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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真假世子 ...
羌燕祺告辞之后没走多远,便察觉被盯了梢。
殷廿四多疑归多疑,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就算真想探知江蕴灵的下落,起码该派个把靠谱的人来跟。无论是摘星还是擒风,或是其他能令他放心任用的,谁都不可能刚一上来就露出马脚。
若不是殷廿四的话,那就是……
即便特意往喧嚣热闹的年集人堆里扎,羌燕祺年轻挺括的面庞配上健硕高大的身形,仍是十分醒目。几圈转下来,偶有一不留神闪了眼的时候,只要再卯着劲踅摸一圈,准保能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重新发现他的行踪。
起初梢子头领还自鸣得意,认为这位在军中声名渐起的区区百户不过尔尔。再想到府衙大牢里发生的意外,一时贪功心切。等到发现不知怎地被独自引入了一条三向不通的尽头路却不见人影,才后知后觉地暗叫不好。
正所谓赶狗入穷巷。
十数支羽箭从天而降,截断了此人唯一的出路。反身想要奋力一搏,却连箭出何处都没能看清,鼻尖一阵奇香传来,瞬间失去了意识。
雨势渐大,等被人群挤散的同伙寻踪而至,箭镞在泥地上留下的小坑都已找寻不到任何痕迹,前后只相隔了四五十步。
自然得灰头土脸地回去复命。
“巷子两侧是沿街商铺的后门,未曾有过开闭的动静。至于商铺门口,混在人群里的弟兄们没人注意到异常。”
“那你就直说是跟丢了呗,扯这么一通闲篇作甚。”
三十出头的孙文吉膀大腰圆,往太师椅里一坐,立即铺开塞满了整张椅子,让人忧心回头会不会拔不出来。偏他还生了一对极不相称的狐狸眼,也不知是原本就细得犹如一条缝,还是被满脸横肉给挤兑到了一处越发显得睁不开,总之他只要是不开口,就好像是睡着了似的。
毋庸置疑,缩居在白府里的就是侥幸从海上逃脱的廿四皇子殷与瑎。羌越命人埋伏在白府外监视其动向,随时听命准备动手。领头追踪羌燕祺并把自己追丢了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其嫡长子羌林,领福州中卫千户衔。
孙文吉以极润的嗓音操着一口悠慢京腔,听起来像是跟人聊天的口吻:“羌指挥使,你看这事怎么解决比较好?”
羌越眉目不动端坐如钟:“听凭孙大人吩咐。”
“瞧你说的。”孙文吉慢条斯理地晃了晃头,叠作三层的下巴软乎乎地抖动,“于公,地方治军是你指挥使的职权,我能僭越吩咐你什么?于私,掳人的被掳的都是你儿子,这点家务事我要是跟着掺和,怕也是不合适。”
羌越额上青筋毕现咬合肌突跳,只一瞬间,就又归于平静。
“羌林未经上官许可便擅离职守,是违反军纪。纵使侥幸保下命来,仍须按军法论处。至于羌燕祺,我羌氏族谱上从无此人,过去念他年幼失恃养在府中,自问对他仁至义尽。奈何他不知感恩误入歧途,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无论后果自当由他自己一力承担。”
罗国宾冷哼一声:“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指挥使大人推得可真是一干二净。”
“依罗大人的意思该当如何?我莫不如将手中的兵权交与你,再引咎辞官听候发落?”
羌越略微下垂的眼角稍抬,夹带起一股凌厉锋芒,直戳得罗国宾喉间发紧,下意识地吞咽口水:“瞧这话说的,指挥使大人可别借随意攀扯来转移话题。”
“行啦。”孙文吉摆了摆胖得发肿的手,“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谁家没有一两个不懂事不争气的孩子,是不是?这事,我看的确是怪不到羌指挥使头上。他肯秉公处理甚至大义灭亲已属不易,陛下比我更明辨是非,哪能不顾念着他一片赤诚忠心?”
说着他话锋一转,“倒是罗兄你,好端端的人在大牢里你眼皮子底下关着,还没等详细问出个一二三来,说没就没了。那是我奉圣命要带回京畿去的重犯,留着他得派大用场。你说陛下万一追究起来,让我怎么交代?”
提及此事,罗国宾得亏是坐着,否则膝头一软便该跪下了。他隐在袍袖中的右手掐着左手,端起来行了一礼:“孙大人,下官惶恐,下官……”
“论官阶论资历,罗兄都在我之上,你这声下官我可担不起。”孙文吉费劲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事已至此,你光惶恐也没什么用,既然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就在别处使力气来弥补吧。”
那边厢,巡查白府设防的擒风发觉周围的暗梢比先前少了许多。
他去门房取信后来向殷廿四报告,问道:“主子,剩下的那些,需不需要……”
殷廿四将小笺和竹筒分别丢入火盆烧尽,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主子,”擒风睑肌微跳,“小公子现下是什么处境,单凭一封密信,真是亲笔所写也不足以说明。王爷那里,如何都接不上头,他究竟做何打算,实在难以揣度。而这羌小爷究竟是替何人传递消息尚未可知,他的话不可尽信。”
殷廿四从制作精美考究的木匣里取出襄王府派人送来的请帖,漫不经心地掠了几眼。
“平川去了何处?”
“他并未言明,但听意思像是去等白三公子的回音了。整个白府乃至大管家府的水都极深,属下等至今尚未弄明白他们传递消息的门路。这次由摘星暗中尾随,不知是否能有所收获。”
擒风见因廿四不语,又道:“主子当真要将希望寄托在白三公子身上不成?属下怕的是,这元宵灯会是场鸿门宴,白三公子远水难救近火,主子还是应当早做打算。”
殷廿四又再看了一遍襄王府递送来的请帖,铺纸提笔:“依你所见,该如何打算为好?”
“主子虽曾嘱咐属下遣散所有暗卫,但誓死效忠于老陛下和主子您的仍不在少数。尤其是灭卫中的顶尖高手,只需主子开口,轻而易举便可夜袭挟制几名作妖的地方官员,到时候……”
“你以为,”殷廿四徐稳落笔,“眼下紧要的难道是知府或者三司么?”
擒风意会:“主子若是想知道王爷和孙文吉的下落,也并不难,只要……”
“对方尚未亮出底牌,我何必迫不及待。”笔力遒劲的几行字凝落于纸上,殷廿四搁笔。
“主子,就怕错过了先机,等对方出手时已无挽回余地。”擒风再谏言,“属下深知小公子机敏过人,若是放在平时,他的话自然该听。可他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密信更不知是何人授意所写,主子不可一味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殷廿四何尝不明白其中利害。
江蕴灵手书的小笺上虽已烧毁,却如同烙印,不自觉地便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将他满腔心浮气躁就此捋顺,也令他越发清醒。
他的确太容易被他人言语所左右。冷眼旁观,擒风已将他的性子摸得如此透彻。
殷廿四温淡一笑:“我心中有数。命各支暗卫待命当然必要,只不过网撒得太广难免有疏漏,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动用。”
擒风不好再劝,只得称“是”尔后沉默。
他并不知道,关于如何反杀出绝境,其实殷廿四自逃出京畿起就在心里盘算过千百遍。
母亲和舅父无法再给他指路,父皇则是囚笼中的折羽之鹰有心无力,襄王也好白三也罢,焉知不是打着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主意?不管他是否有意相争,最终无外乎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又或许只有他才是伤筋动骨再不得翻身的那个。
内心深处,殷廿四甚至对于这终将到来的结局隐隐期待,以求从负重踽踽独行的苦痛中解脱。故而何时搏如何搏,原本都是无所谓的,强撑着心气拖到福州,不过是对襄王抱有侥幸,又有白三推波助澜,令他恍惚觉得好像天无绝人之路。
他似乎做好了准备,最坏无非是死。生既无欢,死亦何惧?
然而真正到了再度陷入孤立无援之境的时候,滚沸躁动着的难道不是不安和惶恐吗?
说到底,他还是惜命。不……称“软弱”都不为过。
此时那张小笺送到了他手里,好像送来了一根救命稻草。
字迹潦草潦草却运笔通达毫无阻滞,可见书写时心意坚决一气呵成。
“手脚俱全,寝食犹安,蛇打三寸,按兵不动。”
殷廿四很难准确描述最初译出这十六个字时是什么感受。
旧伤未愈无力自保,深陷泥淖不可脱身,或许被人拷问用刑,但是江蕴灵居然只字未提处境如何艰难。
自打出了娘胎,无论是权势富贵还是性命,他习惯了所有人都对自己有所图。唯独江蕴灵,即便是被他算计走了家世身份,还因此陷入了任人宰割的境地,非但不图他施救,反倒粉饰宽慰只为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破天荒地,脑中翻涌的千思万绪里,竟没有一丝一毫对江蕴灵的怀疑。殷廿四几乎可以想见,若是她此刻站在面前说这些话,他必会毫不犹豫地笃定答“好”。
这……便是白三所言的“信”吧?
继而他意识到,江蕴灵被带走以后,排山倒海而来且盘亘心头不散的忧虑,对羌燕祺脱口而出那句“她在哪里”的问话,绝不仅仅是出于唯恐波及自身的考量。
除了母亲,除了自己,从未有人曾令他挂心至此。
静默良久,殷廿四终于出声:“擒风。”
“属下在。”
“派寻卫去再去探一探江蕴灵的下落,切莫惊动任何人。”
“是。”
擒风领命退下。
阴云蔽月,伸手难见五指。夜深人静,百步不闻人踪。
城郊义庄门户破落,被风吹动着吱嘎低响。
看更的老头腰间别着一只酒壶,裹紧厚厚的棉袄,提着灯笼领着大黄狗草草巡视了一圈便躲回了门房:“还没出正月就添了这么多条人命,还不让家里头人来收殓。啧,真是够晦气的。作孽哦,阿弥陀佛。作孽作孽。”
外头风势更甚,又飘起了小雨,雨点子越来越大越落越密,好似行军鼓号不绝于耳。
老头听得心里阴恻恻地发慌,从床底下取出一个装满纸钱元宝的篾竹篮子,就着蜡烛灯点着了一些丢入炭盆里拜了几拜:“勿怪勿怪,知道你们走得都怨都冤,可我孤苦伶仃老头子一个也不宽裕,你们将就分一分……”
大黄狗动动耳朵摇摇尾巴偏头望着他,低低嗷呜几声,趴在热烘烘的炭盆旁边眯起了眼。
老头一口老酒入喉,既是壮胆也是暖身,还没等他咋摸出什么味道便阵阵困意来袭,脑子里想的是得再抓一把元宝去化,人却已稀里糊涂地歪倒在八仙桌旁。
简陋堂屋便是停尸之处,一帘一帘的草席横陈在地上,连个遮盖的白布都没有。借着烛台幽暗的微光,依稀可见最里处有具瘦小的尸体。
冷风疾雨仿佛在殷廿四心头凿开了一道口子,浑身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不可能……绝不可能!
入夜时分,一羽钝头箭矢夹带着没头没尾一句“城郊义庄来见”,破窗而入落在饭桌盘碟之上。字迹陌生来路诡秘,擒风和摘星力劝其中有诈,更主动请缨前来察探究竟,到底没能拗得过他一意孤行。
此情此景当前,他理智尚存。毋庸置疑,这就是一个等着他往下跳的陷阱。
然而明知不该露面,双脚仍旧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
他已经走到近旁半蹲了下来,还是没能看清草席上躺着的那个是不是江蕴灵,或许是天太暗,或许是他不太敢看。
以至于铿锵出鞘的刀剑之声不绝于耳时,他心里竟暗自松了一口气。
身着蓑衣斗笠,还有兵丁专门撑着油纸伞,罗国宾负手立在包围圈之外,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见对方转身,他略抿唇角。可这及表不及里细微笑意并未展开,便在看清那张脸时渐渐隐没,敛下的眼皮止不住突跳,好似讶然,“怎么是你!你是襄王府那个侍卫,你叫摘……摘星!夜半三更,你到这义庄来做什么?”
“按察使大人何须明知故问。”殷廿四眼锋肃杀,“敢问大人,我家殿下现在人在何处?”
“廿四世子自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罗国宾阴然冷哼,“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夜闯义庄,究竟意欲何为?”
“我家殿下该在的地方,难道不应该是襄王府么?可他被知府大人派人带走至今未归,我等入府衙探视不得,反被引入按察使大人设下的龙门阵中。”殷廿四扶上剑柄,“大人您,就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解释?对你?你是什么身份,本官须得对你解释?”罗国宾抬了抬手,持刀兵勇的包围圈越发收拢,“被从襄王府带走的到底是什么人,你心知肚明。此时投降招供,本官可饶你不死。否则,别怪刀剑无眼下手无情!”
“就不知,大人想听我招供什么?”殷廿四一寸一寸抽出缠绕腰间的软剑,反手抖开一个剑花,“胆敢对皇嗣下手,你是活腻了么!”
罗国宾难掩眼中一闪而过的狂喜之色:“到底是谁活腻了,此时还言之过早吧?给我拿下!”
我回来啦!跟官司跟到心力交瘁,老板给了一天假全都拿去看居老师补血了,我得自我反省……
唉,好想给居老师写一个角色让他来演。but也只能想想而已,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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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5 真假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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