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一梦》淡轩

12、第十二章

　　“阿晓，我拿豆子来了。”第二日一早天刚亮，就有人拿了豆子过来，在院外朗声说道。
　　此时谭晓已出门送货去了，林清留在家中收购豆子，李氏担心林清忙不过来，就也留下来帮忙。
　　林清听到院外的声音，忙打开了院门，让外头的几人进来。
　　来人进到院内，有人提篮，有人拎袋，每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豆子。其中有一人带得最多，扛了一大麻袋，此人约三四十岁年纪，面带菜色倦容，但从她五官可看出，这是个美人。她把扛着的麻袋往地上一放，左右打量了下，见没看到谭晓，不由搓了搓手问道：“阿晓没在吗？这豆子，现在能收么？”
　　林清笑了笑道：“阿晓去镇上送货了，怕大家过来没见着人，就让我先在家等着。秀姨，您稍等，我去把量器拿来，咱们现在就开始称。”
　　谭玉秀听了，面露喜色。见林清取了量器回来，忙解开绳子道：“阿清，你瞧瞧，我这可都是好豆子，粒粒饱满，昨晚上我和立儿可是挑了一夜，把坏的，都挑出来了，你看看。”
　　“秀姨这豆子确实不错。”林清给他量了重，说道：“总共是一石三斗半，12文一斗，那就是162文。秀姨，您看看，有没有错。”
　　谭玉秀是在一旁看着林清给他量重的，听到林清确是按12文一斗收的，喜不自禁地道：“没错，没错。”
　　林清数了162文给谭玉秀，谭玉秀拿着到手的文钱，连声道谢的走了。一旁看着的几人，见到的确是12文一斗的价格，也甚是开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来卖豆子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一早上，林清就收到六七石豆子。这送来的豆子，也都是在家里挑过了送来的，都是好豆子，偶有那么几粒瘪的，林清也没说什么。
　　谭晓是近中午时才回来的，吃过饭休息了会，就又有人送了豆子来。经过一上午，大家都得到了消息，知道谭晓家确实是市价收的豆子，而且无论谁送去，只要豆子是好的，就收。这么一来，来的人就更多了，有不少上午抱着怀疑的态度只是带了一两斗来试试情况的人家，现在也都带了大袋过来，谭晓和林清两人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这袋不行，我不能收。”林清对着一袋豆子说道。
　　“怎么就不行了，我这豆子怎么了，又没有坏的。”一旁的钟正高声叫道。
　　谭晓在一旁听到，过去看了看，不高兴地道： “正夫郎，你自己看看，你这豆子，基本全是瘪的，里头还不少豆壳和石子在里头。我也有说过了，我是按的市价收豆子，得要粒粒饱满，你可不能拿些这样的豆子来糊弄我呀！”
　　边上的人看着钟正的豆子，也都议论纷纷。只听见有人大声说道：“就是，正夫郎。你这豆子，也确实太不像话了，怕是你自家都不吃的吧。”接着就听见有人低头嗤笑的声音。
　　钟正恼羞道：“怎么不能吃了，怎么不能吃了，不都是豆子吗？”
　　谭晓看着钟正道：“正夫郎，你这豆子，我没法收，你还是请回吧。”
　　钟正闻言，怒气冲冲地走了。大家看着离开的钟正，纷纷对着谭晓说着“这正夫郎的豆子，太不像样了。阿晓放心，我们都是挑好了才拿过来的。”之类的话。他们可不希望谭晓因着钟正这事，而影响他们的豆子收购。
　　谭晓道了句，“我还是相信大家的，大家也请相信我谭晓，只要是好的豆子，我都还是收的。只是这坏的豆子，我确实没法收下，还请大家见谅。”
　　众人听到谭晓这么说，也都放下心来，纷纷道：“我们都是明白，本来就是这个理，阿晓放心吧，我们干不出拿坏充好的事来。”
　　到了晚上，已经收了二十多石的豆子，家里的储物间中已是堆满了豆子。看着储物间里满满的豆子，林清有些发愁地说道：“今日这些总共就花去近三贯钱，现在我这仅余三两多些银子。”
　　谭晓听到这，顿时又郁闷了，这刚到手的7两银子加上上月卖豆腐结的钱就又全没了，钱真是不够花呀！想到这，谭晓叹了口气道：“这才第一天，醉香楼的货钱，要到下月初才能结算。这还得再想想办法呀。”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把豆子拿过来了，明天可能还会有些，之后估计就少了。只是这么多豆子，怕是要用好几个月。”林清道。
　　“这倒不担心，咱们除了豆腐，还能再做些豆干，豆皮之类的，倒是不愁用。”对于这些豆子，谭晓倒不担心消耗不了，毕竟，好吃的豆制品可是太多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银子的问题。没有银子，就没法继续收豆子。谭平阿爹与言叔两人每日的工钱要给。而且，以后，做咸蛋还需收鸡蛋鸭蛋，这处处都要用银子。
　　这晚谭晓想了一夜，咸蛋还没出油未到时间。昨天从醉香楼出来，她是有打算做些包子馒头的，可老面引子，最少需要两天才能发好。千张需要用到不少麻纱，豆腐干比豆腐还要多些工序，明天早上送货时要想做好是来不及了。三两银子，怕是只能够明天收购豆子用的，怎么办才好呢？
　　蒸蛋糕？谭晓想起自己以前在家里做过蛋糕，或许她还可以做蒸蛋糕！只是，这打蛋器是个问题，以前她都是用的电动打蛋器，但在这肯定是别想了，可要想用两根筷子就把蛋清打发成硬性，怕是手都断了，蛋清还没打好。或许，她可以想办法自己做个手动打蛋器！可是，这也要好几天了…
　　谭晓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马上来钱的好主意来。最后决定，明日去找秦掌柜问问能不能借些银子，到时月末结算货钱了，就还她。

　　第二天，谭晓再次找到秦掌柜，支支吾吾的把自己目前缺银子的窘境说了下，问道：“秦姨，您可能先借于我五贯钱？月初结了豆腐的货钱，您就直接从里头扣。”谭晓算了下，按着每天120块的送货量，一天就是240文，一个月下来，也有7贯多钱。
　　秦掌柜看了谭晓小半晌，出声道：“阿晓，你不会是又赌上了吧？”
　　谭晓听了这话，急忙是指天发誓，再三保证。表明自己确实是刚买了牛车，家中又雇了人，再之又要收购豆子，才使得自己手上银钱不多，因确是急需，才会厚着脸皮前来借钱。
　　秦掌柜也是知道她买了牛车的，又见谭晓这阵子确实表现不错，终是同意借与她。
　　秦掌柜让谭晓先在屋内等候，她去取钱。秦掌柜从屋里出来不久，就见一小伙计前来寻她，说是少主找她。秦掌柜闻言，忙先去见过少主。
　　穆欣见到秦掌柜，先是一句：“听说谭晓来找你，可是又有新吃食呀？”
　　秦掌柜闻言不由有些好笑，她这位少主，最是喜欢吃，谭晓最近又是豆腐，又是小笼包的，着实让少主给惦记上了。秦掌柜回道：“这倒不是，她是来和小的借钱的。”说完秦掌柜又把谭晓与她借钱的原委又说给穆欣。
　　穆欣听说谭晓急用钱来收购豆子，想了会，对秦掌柜道：“这样，你去账上支10两银子给她，就说是我预支给她的，到时从她的分红中扣回。”
　　秦掌柜得了令，到账房支取了五贯钱和五两银子给谭晓，并告诉她，这是少主赏识她，给她预支的银两，以后会从她的分红中扣回。
　　谭晓拿了钱，又是感谢了一番才走。借到了银钱，谭晓大是松了口气。不过谭晓觉得，还是要有些收入才好。豆腐是答应了秦掌柜半年内不能在外出售，小笼包的方子已是卖给了醉香楼，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去卖小笼包，也许做些蛋糕出来卖，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做蛋糕要用到鸡蛋和白面，上次收的鸡蛋都做成了咸蛋，谭晓转到市场，又再买了10个鸡蛋。
　　回到家中，谭晓将银钱交给林清，又和他提了做蛋糕的事，顺便问问有什么法子做个手工打蛋器。谭晓画了个打蛋器的草图出来，林清研究了会，出门砍了根竹子回来，竟是直接做了两个竹制打蛋器出来，这让谭晓甚为感叹林清真是太能干了。
　　这做蛋糕，最好在白面里加些生粉，这样不容易起筋。但谭晓一直没看到也没买到生粉，想着之前在厨房中看到还有一小袋的土豆，就决定自己做些土豆淀粉。
　　谭晓选了几个未发芽的土豆，削好皮，把它先切成丝后再剁成蓉。谭晓把剁好的蓉放到盆中，加入清水，反复抓洗，直到清水变成浑浊的淀粉水，才用麻纱将淀粉水过滤到另一个大盆中，然后又重新加清水抓洗土豆蓉，这么反复抓洗过滤数次直至抓洗后的水变得清澈，再洗不出淀粉。谭晓将过滤出的淀粉水静置了一阵子，等到表层水变清，就将表层水慢慢倒了，再把留在盆底的粉浆拿出去晒。等到晒干后，把它捏散就行。
　　好在这两天太阳还挺大的，谭晓第二天晒了一天，就已差不多晒干了。谭晓把粉捏散开了，接着再晒了一天，便准备开始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