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一梦》淡轩

10、第十章

　　谭晓带着那小碟整块的猪皮冻到了后厨，后厨的人听闻谭晓又要借用厨房给掌柜做吃的后，不同于上次的冷淡，这次倒挺是热情。毕竟上个月，因为豆腐的热卖，月末发工钱时，他们多多少少都得了些赏钱，这可以说是托了谭晓的福。李大厨笑着对谭晓道：“哟，阿晓，你又要做吃的啦。可需要帮忙？”说完就作势要帮忙的样子。
　　谭晓赶紧回了一笑，说道：“李姐，哪敢劳您亲自动手。只是需劳烦您让伙计给我碗白面和一块猪肉就好。”
　　李大厨本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想真亲自动手，闻言就顺势招了个小伙计过来，“林子，你去拿碗白面给阿晓。”接着又指了指一旁一块案板上堆着的猪肉道：“阿晓呀，那的猪肉，你看看你要哪块，直接切了用就是。”
　　谭晓先对李大厨感谢了一番后，才从那一大堆的猪肉中割了块带着肥肉的瘦肉下来。
　　由于面需要饧制，谭晓决定先和面。将碗中的面倒至一个大些的盆中，加些盐进去。谭晓先一边往面里加入刚烧后的热水，一边用筷子搅和面粉，等到大约有一半面粉成了絮状后，又改加入凉水继续用筷子搅和面粉。等面粉基本都成絮状，没有什么散粉时，就把它们合成团，放在一旁，让面醒会再揉面。这么醒了又揉，揉了又醒，反复了好几次，直到面团变得光滑有筋度，谭晓才停止了揉面。
　　乘着中间来回醒面的时间，谭晓把肉切了剁成细细的肉沫，加了盐、葱沫、姜汁、酱油、八角桂皮胡椒等香料粉、鸡蛋、酒、水、由于没有白糖而改加了一点点的红糖，搅和肉馅，最后把切成小丁的皮冻加入肉馅中一起搅匀。调好馅，谭晓把面团揉成长条，再切成一个个小剂子，擀成一片片中间厚边缘薄的面皮。然后再包入馅料，做成一个个的小包子。
　　谭晓将蒸好的灌汤小笼包端至秦掌柜面前，却发现屋中多了一个身着艳色衣裳的女子。那女子长眉若柳，鼻梁高挺，脸庞光洁白皙，长发黑亮垂直，头上别着一枝白玉簪，穿着一袭绣金黄纹的紫色长袍，约么二十来岁，正慵懒的斜坐在主位。见着谭晓进来，秦掌柜对着谭晓说了句：“阿晓，这是我们酒楼的少主，穆家大小姐。”接着又向那女子介绍道：“少主，这就是我和您提过的，那做豆腐的谭晓。”
　　那女子闻言坐直了身子，盯着谭晓手中端着的蒸笼，说道：“谭晓，你手中端着的是什么？”
　　谭晓较为恭敬的回道：“ 这是我刚做好的灌汤小笼包。”说罢，谭晓将蒸笼放置在桌上，打开了笼盖：“穆小姐，您可愿尝尝？”
　　穆欣看着蒸笼里的小巧玲珑的小包子，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咬下去。只听见她嘶的一声，道了句“烫！”，却没有把包子吐出，而是吸了两口气，感觉稍凉了些方嚼着吞下。接着又夹起一个，这回只是轻咬了一小口，先吸了里头的汤汁，回味了会，才将剩下的一口吃了。“不错，汁鲜，肉嫩，皮薄。好！嗯，秦掌柜，你也来试试。”
　　谭晓听见她说好，心里十分开心，又把醋碟往前推了推，说道：“您也可以蘸点醋吃，味道也是不错，还能解腻开胃。”
　　穆欣听了这话，看了看手中夹着的小笼包，又看了看眼前的醋碟，犹豫了会，才轻蘸了点，一口咬下，皱着眉嚼了几口，她并不太喜欢吃醋这种酸不拉几的东西，但此刻却发现，这醋并没她印象中的那么酸，而且吃到后面，更觉有股回甘。于是又道了句：“不错！”
　　秦掌柜见她家少主喜欢吃，就只试吃了一个就停了筷，一笼十来个小笼包，最后基本全进了穆欣的肚子。穆欣看着已经空了的蒸笼，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秦掌柜见此，凑到穆欣耳边低语了几句。接着谭晓就听到穆欣说道：“听秦掌柜说，你想卖方子？”
　　“是的。我这有两个方子，一个是这个灌汤小笼包的方子，一个是皮冻的方子。”谭晓道。
　　“嗯。”穆欣嗯了一声，又问：“你想如何卖？”
　　谭晓闻言望了秦掌柜一眼，上次是秦掌柜直接开的价。这次可能是因为有她家少主在，只见秦掌柜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谭晓想了想，道：“不知穆小姐您愿出多少？”
　　穆欣沉吟了小会，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了另一个问题：“听秦掌柜说，你还有种叫咸蛋的新吃食？”
　　“呃...”谭晓有些郁闷，咸蛋还在腌制，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凉，要出油预计需要4、50天左右，这才一个月，时间上还有些不够。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惦记着这个。“这个咸蛋制作时间较长，还需二十天左右方能好。”
　　穆欣哦了一声，问：“你可还有别的吃食方子？”
　　谭晓心想：菜方多的是呢，只是谁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些菜。谭晓突然想起水浒传中武大郞卖的炊饼，也就是馒头，她记得这炊饼好像是宋代才有的，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东西。不过谭晓没想直接说，而是道：“我比较爱吃，闲暇时时常会在家中研究些吃食，倒是还有在研究些别的吃食，只是目前还未做好，所以不敢拿出来献丑。”
　　穆欣听了，又沉吟了会，道：“这小笼包的方子，我给你五两银子，皮冻二两，另外这两种吃食，以后出售所得，我也可以给你半成分红。你以后若有新方子，除给你方子钱外，在我酒楼中出售，我都可以再给你半成分红。如何？”
　　半成分红？这个可是意外的惊喜，谭晓自然愿意。于是谭晓与醉香楼又签订了一份合约：以后谭晓有新方子，如需出售，将首先考虑醉香楼。醉香楼按方子的优良给予相应的方子钱，另外醉香楼将每季给谭晓结算该吃食净利的半成分红。
　　等送走了谭晓，秦掌柜有些疑惑的问道：“少主，这还给她半成分红，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穆欣挥了挥手，道：“无妨，我刚看了看她的神色，只怕她还有不少吃食并未拿出来。等她得了好处，自然就会想要拿更多的方子出来赚取更多。只要她的东西首先得先卖于我们家，到时，如有好的吃食，我们也就能占得先机。而且，她今天这小笼包确实不错。过阵子就是奶奶的寿诞，你先别忙着卖，让人好好练练这小笼包的做法。到时我要在寿诞上拿来宴请宾客。”
　　这边穆欣与秦掌柜说的，谭晓并不知晓。此时谭晓正捂着刚出炉的7两银子，很是开心地就往牛市走去。只是她在牛市转了一圈下了，却不知道该买哪头好，她可不知道这牛该挑选呀。只好先回家与林清商议后再说。
　　谭晓回到家里时，林清还在地里，等林清从地里回来，谭晓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对林清说道：“这是我今天卖方子得的七两银子。我今天去牛市转了一圈，本来想买头牛回来，可是不知道如何挑选。要不，你明天同我再去看看？”
　　林清想了想道：“我也不曾挑选过，也不太会看。好像二姨比较懂些，不如去问问二姨，若是可以，请她帮忙挑选挑选？”
　　谭晓听了这话，与林清商议好，吃过晚饭就去谭平家找二姨问问。
　　“你们要买牛？”谭林听了谭晓与林清的来意，大吃一惊，问道。要知道，谭晓生病那时，可是家中连煮粥的粟米都是在自家借的，这才多久，就能买牛了？
　　“嗯，二姨，您也知道，我们现在做这豆腐的生意，每日一大早就要送货到镇上去。这天天坐村里的牛车，实在有些不方便。这不，前阵子卖了几个方子，现在手上还有些银子，就想自己买头牛来拉货。”
　　谭晓说这事，谭林也是知道的，毕竟她家李氏还在谭晓家做工，而且之前她们家也卖了不少豆子给谭晓，这些日子，她们家也是宽裕了不少。想到这，谭林有些欣慰地看着谭晓，道：“阿晓这次醒来，可是懂事了不少。行，明早我就和你们一起去镇里吧。”
　　第二天，谭林同谭晓林清三人一同到了镇上，等谭晓把豆腐送到醉香楼后，三人就一同去了牛市。谭林最后给两人选了一头看上去不是很壮，但四肢开阔，背腰平直，腹大的母牛。选好牛，谭林讲价也是个好手，最后卖家还给搭了个牛车，这样总共5两银子，这比谭晓预计的要少了许多。
　　谭晓三人出来得早，都还未吃早饭。见牛已买好，谭晓就找了个铺子，请谭二姨吃了早餐，而后三人又各自在镇上买了些东西就架着牛车往村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