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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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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的手臂慢慢垂了下去，手里拎着的小崽子就跟被人扽住了耳朵的兔子一样，脚刚落地就立刻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
卡尔顺势松开了手，然后就看见布鲁斯不住地后退。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充满敌意地盯着超人，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眼中有细碎的光点转瞬即逝。
布鲁斯是真的气急了，他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你到底想怎样？”抛弃了风度的小少爷如同被逼急的动物一样发出了破釜沉舟似的吼声，似乎随时准备着化身人/肉炸/弹和敌人同归于尽。
“幼稚。”超人在心里批判的同时冷笑出声。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威胁就和街边偶遇了只张牙舞爪的猫差不多。
“你笑什么！”见对方没把自己的愤怒当一回事，布鲁斯一张小脸憋得更红，连攥成拳的双手都在身体两侧微微地颤抖。他知道自己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不过是以卵击石，但骨子里的倔强不容许他退缩。布鲁斯紧紧盯着卡尔，甚至还有模有样地架起了防卫的姿势。
超人自原地跃起，脸上没什么起伏地飘来了布鲁斯眼前。
左脚下意识的后退，本能提醒着布鲁斯要与迫近的超人拉开距离，可还没等他后脚跟落稳，他人就已经被再次拽到空中了。超人顷刻之间越过了布鲁斯的防线，轻而易举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人像是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你能怎么样？”超人戏谑地看着他，以平淡的口吻调侃着他的无力。
“果然是布鲁斯。”超人心想，不论大小，都是一样的分不清局势，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终于能提起点兴趣来了。
“放...手！”布鲁斯在铁一样的桎梏下艰难地出声，虽然对方没想要他性命，但却乐于看到他遭受折磨，这是有权势者对弱者极易产生的恶性优越感。
“不放。”超人毫不留情地拒绝，随意的仿佛是在参与一场孩子间的斗嘴。
“你...”
布鲁斯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小，刚刚还在死命掰扯着的双手也渐渐地无力起来...
卡尔意识到了不对，脸上的玩味终于散去。他松开了手掌，看着布鲁斯整个人摔在地上，撞出了“噗通”一声脆响。
这里与外界隔绝，明明眼前已经尘埃落定，却仍觉得有余音在耳廓里震个不停。布鲁斯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脖子小声地咳嗽着，而卡尔冷漠地站在一旁，双眼落在布鲁斯微弱起伏的后背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过去那么多年，他所造成的伤害不计其数，每一次与眼前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自己更是从没为此感到过不安或是歉疚。在超人的眼中，惩罚不听话的人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成年人应该了解生死，既然选在了站在强权对面，那就应该知道落败会有怎样的下场。他日复一日地惩罚着敌人，手起刀落的次数多了也就变得麻木，卡尔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能力究竟会对一个普通人产生怎样的影响了。
手腕似乎有点烧得慌，卡尔低头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准备转身离开，但还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异样。
卡尔重新转过身，眼看着刚才还缩成一团的人居然爬了起来。布鲁斯举着拳头像是不要命一样往他身上撞来，卡尔倒是也不躲，于是紧接着，空荡的洞穴里又传来了第二声脆响。
钢铁之躯微微前倾，以宽厚的手掌及时捞住了布鲁斯的后脑，也因此避免了第三声脆响的出现。布鲁斯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了起来，眼看着光洁的额角就起了个大包，可奇怪的是，他本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布鲁斯没叫也没闹，卡尔低头一看，原来人居然被直接撞昏过去了。
“还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啊。”，卡尔有点无语地想。
再睁开眼的时候，布鲁斯被眼前的白光晃地眼前一阵眩晕。他茫然地睁着眼睛望了一会洞顶的岩柱，直到眼睛发酸才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眼前还是之前的那个金属舱，只不过里面的液体已经排干，内部也变得温暖干燥，全然没有了上次醒来时的阴冷感觉。撑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慢慢分开，原本坚硬的底部按照人体的曲线弯成一个放倒的“座椅”，指腹撩过“椅子”的表面，竟觉得摸起来有点不像是金属。
正当布鲁斯还在琢磨这到底是什么科技产物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耳旁传来。布鲁斯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正是那个披着红色披风的家伙又出现在了眼前。
“看来是已经恢复好了。”对方眼角下斜，看了眼布鲁斯的额头后轻飘飘地说道。
布鲁斯微愣，呆了一秒后才明白过来对方所指。
仿佛是对那种“撞在坚硬物体上直接两眼一懵”的感觉还心有余悸，布鲁斯连忙抬手在潜意识的指挥下往遭受过冲击的地方摸去。可奇怪的是，伤口既不疼也不痒，手指把整个额头都摸了一遍，竟然没摸到一丁点伤痕或是淤青。布鲁斯心里惊奇，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两遍自己的手掌。掌心里空荡荡的，同样也什么都没有。
卡尔在一旁看着，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布鲁斯基于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将疑惑的目光转嫁到他的身上，可超人却甩了甩披风，准备掉头就走。
“慢着！”布鲁斯一手扒着舱身，大声叫住了眼前的罪魁祸首。
超人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头微微侧了过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布鲁斯收回了外倾的身子，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问问他是不是他治好了自己？这里总共就只有两个人，答案已经相当的明显。
问问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如果对方想要解释的话，那还用等到现在？
就之前的冲突再打一架？这简直是更不现实。
所有无处可去的困惑在脑海里面发酵成了一团无奈的浆糊，布鲁斯心情郁闷，眉心绳结似的拧巴在一起，天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叫卡尔是吧？”小少爷烦躁地扶了下前额的碎发，口中尴尬地找起了话题，一双不安分的蓝眼睛在超人的身边四处乱瞟。
可这话一出口却仿佛是戳到了卡尔的某些怒点。他忽然转过身，几步来到了布鲁斯跟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超人冰冷的语气里三分威胁，七分怀疑，混杂在一起，听着竟有点杀气腾腾：“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布鲁斯一惊。他本来就搞不清状况，眼下被问得更是云里雾里，那些堆积在嗓子眼儿里的委屈简直快要冲破堤坝，一拥而出了。
超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球微微摆动，像是要把布鲁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收入脑海加以分析。
布鲁斯本想为自己的不知情再辩解几句，可张了张嘴又觉得没有必要。超人的眼里同样也充斥着某种困惑，布鲁斯看得出来，对方也在为此作着斗争。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他忽然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尽心尽力，而接下来不论对方会得出怎样的结论，都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
时间在漆黑的洞穴里流逝，两人之间静的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许久，超人紧绷的脸颊终于有所松懈。
“没什么。”卡尔的尾音轻飘飘的，听着好像是失望，又好像是妥协。这个一直以强势姿态出现的男人忽然流露出了某种近似于失落的神态，一时叫布鲁斯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我应该认识你？”布鲁斯迟疑了下，居然忘了方才的惧怕，主动试探起来。
“...”
超人不语，他只是长久地看着布鲁斯，这时候他的眼神里只剩下了狂风暴雨过后疲倦的平静。
“好了，我现在认识你了。”布鲁斯连忙改口补充道，他总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超人会更加叫他不安。布鲁斯在脑海里快速地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全名，尽量保证无错地念了出来：“卡尔...艾尔，对吧？”
超人不置可否，雕塑似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先前的傲慢与不可一世。布鲁斯看在眼里，心中却暗骂自己真是没事找事。不过也亏得如此，怪异的气氛总算散了个干净。
肚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声，在空旷的洞穴里显得格外的嘹亮。
超人往布鲁斯的肚子上瞄了一眼，小少爷脸皮薄，连忙尴尬地捂住了肚子，但一声过后还有一声。布鲁斯只好红着脸沉声承认道：“我饿了。”
“等着。”卡尔撂下了这句话就消失在了边缘的黑暗里。
再回来的时候，超人的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还盖了个防止热气散掉的罩子。肚子空了快一天的布鲁斯情不自禁地将其与各种美食联系在了一起，可惜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罩子一打开，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份简单的鸡肉三明治，布鲁斯的眉毛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在了一起。
“吃吧。”卡尔将罩子往边上一放，回头对坐在桌边的人说道。
布鲁斯没动，他像个雕塑一样盯着面前那个看起来又瘪又硬的三明治，眉心的疙瘩都快要从脑门上掉出来了。然而还是敌不过身体本能的催促，布鲁斯最终还是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这三明治果然与预想中的一样难吃，卡尔在旁边坐着，眼看着布鲁斯一点一点地把三明治咽了下去，年轻的小脸上一时晃过了一种看破红尘的无欲无求。
面包太干，布鲁斯塞到最后不得不停下来喝水。在灌了半杯子水后，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连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不论味道如何，毕竟还是填饱了的肚子，解决了生存的大患，自此倒是可以再来思考点别的事情了。
布鲁斯余光瞥了眼自始至终都正襟危坐的人，对方似乎完全不受他影响：“你不饿吗？”
“不。”卡尔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布鲁斯刚松开的眉毛又拧到了一起，眼中燃起了小孩子特有的探究之火，“你不吃饭，不喝水，又能飞，身体还和钢铁一样硬，你...你难道是外星人不成？”
超人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对啊。”
布鲁斯抖了抖沾了面包屑的手指，丢给对方一个“当我傻吗？”的嫌弃眼神。但紧接着，抖着面包屑的双手慢慢停了下来。
布鲁斯重新抬起了头，神情越发凝重地看着卡尔——他忽然意识到了对方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真是外星人...？”
“千真万确。”卡尔的脸上始终没什么波澜，看着也不像是说谎。
四周是个不知道位于何处的洞穴，里面还藏了一系列远超认知的金属与科技，看着就像那种科幻小说里才会有的，失落在宇宙之中，经历了万年洪荒最后流落到地球上的远古外星文明藏匿之地。布鲁斯的脑海“嗡”的一声，当即就死了机。
卡尔站起身，将碟子敛到餐盘里，他倒是注意到了布鲁斯仿佛石化一般僵硬的表情，只不过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吃饱了等下跟我过来一下。”
布鲁斯还没从这破三观的认知里回过神，脑子都没过地接道：“干什么？”
卡尔拿着餐盘，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