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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你說甚麼......」
      小桐叫他......東仔?
      記憶中會用這種語氣叫他東仔的人只有一個,可是她已經過世十年了啊。
      他瞠目結舌回憶著心裏那道聲音,好像......如初一徹,就像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話。
      抱著何鎮東得童桐沒有回應他,繼續自己的喃喃自語。「我渾了那麼多年,我以為遇到你跟元皓還有原祈,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以為我是世上最幸運的人,原祈跟我求婚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我以為賺了錢就可以讓我媽養老,可是她卻死了......我以為我能跟原祈一塊白頭到老,你跟皓子,咱倆四個一塊愛去哪去哪,我以為......一直以來都只是我以為......」他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腦子糊的早就沒在運作了,說的顛三倒四,只是想找一個宣洩口把自己想說的通通說出來。
      何鎮東一直在聽著童桐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卻怎麼都聽不進去腦子裏,「......你是誰?」
      「我是誰?」童桐抬起頭看著他,自諷地笑笑,「我也常常再問自己我他媽是誰,童瑀彤還是童桐?」
      「你......你是瑀彤?」這怎麼可能?
      童桐眼神沒了神采,和往常不一樣,看到的淨是悲憤。「我是......你別他媽不信,你們知道的事情對我來說才是更難相信的事實,你能明白麼?自己蠢了那麼多年,他媽心甘情願的當砲灰女到死還不明白。」
      「......你真得是瑀彤?」他還是很難相信,但是語氣騙不了人,已經離世的故人就這麼回來了......?
      「你要我怎麼證明?現在的童桐就是十年前死在飛機上的童瑀彤,真正得童桐早在十年前就淹死了。」
      「哎!你不用證明了,我知道你是。」何鎮東嘆了口氣,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張開,閉上眼細細感受久違的舒服回抱童桐。「歡迎你回來,你真得沒變,藏的......真好,連我都沒發現,讓你給騙了那麼多年。」
      「不用證明了?」童桐愣了下,「你不是很疼你外甥,怎麼我說他死了你一點都不心疼?」
      畫風不對啊,不是應該打死不相信,然後上演一些狗血情節,小說都這樣寫的啊,怎麼他一下就接受了?
      何鎮東笑笑,摸摸他的頭髮,「不用,十年前的臭小鬼太煩人,是你很好,我很慶幸是你來了,真的,是你真好,瑀彤。」十年前真正得童桐他壓根兒就不去接觸,哪來的心疼,一切都是從十年前發生意外後,自己才開始當起好舅舅的,不過他不能說太白了。「說說你怎麼回事吧?」
      「我還想多說幾句的呢,看你這樣我怎麼突然就覺得一陣惡寒,我他媽為了保持形象憋多少年了,都快憋成變態了,累心。」童桐嘖了一聲,放開虐待他正裝的胳膊,「你還是叫我小桐吧,這是我現在的身份,童瑀彤已經不在了,哎!你先讓二舅進來吧!他應該抓心撓肺了吧都,順便讓原祈先滾回去待著,一隻批著羊皮的惡狼,就他剛看你的那眼神,我都懷疑你身上的衣服還在不,我看著噁心,我他媽之前眼神怎麼了,瞎了都。」
      他以為自己會難過很久很久,畢竟在乎一個人的歲月太久,久到以為他是自己的全部,沒想到痛哭一場後他竟然就放下了,這是甚麼神展開的心境啊,自己沒心沒肺了麼?
      「這是佔誰便宜?我們還是你?這十年叫得挺歡快的啊你。」何鎮東聽到他說二舅,沒忍住就笑了,「原型畢露了啊小話嘮。」童瑀彤就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小話嘮,聽著就特別窩心,真好。
      「誰便宜誰撿去唄!我還愛叫嘞,我容易麼我,一個三十歲的知性熟女,睡一覺醒來就變成十歲帶把的小正太,讓我怎麼活!咱們年輕時我還開過玩笑說當男人多好多好,他媽好個屁,快瘋了都,趕緊的發揮你安慰人的高級技能,好好安慰我吧你。」說到這個真的要抱怨了,憋了十年啊!
      聽完,何鎮東更肆無忌憚,笑得那叫一個歡快了。
      「不是我說你有同理心麼,能同情一下我這顆脆弱的小小心靈麼。」童桐真想一腳給他踹下去得了,齜牙咧嘴地說:「還笑!趕緊去找你老公過來吧你!大、舅!」
      何鎮東彎下腰抱著肚子還在笑,眼淚都給擠出來了,「你先讓我笑完,你太好笑了......」
      「何鎮東,你沒完了是吧!閉嘴!」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瑀彤一直是他們之間的開心果,這樣的笑就隨著她當年得離開驟然而止......
      在外邊心急如焚的一票人,哪能猜想到辦公室裏邊早已經處理完畢,一片祥和。
      「二舅,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我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童芯縮著脖子道歉。
      「現在說這個不都是廢話麼。」何元皓按了按太陽穴,腦袋遇上何鎮東就不夠用,眼神就直盯著門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何夕到底跟妳說甚麼了!」
      「就......那個......」童芯瞟了原祈一眼,又瞟了何元皓一眼,嘴裏就是說不乾脆。
      「小爸,先等他們出來再看是甚麼情況,現在說再多都於事無補。」騰越炎拉拉何元皓的胳膊搖頭,又對原祈道歉。「原總,您還是先回吧!這次是東皓招待不周,真是抱歉!」
      他也擔心裏邊的情況,只是他是擔心童桐,剛才在車上就發現童桐真的很不對勁,無論怎麼問他都不給回應,臉色糟糕的隨時都能暈倒似的。
      原祈在一旁盯著何鎮東的辦公室門板,不發一語。
      不一會兒門開了,只有何鎮東從裏面走出來,看起來並沒有甚麼爭吵或是打鬥的的跡象,兩頰紅潤潤嘴角還掛著來不及收的燦爛笑容,心情看起來挺好的,不過眼睛泛著紅還有微微的水波,一看就是剛哭過了,笑哭的。
      「鎮東,怎麼了?」何元皓衝上前問。
      何鎮東拍拍他的胳膊,帶著那麼丁點神秘地笑安慰他,「我沒事了,別擔心,現在有事的是你,二舅您先等著吧。」自己說的還是沒忍住又笑出來,他走到原祈面前,瞬間收起先前的笑容,快得彷彿不曾出現過,他禮貌疏遠地朝原祈點頭,全身充斥著距離感,冰冷而陌生,「原總,對於今日的突發狀況,我們東皓感到非常抱歉,我外甥造成您的困擾,耽誤了您寶貴的時間,您先請回,改日再過去您公司拜訪洽談相關合作,造成不便還請海涵。」說完,九十度彎腰舉恭的儀態無可挑剔的完美,趕人意思十分明顯。
      原祈瞪著他還不肯起來的身板艱難地開口,「鎮東,你一定要這樣麼?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疏?」
      「是的。」何鎮東堅定的語氣十分決絕。「您請先回去吧!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原祈站在原地看了他足足有三分鐘,即使沒看見他的臉,眼神依舊那樣不捨而流連,彷彿永遠看不夠般。
      何鎮東再度打破僵局,聲音更加冰冷。「您請回吧!」
      還不快滾,老子的老腰快扛不住了!何鎮東內心吼了句,憋著張老臉,都給憋紅了。
      僵持到最後,原祈還是離開了。
      何元皓趕緊把何鎮東扶起來,跟寶貝給嗑著了一樣東瞧西瞧的,「你沒事吧?」
      「哎唷!他再不走,我肯定扛不住。」何鎮東也掐住何元皓的胳膊扶著老腰,以防自己站不穩。
      「還行麼?」這事就沒撕開臉,他不能插手,鎮東也不讓他插手,他就只能在旁邊急。
      「我沒事,有事的是你。」下巴往他辦公室頂了頂,「咱們進去把事說了。」
      何元皓皺著眉,「說啥呢,小桐抽甚麼風,今天的態度是怎麼了,膽子肥了吧,如此目無尊長像話麼。」
      「哎,快閉嘴吧你,要是你等等被他怎麼了可別奢望我來救你,替你說話啊!」
      騰越炎也趕緊問了,「大爸,二筒有事麼?他還好麼?他臉色很不好我很擔心。」
      「都是我害的,我哥要怎麼我該怎麼辦。」童芯也擔心。
      「你們別擔心,他現在很好,沒事,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他好好的。」他嘆了口氣,卻又不做任何解釋。「我們還有事情要說,今天他住我那,你們先回去。」
      何鎮東就這樣把童芯和騰岳炎打發掉,拉著何鎮東進辦公室了。
      「那個炎哥,咱們就回去吧!」童芯說。
      「……先回妳家吧!」
      他先把童芯載回她家,在車上童芯說了童桐今天異常的原因,不意外是因為原祈的關係。
      至從知道他會注意原祈的訊息,就會看見他偶而不間斷的查看他的訊息。
      這讓他不服氣,二筒怎麼對一個渣男就能如此上心,讓他如此穩重的人失了理智。
      進了童桐的小屋,騰岳炎沒來由地一陣空虛,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喜歡的卻是另一個人。
      他把自己摔進床,纜過充滿童桐氣息的被子進懷裡,周身被童桐的氣息包圍也沒能穩住他內心空虛的那塊地,主人不在這兒,他只是一個擅闖者,知道自己並不屬於這裏,卻卑微的希望童桐的心裏能有屬於他一丁點的位置,只要一丁點就行。
      吃過晚飯後騰岳炎跟童桐的媽媽說送一套換洗衣服過去給童桐,今晚就不再跑回來,等明日一塊接童桐回家。
      他不想待在明明是屬於童桐的地方卻沒有他,這感覺就像被拋棄一般,他甘願死皮賴臉的巴上去,也不願意一個人在童桐的屋裡待著。
      暗戀一個人怎麼就他媽這麼沒自我了,哎!
      「你怎麼過來了?進來。」何鎮東開門瞬間愣了下,還是退了一步讓騰岳炎進門。
      騰岳炎甩了甩手上的包,笑笑地說:「我拿了套衣服來給二筒換洗。」
      「……」
      何鎮東隱隱嗅出甚麼不對勁,卻因一閃而逝抓不住甚麼而納悶著。
      童桐看到他過來也訝然,「你來幹甚麼?」
      騰岳炎看了他一眼,沉沉地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把手上的包塞進他懷裏。「幫你拿套衣服過來。」
      「就為了這個跑這一趟?」童桐抓抓脖頸,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何鎮東,再看著手上的包。「我等等在外面隨便買就行了,你不用跑這一趟。」
      「已經拿過來了,您將就著吧。」騰岳炎悶悶地說。「我不回去了,明天就順便接你回家。」
      仨人:「……」
      「阿炎你現在住小桐家?」何元皓說。
      童桐嗯了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直接說他騰大爺一個大個害怕一個人睡一個屋吧?那多損他的尊嚴。
      「我哥和我媽出國找我爸過年了。」不自在地換了個坐姿,身體下意識跟童桐保時距離,退開後就後悔了,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胳膊肘撐在扶手上托著下巴,大掌蓋住鼻子以下的半張臉,含糊地說,「您也知道我跟我爸感情不好。」
      他們知道這孩子跟他爸是因為去年發生爭執才變的,還知道是因為自個承認出櫃才會……
      何鎮東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眼神極其複雜地看了眼騰岳炎又往童桐那邊看過去!「你──」
      騰岳炎自然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知道倆老肯定猜到了甚麼,沒解釋淡淡地嗯了聲,整張俊臉煞紅煞紅的,連耳垂都紅的能滴出血。
      「你嗯啥?」童桐納悶地問,沒頭沒尾的,扭過頭看他才發現他臉很紅,「你生病麼!臉怎麼紅成這樣?你這兩天咋地淨臉紅?」手還不忘貼上他的額頭拭溫。
      現在童桐的手偏涼,貼在他發熱的額頭上,讓他舒服地想嘆氣,恨不得把手抓過來牢牢牽著。「可能吧,你趕快去洗澡。」
      「你今晚要在這裡睡,那我再整理一間屋子給……」童桐站起身,打算過去整理一下。
      「不要!」騰岳炎拒絕,俊臉紅的都快爆血管了。「你忘記我說過的話麼。」
      「……」童桐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說下去,拿了包就進衛浴。「哎,隨你。」
      倆老靜靜待一旁看戲,看騰岳炎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童桐壓根兒就沒入戲,還一副可恨的戲外人,倆老都快憋岔氣了。
      衛浴門關上何鎮東最先沒忍住,所謂看熱鬧的不怕事大,「你唱這是哪齣戲呢?」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您老沒看出來麼?」他說。
      何元皓笑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咋沒看出來,只有小桐眼神不好才沒看出來。」
      「......」騰岳炎躺在沙發上,尷尬地用胳膊把臉蓋住。
      何鎮東突地沈下臉,意有所指地說。「再給他一段時間吧,他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
      「大爸您甚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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