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一梦》淡轩

4、第四章

　　因着前一晚已和谭平约好，谭晓第二天早上一听到林清在院子里活动的声音，便也赶忙跟着起了床。谭晓刚穿戴洗漱完，便已听到院外谭平咋咋呼呼叫她的声音，而此时林清早已出门了。
　　“阿晓姐，咱们去后山脚那边吧，我顺便割些草回来喂猪。”
　　“好。”谭晓找了个篮子把院门一关就跟着谭平出门了。她对这儿不熟，自然是谭平去哪她便跟着去哪。
　　跟着谭平到了后山脚下，谭晓向四周打量了下，这后山还挺大的，好几座山连绵在一起，一座比一座高，眼前这块地确切说是在两座大山和一个小山包的脚下，两座高山连在一起，相接处还有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缓缓流动着一直流进村里，小山包则在那座深些的山前头。不知道是因为这块地方离这两座大山太近，还是因为小树丛太多又有好些块大石头的原因，这一块地方并未被村民开采出来种地。
　　此时这儿已经有不少人在采野菜，大家对于谭晓也跟来了显然有不小兴趣：“哟，阿晓来啦，身体好了么？”
　　“阿晓呀，听说你失忆了，真的吗？”
　　“阿晓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阿晓，你这是来采野菜么？”
　　“哎哟，阿晓，你识得野菜么？”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里头有关心的，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鄙夷的。但估计是原身以前人缘并不好，关心的并不多。谭晓笑了笑，冲众人说道：“嗯，谢谢大家关心，我现在好多了。这不在家里闲着慌么，所以让谭平带我出来走走。那个，上次醒来后，我就不大记得以前的人和事了，有失礼之处，还望大家见谅！”
　　谭晓说完，也不再管众人的反应，对着一旁被几个小孩子围着还未的反应过来的谭平说道：“小平，这儿人挺多的，要不我们往上再走一走？”
　　谭平有些犹豫，“你身体才刚好些，要是...”
　　谭晓未等她说完，又道：“也不走远，就稍稍进去点点，我看见上头也还是有人的，只是相对少些。这儿这么多人采，我们又来得晚，能采着多少野菜？”
　　谭平想想也是，就同意了：“那等下，我先捡两根长些的棍子，小心些。”说完就向着不远处的小树丛跑过了去，显然这所谓的捡实际是砍了。
　　等谭平砍了树枝回来，两人准备上山时，后面还跟上了个小尾巴——一个看起来约么八九岁的小男孩。
　　“阿晓姐，我叫苗苗，我跟着你们一起吧，在这，我也采不到什么。”小男孩笑的甜甜地道。
　　谭平冲谭晓耸了耸肩，无奈的说：“他非要跟着，咱们走吧。”接着又和谭晓介绍着：“苗苗是乔三姨家的小儿子，上次你受伤就是乔大姨家的风姐和蓝姐把你送回来的，她们这一大家子是六十年前那场战乱时迁来的，和另外几户当时一起迁过来的住在小山的另外一边。那边比这边安全，前几年，这边还有野猪下来霍霍呢。”
　　“可不是，我听我大姨说，山里头还有狼呢。”苗苗听到这，凑过来说。
　　谭晓她们边聊着天，边沿着山路往山上走了段路，越往上，树越来越高大，草丛也越来越深。也没走太深，约么爬到三分之一处，谭晓看到几棵刺槐树，上面结着满满一串串的花蕊。
　　“小平，我们摘些槐花吧，炒着吃蒸着吃，都不错。”谭晓望着刺槐树说道。
　　谭平二人也没什么异议，这个时节，地里的菜也都不多。只要能吃，至于种类，大家也都不会有什么挑剔的。
　　苗苗略矮些，有些摘不到，谭晓就让他四周看看，有没有另的野菜，他那份槐花就她和小平二人给他摘了。正摘着，谭晓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大叫，“哇，好多毛葱呀！”
　　谭晓过去一看，果真，零零散散的连着好大一片，谭晓看着这片毛葱地，想起小时候吃过的毛葱炒蛋，不由咽咽了口水。想了想，她对谭平和苗苗说：“小平你也别摘槐花了，你们两就都在这摘毛葱吧。我去摘上些槐花，好歹一人凑个一盘，然后就过来和你们一起摘毛葱。”
　　运气有时候真不是盖的，三人正齐心采着毛葱，谭平突然又叫了起来：“这有野鸡蛋！”
　　原来，谭平摘着摘着就到了一丛小树丛的边上，小树丛倒没什么，毕竟这儿树丛草丛多的是，可谭平却在这树丛里扫见一窝蛋！
　　接下来，三人把周围草丛小树丛都翻了遍，总共找着4个野鸡蛋，不过倒没见着野鸡，估计早在她们不知道时，就跑了。谭晓还记得以前看野外生存的节目时，看到过里面做的小陷阱，想着这儿有野鸡蛋，那肯定会有野鸡出没，就提议着，用芦草和树枝做了几个陷阱在捡到鸡蛋的草树丛边上。
　　做完小陷阱，天色也不早了，三人决定把东西分一分就下山去。槐花和毛葱都好说，平均分，一人一份就好。可那野鸡蛋只有四个，一人一个，还多出一个。这多出的一个给谁，就有了争议，都互相推让着。最后还是谭晓拍了板，说：“我们也不用让来让去了，就给苗苗。这一大片毛葱是苗苗发现的，野鸡蛋又是在毛葱的边上，要不是苗苗发现这片毛葱地，我们也不能找着这些蛋。再说他又是最小的。苗苗，你也别推了，收着吧。”
　　三个人对今天的收获都还很满意，下山后在山下小溪边清洗了下，谭平又顺便割了猪菜，又约好了明天再一起上山，就各自回了家。
　　谭晓回到家时，林清已做好早饭。谭晓一见着林清，就高兴的冲他说道：“我今天捡着个野鸡蛋，你瞧。”说着就把篮子往林清跟前凑。
　　林清看了看篮子中的菜，微微赞了句：“不错，晚饭时可以和毛葱一起炒。先吃饭吧。”
　　吃过饭，两人就决定先做豆腐。由于昨天谭晓提前说了今天要做豆腐，林清在泡豆子时，也多泡了些。谭晓带着林清边做，边给他讲解：磨豆、加水、滤渣、煮豆浆。等到了豆浆煮好林清用筷子勾起一块豆皮，就到了点卤这步，谭晓拿出了昨天的浆水，“这是我昨天留下来的浆水，昨天我是用陈醋兑水点卤的的。今天就用这浆水来点卤，本来还要再放上些时间才行，不过，我有看到说再浆水里再加点醋也是可以的。”说着谭晓就拿了个碗，倒了些浆水出来，又往浆水里添了些醋。然后，谭晓又拿了个碗，从锅里舀了大半碗煮好的豆浆出来，往里慢慢加浆水搅动着。“我先在碗里试做一下，等没问题的了，再放到锅里。”
　　等到碗里慢慢飘起了豆花，谭晓道了声“好了”，就用锅勺舀了勺浆水开始慢慢往锅里的豆浆里加。
　　林清看着碗里的豆花，疑惑地道：“这就做好了？这就是豆腐？”
　　谭晓闻言，笑了笑，道：“还没呢。这只是豆花，等会还要再压制。我们得先把浆水加进去，等豆浆都凝成豆花，再把豆花装到那个麻布里滤了水，然后找个重物压制成型。”谭晓指了指边上，放着块麻布的篮子，又道：“本来有模具，会更好。家里没模具，我就找了个篮子来，反正也能有个形状。”
　　等到豆花凝好，谭晓又盛出些浆水加到昨天剩下的浆水里头，就让林清帮忙抓着麻布，一勺勺把豆花舀到篮子里。舀完后，谭晓将麻布把豆花盖住，然后拿了几块泥砖压住。“行了，把它压个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就好。”
　　在等待豆腐成型的过程中，两人也没闲着，把用过的器皿洗干净，又把毛葱和槐花挑洗了。之后谭晓估么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将豆腐取了出来。谭晓尝了尝，许是今天压的时间要短些，所以豆腐比昨天的要嫩些。谭晓切了小块给林清，有些得意：“你尝尝，今天的要嫩些，也更好吃点，这豆腐不错吧，炒着吃，煮着吃或者拌着吃都行。”
　　看着眼前这一大块豆腐，明明是亲眼见着谭晓制作的，可林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豆子加水，就成了豆腐？但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林清接过谭晓给他的那小块豆腐尝了尝，“是不错，这豆腐只能用黄豆做么？”
　　“呃，好像是吧。没看到有用别的豆子做的，或许也可以用别的豆子做，但我不知道吧。不过碗豆和绿豆可以做碗豆凉粉和绿豆凉粉。”谭晓答道。
　　看着林清的神色，她又想起昨天的想法，她现在有些急着想打听这地方有没有豆腐这东西，若是没有，或许她可以做这豆腐的生意改善下生活。 “我拿些给二姨家送去。”说完谭晓拿刀切了块巴掌大的豆腐下来，用个碗装着放在篮子里，准备提到谭平家去。
　　林清瞧着剩下的豆腐，踌躇了会，问：“之前你受伤时，是乔风和乔蓝送你回来的。还有何阿奶给你看病，用了不少药，现在还欠着她药钱。要不也给她们送些？”
　　谭晓听到还欠着钱，心里不由一惊，不过面上倒也没动声色，她准备把豆腐的事，先确定好，再回来和林清好好商量下。“嗯，这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两家我都不记得在哪，你看，乔家和何阿奶那边是你先送过去，还是等我回来一块儿去？”
　　林清听了，舒了口气道：“天也不早了，她们两家不近，我先送过去吧。”
　　“行，那我先给二姨家送去。那两家就劳烦你了！”说罢，谭晓就率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