　“我饿了。”叶蓁说。
　　“给你熬了小米粥，起来喝一点。”
　　“我想吃豆浆油条。”叶蓁掀开被子下床，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你洗漱一下，我去给你买。”
　　“嗯。”
　　吃着豆浆油条的时候，叶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半个月前，她和林书墨还好好的，半个月后她竟然和林书墨离婚了，虽然那份对她极为有利的离婚协议她并没有签字。
　　他们还不算离婚吧？
　　“怎么了？”看着叶蓁没吃几口就放下的油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书墨要和我离婚。”叶蓁拿着勺子搅拌着滚烫的小米粥，若无其事的说着，她真想自己现在不是叶蓁，而是别的什么人。
　　“是吗？”周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放下手里还没有吃完的油条，接过叶蓁手里的小米粥轻轻的吹着，“你不想和那个姓林的离婚？”
　　“我不知道。”叶蓁低着头，想着那份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大概是不想吧。”她和林书墨之间······和林书墨之间······真的要因为那些事情离婚吗？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重新和林书墨在一起，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和他结婚，现在······现在真的要因为几张照片就离婚吗？
　　“蓁蓁啊。”康妈给叶蓁盛了一碗鸡汤，最近叶蓁好像清瘦了不少，脸上一点肉都没有，“最近书墨很忙吗？都没跟着一起回来吃饭。”
　　叶蓁接汤的手一顿，“我们离婚了。”
　　“离婚？！”
　　“啪——”康爸愤怒的将手里的筷子一摔，“你结婚的事情，我们由着你，可是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
　　叶蓁平静的将鸡汤放下，看着康爸，眼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除了平静还是平静的，“跟你商量了一样离婚。”叶蓁说着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妈，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站住。”康爸对着叶蓁的背影吼道。
　　叶蓁停下了，“爸，我们已经离婚了。”
　　康妈呆愣的坐在原地，似乎对叶蓁和林书墨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以为她的女儿会一直幸福快乐下去，可是这才多久，这才过多久，叶蓁竟然和林书墨离婚了。
　　“老公······”
　　康爸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拍了拍康妈的手，“随她去吧，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