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一梦》淡轩

6、第六章

　　等到林清将厨房碗具都收拾干净出来，谭晓还坐在桌子那愁眉深锁着。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是这村里，到现在，识得人也就这么几个。又从未去过镇上，镇上都是些什么情况，她也不了解，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谭晓！”林清叫了声。
　　谭晓抬起头，看着林清：“阿清，我想了又想，或许我们可以找家酒楼什么的，直接把方子卖给他们。可是，明明眼看着是个可以长期下金蛋的鸡，却若是只能做一锤子买卖，我实在有些不甘心！”
　　林清想了想，还是对谭晓说：“谭晓，以前婆母是在镇上最大的那家酒楼醉香楼做账房，婆母生前同酒楼的掌柜关系不错，婆母过世后秦掌柜对你也胜为照顾。后来若不是你染了些坏毛病，做得实在过了，又被告发在酒楼中手脚不干净，也不会被赶出来。秦掌柜人不错，你要不把这豆腐拿去她那试试看？若是能得她庇护，日后在镇上售卖，也能省去不少麻烦。即便是只能卖方子，想必看在婆母的份上，她也能给个适当的价格，不至乱被压价。”
　　谭晓听林清这么一说，见能有个人勉强当个靠山，自然是愿意的，便很是爽快地应了声“好”。只是她也听到林清刚提到说之前原身好像做了不少错事，不知道这么找去，那秦掌柜还愿不愿意给她好脸色。谭晓觉得最好还是准备些赔礼，多说些好话才行。谭晓这么琢磨着，也就这么和林清说了。而林清正也是这么个打算，两人一拍即合。鉴于家中也没啥东西可送的了，两人琢磨了半天，决定实在不行就明日再多做些豆腐，到时带过去一份试吃，一份就当礼物送给秦掌柜。到时无论这生意成与不成，反正也都是一份心意。
　　说到豆腐，谭晓又想起来，这两日，由于没有模具，她一直是放在篮子里压制的。可若日后要做豆腐卖，却还是必须要做模具的。于是谭晓又和林清提了提这模具的事。林清细细地询问了这模具的样子和用法后，对着谭晓说：“这个倒简单，明日我上山砍颗沙树回来自己便能做。”
　　谭晓听到林清说明天要上山，又想起今天有与谭平她们约好明天再去山上继续摘毛葱的事，又把这事和林清说了，最终两人定下明早一同上山。而去找秦掌柜的事，则顺势再往后延了一天。

　　次日，两人早早起了床，随同找来的谭平和苗苗一起上了山。昨天那片毛葱地挺大的，还有不少没摘完，槐花也吃着不错，他们准备今天还去那儿，顺便也看看昨天做的小陷阱有没有逮着什么家伙。
　　“野鸡！”谭平兴奋地大叫着，指着两只被茅草绳吊着的野鸡：“阿晓姐，快看，有野鸡！林清哥，你看，野鸡！两只！两只！”
　　苗苗早已冲着两只野鸡跑了过去。谭晓也很惊讶，她昨天提议布陷阱也不过是抱了侥幸地心理试试看，未曾想着会成功，毕竟她也只是看过节目而已，并没有真做过。而且，她也无法确定已经被她们摸走了蛋的野鸡是否还会回来。看着被吊着的两只野鸡，谭晓和林清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她们或许可以不用再愁心送秦掌柜的礼物了，这就是现成的礼物。
　　谭平已经过去和苗苗二人一起抓着两只野鸡，把它们的翅膀和脚都绑了起来，一边还叨叨地说着：“阿晓姐，你真厉害，抓着了两只野鸡吖。你这陷阱真厉害。”之类的话，苗苗不时也在一边附合两句。
　　谭晓轻咳了声，对着谭平和苗苗道：“那个，小平，苗苗呀，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哦，啥事？”谭平明显还处在兴奋中，随口问道。
　　“那个，是这样，我和林清明天要去镇上见个长辈，没有啥好礼物，这不逮着两只野鸡么。所以，你们看这野鸡，我能不能单独拿一只？当然，我会补偿你们的。”谭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谭平听了这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苗苗在一旁飞快的说道：“阿晓姐，你这说得啥话？这野鸡是你布的陷阱逮着的，本来就是你的。你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要补偿我们的？”
　　这时，谭平在一旁也有些惊讶：“就是，阿晓姐，这两只野鸡本来就是你的呀！”
　　谭晓没想道两人会是这么个反应，在心里感叹着古人淳朴的同时，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把两只鸡都占为己有，说：“这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布的陷阱，现在逮着了野鸡，那自然我们一起的，所以理当是我们三人一起平分才是...”
　　谭晓还未说完，谭平就已叫道：“不行，这陷阱是阿晓姐你想出来的，也是你做的，我和苗苗只是帮了个忙砍了几根树枝，编了几根茅草绳罢了。我们都没想过，更不知道如何布这些陷阱，怎么就能和你一起平分了。不行，不行。”苗苗也在一旁跟着点头应是。
　　“当然要分的，这陷阱要没你们帮忙，我可不定能做出来...”就这么着，三个人互推互让的争论起来。
　　林清在一旁看着她们争来推去的，插嘴说道：“你们也别争了，这陷阱是阿晓想出来的，可也是小平和苗苗帮忙做的。所以，你们看这样，两只野鸡，那稍小一只的，就阿晓独拿了。那大些的一只，就小平和苗苗，你们二人平分。这样可好？”
　　这两只野鸡也不小，小些的那只，约么也有三斤左右，而大些的，估计能有四五斤。谭平和苗苗二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收，还想着再推让，谭晓却怎么都不肯一人独拿两只。最后林清实在看不下去，说了句，再这么争下去，今日大家都别回去，强硬的就按他说的方式定下了。而后四人砍树的砍树，摘野菜的摘野菜，各忙各的去了。

　　下午林清就把豆腐模具做了出来。总共做了四个，一个小些的，三个大些的。只是这新鲜木材刚做出来的模具，并不能直接用，还需再晾放几日才行，暂时还是得继续用篮子装着压制豆腐。不过，好在现在有了只野鸡，拿了它去送礼，也不会太寒碜，所以，他们也就不再打算做太多的豆腐。
　　谭晓怕提前做好豆腐，放到第二天会没那么新鲜了，就提议明天早上早些起来，做了豆腐，直接带去找秦掌柜，故而二人吃过晚饭便早早的睡了。
　　由于心里记挂着要早起做豆腐，谭晓这一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被惊醒了好几次。最后又一次惊醒，谭晓也没了睡意，干脆就直接起床。这时候，天还未见亮，谭晓本以为自己已是起得早了，却不想出来后见着厨房中已有光亮。进去一看，林清已差不多把豆子都磨好了，她赶紧上前去帮忙。林清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早起来，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
　　两人一起忙活着把豆腐做好，因为是要送人，谭晓把做好后的豆腐用刀先把整块豆腐修了边，切成了个正方形，而后才又切成小块，分别用几块大芋叶包了，准备一份用来试吃，一份送给秦掌柜。而后又磨了些粟米粉，和了豆渣煎了几块豆渣饼，带着准备路上吃。
　　等到二人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天已大亮，两人忙拿上东西往镇上赶去。顾着谭晓的身子，中间两人还休息了一阵，吃了些豆渣饼。就这样等赶到镇上时，已是一个时辰已后，谭晓也已累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