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倚天屠狗记》清源道者

9、武道之托( 9 )

　　九
　　“我说了我是学关二爷单刀赴会了，你却不信。”她凑到萧阆衮的耳畔，轻轻说道。
　　设下的刀斧手顷刻涌出，都是萧阆衮手下的死士。
　　这鸿门宴并不是萧阆邢设下的，他只是枚用过即弃的诱饵，萧阆衮才是那西楚霸王。
　　早在萧阆邢引狼入室的时候，萧阆衮就已经用手段把萧阆邢架空了。当年若不是顾绘衣在，萧阆邢根本斗不过萧阆衮，如今也是。萧阆邢赢了这么多年，已经忘记自己没了顾绘衣后是几斤几两了。
　　只可惜对着月牙儿，萧阆衮还是棋差一招。
　　他看着她毫不犹疑的样子自然不会认为她真的是一个人来的，于是她表现得越自信随意，他就越将注意点放在宫外宫内是否有埋伏，越不敢轻易下令让刀斧手动手。他哪里想到她那么敢赌。
　　于是最终错过时机反被挟持。
　　十年前他输得有多惨，今日他便有多犹豫和忌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将军大勇。”胜败已定，萧阆衮反倒放松了下来。
　　“谢谢。”
　　“将军近来武艺又更胜一筹了。”
　　“确实，但是否有更精进并不重要，是你武艺太差。”
　　“……将军教训的是。”
　　“你是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
　　“……是这么打算。绘衣，每次都是你赢，我不太甘心。”
　　“那你的屏儿和茶儿呢？”萧屏和萧茶是萧阆衮被流放到边疆后的孩子，很得他喜爱，“你知道朝堂内外都是我的人了。”
　　“……”
　　良久，萧阆衮转过了头，温润的眼睛里带了点绝望的笑意，“那是他们命该如此。”
　　沉默。
　　“不是。”良久，她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会看相，他们是富贵的。”
　　“……”人都没见过，讲什么看相逗谁呢。
　　“将军别开玩笑了。”
　　“有兴趣当太上皇吗”她本想扶萧阆邢的私生子萧渍上位，却转念改了决定。萧渍毕竟恶名在外，性格暴虐好色，虽说就算不会给他实权，但到底会被萧渍借着地位做些不齿的事。而且还会给萧渍不安分的心，以及，会使朝堂中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如果是萧茶……她倒是知道，萧屏是女孩子无疑，萧茶却是从小被萧阆衮当男孩子养，知道萧茶真实性别的人并不多。若是萧茶上位，也有个把柄在她手中，而且萧阆衮对这两个孩子的爱护她知道，虽然不能说完全是软肋，却也会让萧阆衮犹豫不决投鼠忌器。最重要的是，萧阆衮却是蹦哒不了了。
　　萧阆衮到底比萧阆邢聪明些，猜到了她的用意。他本想反驳怒斥，却最终沉默了下来。
　　是的他比萧阆邢更聪明，也比萧阆邢更有情义一些。当年他被流放，旁人对他避之不及，只有他当时的发妻吕姝褪下华妆，穿起粗布，陪着他颠沛流离，不离不弃。他可以孤注一掷，可以慷慨悲歌，却无法想象当他去了以后，吕姝她们三人孤儿寡母面对朝中人的报复要怎么活下去。直到此时他知道自己败得彻底的时候，他才觉得当初他抛下妻女进京想要浑水摸鱼一雪前耻的时候，是多么的鬼迷心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人啊，只要有点希望，有点温暖，求死之心就会动摇。
　　“你会放虎归山”
　　“殿下是觉得自己还有什么爪牙吗”她笑笑，“殿下的私军现在应该已经被顾参将收编了，殿下可相信”
　　“……”
　　“我会给你们一个封地，永远不要回京城了。”她笑了笑，“你该带着王妃去享享清福了。她被你连累了那么多年。”
　　“……”
　　“事实上，我记得，当年围攻萧阆邢的那群人中并没有你，而且后来你还假装劝架实际上是拖住了他们追上来的脚步。我打伤二皇子本来会应该被降罪，你却帮我打了掩护，让二皇子吃了哑巴亏。而且据说本来先皇是偏心于你当太子的，只可惜……”
　　“是，那是我最后悔的事，但我帮他并不是良善，只是觉得萧阆邢对我没有威胁，而帮你还可以拉拢你。我一直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只是算漏了萧阆邢的野心，也算漏了他竟会这般设计你的情爱，更没想到你竟为了萧阆邢那渣滓做了那么多。
　　“你后来……其实也有我的一份错。”
　　“不关你的事，愿赌服输，且我早就说了我也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最多只比萧阆邢好一点。”
　　“……我知道了。”她突然笑了，“所以我也有些动摇了。放虎归山似乎真不是什么好事。”她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吃一颗。”
　　萧阆衮犹豫了一下，最终听话地吞了一颗。
　　“这是毒药，每月发作，我会按时给你解药。”她故意作出了一个奸诈的表情。
　　“哦，那真是多谢将军了。”他突然真正心弦一松，紧握的双拳也突地松开放下。
　　“客气了，殿下，明天就是除夕了，把家眷都接来过年吧，元宵后再回去，你可得带王妃来好好逛逛这儿的花庙会。”
　　“好。”他知道十五之后，他就再也不能踏上这片土地了。

　　两个人的恩怨当然仍然未解开，但到底，这可能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