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红妆奉韶华》姜音

37、粟儿出关

　　耶律承齐从她前脚踏进京城，后脚就马不停蹄地追来了。从昨天开始，粟儿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只是他却不知道另一方势力也在默默地关注着粟儿。
　　夜深人静的国师府，书房的灯依旧亮着，隔着窗纱可以隐隐绰绰地看清里面的人。
　　雪无霜端坐于桌案前，正专注地浏览着手中的密函。这是浣纱派出去的人，在雁门关截获的。
　　半晌，他缓缓地将信合上，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粟儿是待在青楼，还是回了杞王府。”说话之际，他已将手中的密函伸到了烛火上，片刻燃成灰烬。
　　候在一旁的浣纱，颔首轻道：“少主已经回到杞王府，但与其同行回来的还有三主仆，现下仍待在青楼。”
　　“她们先不管，眼下还有正事需要你辅佐粟儿去办。”雪无霜负手，踱到窗前，抬手打开了紧闭着的窗扇。
　　浣纱眼神紧盯着他，一刻不敢懈怠。
　　“明日一早，你带着这个去找粟儿。”回到桌案，雪无霜将一块令牌，交到浣纱手中，又安排了一些别的事，才让浣纱离开。
　　夜深，杞王府别院。
　　粟儿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纤细的手指来回摩挲着看似古老的镜子。身后是一头乌黑青丝，倾泻而下。
　　面前铜镜中的女子，微低着眼眸，安然静好。
　　这古镜耶律承齐因为毫无头绪，故而只得还给她了。
　　到底如何做，才能让它发挥作用呢？
　　冥思苦想后，她将其收起，准备上床。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一个机灵，她已经拿剑闪到了门口，低声询问：“谁？”
　　“是我。”
　　浣纱？
　　随即，她放松了警惕，打开了房门。
　　浣纱一身夜行衣出现在房里，粟儿将剑随手丢在了桌子上，看也不看她，便问：“这么晚，来此有何事。”
　　“碰巧路过这里，浣纱也只是顺路......”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雪无霜交给她的那块令牌，颔首举到粟儿面前。
　　“这是？”粟儿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
　　“这是通关令，大人让我告知少主明日去关外。”
　　粟儿接过令牌，浣纱已经转身出去，消失于黑夜。
　　前院廊下，隐隐地可以看清站着一白一黑两个人。二人皆长身玉立，俊逸非凡。
　　“粟儿突然回来，你没什么可怀疑的吗？”
　　“怀疑什么，她能平安回来，本王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你就不好奇她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那日，她不顾自身安危引开刺客，落入悬崖。除了好心人的救助，难不成她有通天本事，会自救。这些问题，想都不用想。区区几个月，定是在养伤。”
　　“我怎么听说，粟儿回来的那日，同行的还有三个女子。”
　　“噢？你在暗地里调查她？”
　　“毕竟，这个时期对于杞王府来说，形势很严峻。虽然她是杞王府长大的，但多留个心眼还是必要的。”
　　话毕，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黑暗里，他们表情看不清，更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翌日，天亮。
　　就在杞王府所有人还未起的时候，粟儿已经出了门。她着了一身利落的男装，三千青丝束于头顶，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俊俏非常。
　　策马行在无人的大街上，显得些许料峭孤单。不多会，便看到城门口同样一袭男衣的浣纱。她似乎等了许久，马儿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等很久吗？”粟儿装作若无其事与她搭讪。
　　浣纱淡淡回道：“没有，也才刚到。”
　　随之，勒了马缰，转而跟上即将出城的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