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倚天屠狗记》清源道者

11、武道之托(番外）消得泼茶香

　　十一 消得泼茶香
　　萧茶觉得自己的这个年，过得格外魔幻。
　　她在边塞出生，不识礼数，不拘小节，从小着男装，习武艺，梦想就是到京都看看，再做个行走天下的侠女，亦或……像顾绘衣一样的战神娘娘。然而等她稍长，朦胧地知道了父王与顾将军有点恩怨后，那个战神梦就渐渐淡了。她不想与宫廷朝堂，再有半点关系。
　　可是世事嘛，就是这么可笑。
　　除夕前的一周，她撞破了母妃躲在厨房里偷偷哭泣，她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地安慰着母妃。
　　怎么了？
　　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是父王死了吗？
　　“茶儿……”母妃抽噎着，“你父王要死了。”
　　果然吗？
　　“他去京都了。当年他意气风发，上有先皇盛宠，下有百姓爱戴，尚且惨败，如今他一无所有，远离朝堂甚久，他又拿什么和他们比呢？这不是送死吗？”
　　“母妃为什么不拦着？”
　　“……你父王鬼迷心窍了。”
　　呵，不就是……那个位置吗？鬼迷心窍……
　　她垂下了眼帘，静静地看着她的母妃哭着，浑身颤栗。

　　除夕当日，京城忽然来了特使，要接他们去京城过年。她的母妃面如槁木，牵着萧屏萧茶的手有些发抖。
　　“你父王怕是连累我们了。”
　　萧屏安抚似的拍了拍母妃，说道:“说不定是好事。”
　　萧茶盯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加入她们的谈话。
　　十年，她十岁，萧屏十三岁，母妃三十三，父王三十五。
　　终于离开了苦寒贫荒的边疆。

　　除夕当日，传出萧阆邢病危，举国哗然。很快恭亲王蛊惑皇帝残害功臣一事也流传而出，流言四起。恭亲王因此自请回封地，永不踏入京城半步。多事之秋，但宫内的年夜宴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影响。
　　宴会间，父王一直带着她四处敬酒，而后小声地带着她一个一个辨识朝中人物——“那个你第一个敬酒的，是当朝战神顾绘衣，她身旁的是她招赘的丈夫江洛驹。”
　　原来她的偶像已经有家室了。
　　“那个看着慈眉善目实则奸诈无比的白胡子老头，是江洛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你以后一定不要和他争执，面上一定要敬重。”
　　萧茶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教她这些？
　　“那个不苟言笑的古板老大爷是当朝太傅，是丞相党，你一定要和他处好关系，不然难保士林名声不会扫地。”
　　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那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子，对，就是你第三个敬酒的那个，是当朝兵部尚书顾瑶，将军党，他的弟弟顾璐，一直是将军的心腹大红人，别看他现在只是尚书而已，他的权力现在已经直逼丞相，等丞相告老，他便是下一任权臣……”
　　“父王……”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一直喋喋不休的父王忽然沉默了下来，她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的父王一把拉过她抱住，不再说话了。
　　“茶儿……”

　　父王走了，母妃走了，姐姐走了，留下了她一个人。
　　她拉着这个她曾经疯狂崇拜的女将军的手，看着他们的身影愈行愈远。没有人回头。
　　她失落地低着头:“干娘，父王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她的父王在临走的那一天让她私下拜了顾绘衣作干娘。
　　“不会来了。”将军揉着她的头，用温柔的语调说出残忍的话来。
　　她突然嚎啕大哭。
　　母妃临走的时候对她说，她要么表现得任性，要么表现得软弱，但绝对不能试着踩将军的底线。她在朝中谁都要一视同仁不冷不热，却一定要对将军不同。察言观色。
　　因为，将军是她唯一的保命牌。
　　那么还是让她任性一点吧，该哭哭，该笑笑，做一个金丝笼里的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