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一梦》淡轩

11、第十一章

　　看到谭晓几人拉着牛车回来，村里人很是惊讶。
　　“阿晓，你这是，买牛了？”
　　谭晓这些日子在村镇里来来往往，也认识了不少人。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问话的是村里谭喜的夫郎何氏。何氏和善大方，他与谭晓的父亲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又同是嫁到了云溪村，两人关系一直都很不错。上次谭晓受伤躺在床上，他还来看望过几次，平时路上见着谭晓，也时常会关心几句。
　　谭晓见到是他，回道：“云叔好，这不是，我每天要到镇上送货么，所以才想办法弄了头牛来，每天来回也轻松。”
　　何云看着眼前的牛车是啧啧称赞，“不错，阿晓现在越来越晓事了，仲哥要是知道，你现在有牛了，肯定很开心。”何云说道这，又想起谭晓的父亲，不由又有些唏嘘。
　　因着和何云说话，谭晓几人，停了小会。这时，周围已有好些村民和孩子围了过来。
　　“这牛不错，就是瘦了些，再养壮些就好。”
　　“这牛车怕要6、7两银子吧！你看这牛，还是青壮。”
　　“这都能买牛车了，谭晓这家伙，这次醒来倒是晓事了许多嘛！”
　　“不知道阿晓这做的是什么生意，这么快就能买得上牛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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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谭晓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哟，阿晓有了牛车，这以后去镇上更是方便了。到时，也捎我一程呗。”谭晓听见这声音，便知道，这是村里族老谭九叔家老二的夫郎钟正，平时最爱占小便宜。这阵子见谭晓每日往镇上送货，已是明里暗里地打探了许多次。谭晓对他着实不感冒，此时听得他这么说，更是完全不想理会他。
　　谭晓不想理会他，可周围有不少抱着各自小心思的人却是跟着起哄：“是呀，是呀！”
　　谭晓二人毕竟住在村里，大家都是一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谭晓也不想把人都得罪了，说道：“大家想要一起去，到时在村子口等我就行，我一般都是五更，天微亮时出发。只需和村里牛车一样，给个1文钱就好。只是我自己也有货物要拉，怕是坐不得太多人。”
　　“还要钱呀！”钟正尖声道。
　　谭晓还未回答，一旁的谭林已是听得很不高兴的道：“正夫郎，这坐车，哪有不给钱的道理。这牛拉得越多，吃得可也就越多。大家若都想着坐免费车，难不成这饲料还全得阿晓出？”
　　“都买得起牛了，还计较这么点小钱！”钟正闻言嘀咕道。
　　何云听到这话，也是不满的说道：“正夫郎，你这么说，可是不对了。这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阿晓也只是和村里的牛车一样收的1文，没有乱收。怎么，许你想着搭车，就不许我们阿晓收钱？”
　　谭晓听着忙道：“其实我是建议大家尽量搭村里的牛车的，这牛是村里大家共有的，平时的饲料钱，大多都靠每日拉车赚取。我这，也不能和它争生意呀，大家说是不是。”
　　听得谭晓这么说，众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毕竟那是大家的牛，耕种时可要靠它来梨地。平时养在村长家，也没让大家出钱，只有到了耕时，大家付些许文钱就可租用。若没有这些车资，就这么些钱，还真养不活这牛。只是还是有那么几个人隐隐有些面露不满。对于这几人谭晓也不当回事，她又不是慈善家，偶尔帮帮忙还好，可也没有给人做免费劳力的道理，她可是知道斗米恩、担米仇的道理。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拉着车，先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对于今天的事，谭晓其实还是有些忧虑的。在现代社会里呆了这么多久，她很清楚大家的仇富心理，刚开始大家都是同一个阶层，都过得一般，特别是别人不好的时候，还愿意帮他。但是看到别人开始好起来了，这时候，很多人就心里会开始感到不舒服。尤其这人曾经还不如他的时候，更是心里百味，然后愤愤不已。这些人就会在背后讽刺他、嘲讽他，心里巴不得希望他赶紧不好，甚至故意跟他作对。
　　对于异样的眼神，她在现代混久了，也许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林清不同。她不希望因为这些引来村人的排斥，给林清带来太大的伤害。谭晓思量着，昨天与醉香楼少主的见面，等于把自己过了明户，以后与醉香楼的合作也更是稳定。现在豆腐的生意，每天要消耗二三十斤豆子。之前林清从几户相熟的人家收购来的几石豆子，再加上自家的先前剩下的，现在已经快用完了，还需再收上豆子回来。
　　原本，谭晓和林清商议是请这些相熟的人把他们要收豆子的事放出去，可现在，她却觉得，由她自己去找村长出面，可能会更好些。毕竟，今天她买了牛车回来，可是有不少人看在眼里，估计明天，整个村庄的人也都会知道了。这么一来，村里人都会觉得她这些日子送货赚了大钱，人家可不知道她其实用的是卖菜方的钱。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种豆子，米行收购时，都会把价钱压得很低，现在自己按市价收购，肯定会有不少人会很乐意卖的。这么一来，自己吃肉，大家也能喝点汤不是，想必等他们拿了钱到手，也不会有那么多碎言碎语了。
　　谭晓这么想着，就和林清提了想要找村长商谈在村里收购豆子的想法。林清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明白谭晓的想法，而他也同样觉得这个法子会更好。于是两人议定吃过晚饭就去找村长。

　　吃过晚饭，谭晓拎着两个刚买的香瓜敲响了村长家的院门。门内很快传来一声“谁呀”，接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院门就被拉开了。见着来开门的是村长的大女儿谭明，谭晓叫了声：“明姐。”
　　谭明看到是谭晓，很是惊讶，问道：“阿晓，你怎么来了？有事么？”
　　“明姐，村长在吗？我有件事，想和她商量。”
　　“在。”谭明回了句，接着转头冲着里头喊了句：“娘，阿晓来找你。”
　　谭明接着又对谭晓说：“快进来，到屋里坐！”，一边领着谭晓进了院到客厅坐下。
　　谭晓进来后，先把两个香瓜从篮中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阿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村长年约四十，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从厅外走进来。见着桌上的两个香瓜，脸上笑容更盛了，口中却是带着些许责怪的语气说道：“阿晓，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谭晓回道：“这不是今天在镇上看到有人在卖香瓜，就给孩子们带了两个。村长，您可别嫌弃。”
　　村长哈哈笑了两声：“既然是给孩子的，那我就收下了。下次可别再破费了哈。”
　　谭晓陪着又客气了两句，才和村长说起正事。“村长，我这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村长听到这话，脸上也正色了起来，说道：“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谭晓道：“我前些日子在镇上的醉香楼接了个活计，每天帮他们做些东西送过去。因为签了协议，这东西是什么我暂时不方便说，不过做这东西需要用到黄大豆。所以，我是想就在村里收购黄大豆。”
　　“哦？阿晓，你准备怎么收呢？”
　　“按市价收购，12文一斗。”
　　“12文一斗？”村长有些惊讶，要知道，这12文一斗可是粮铺的卖价，这可比粮铺的收购价高了4文。
　　“是的，12文一斗，收黄大豆，不过，却是要粒粒饱满才行，可不能以坏充好。”
　　村长听了谭晓这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这是应当。”既然是给了高价收购，自然是没有以坏充好的道理。
　　谭晓见到村长点头称是，又道：“小子是想麻烦村长帮忙，招集村里人，和大家说说这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从明天起开始收黄大豆了。”
　　村长对于大家能有额外收入，自然很是乐意，当下就表示可以招集村人和她们说这件事。但是，她还是需确定：“阿晓，你要收多少？”
　　“大家有就可拿过来，只要豆子没问题，我都收。而且是长期收，若是以后不收了，也会提前通知大家。”谭晓停了停，又道：“若是以后豆子涨价了，我这收购价格也会随之增长。”
　　“好，吃水不忘挖井人，你是个好孩子。我现在就招集大家来，通知他们。”
　　村里人听到钟声，都聚到了谷场。大家看着村长，对于突然的招集也都很莫名。“村长，这么晚，是出什么事了吗？”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道。
　　村长等人都到齐，方把谭晓要在村子里按市价收黄大豆的事情说了。
　　众人听到12文一斗收黄大豆，也都在下面议论纷纷。谭晓又把刚才和村长说的收购要求等都又和大家说了，又再三确定，只要豆子没问题，谁拿来都收，而且是长期收等等。
　　众人也是再三确定后才慢慢散去，准备明天先拿些豆子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