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生日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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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起初并没有意识到奴良宅这份异样的热闹是出于什么，大抵是因为嘈杂与喧闹本就是这个妖怪大本营的一部分，骨子里我行我素的滑头鬼甚至没有察觉到不对，只是偶尔会好奇大家怎么总也行色匆匆，好奇询问时也只得到“因为最近接收的妖怪太多大家都很繁忙呢”这样的回答。
可是，首无，我怎么记得本家的妖怪除了冰丽并没有开设组的家伙在啊……
对着笑眯眯的无头妖怪，奴良组担任了两辈子头领并对此驾轻就熟的三代目最终还是把这句疑问吞回了肚子里，无奈又纵容地内心叹息。
算了算了，随便他们吧，反正自己收拾烂摊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说到底，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少年人的疑问并未持续太长的时日，某一日棕发的少年一如往常笑着回来时，迎接他的并不是一如往常有着奇怪□□既视感的两排鞠躬式‘欢迎回来’，而是乍然响起的纸筒礼花声，伴随着懵圈少年瞪大的双眼前飘飞的彩带，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人类和妖怪都各不相让，热情又欢乐地凑了上来。
“生日快乐！”
——欸？
带着得体笑容的唇角拉平，年轻的滑头鬼近乎错愕地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惊呼。
“我的……生日？！”
忘记生日这种事，实在是不能怪罪两百多岁的魑魅魍魉之主，只是妖怪过于漫长的寿命，以及多数妖怪化身妖鬼的契机让‘生日’变得远不如人类社会的重要与美好。而尽管曾经呆在人类当中长大，但多少在思维方式上受到影响的半妖也是如此，13岁的成年礼后，陆生几乎就没有染指过这个词。
更别说过去的时光里，无人也无心庆贺这样的日子了。
所以被连拉带拽推上主座的时候，棕发少年的表情一改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温文有礼，在看到摆在桌案中央，插着15字样点燃蜡烛的蛋糕时，显出难得的羞耻窘迫来。
“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没必要这么大费心思啦。”
“这样说可不对哦奴良同学，”闻言，卷发的少年霍然起身——陆生觉得他一定是罪魁祸首之一——在身后一众人类同学的支持下慷慨激昂地呈词，“生日怎么可以说不重要？那可是人们用来祝福的时刻啊。”
“唔唔……就算是这样……”
对于应付这种事苦手的奴良家三代目不得不将视线转移到从方才开始就委委屈屈缩在坐席上的另一位棕发少年，目光里写满了求助。
“纲吉君？”
“呃……就算这样，我家其实也会庆贺的哦，有时候会有生日蛋糕，妈妈会炸天妇罗给我吃，然后……”
好了你不用说了，在这种时候掉链子，纲吉君我们的革命友情走到尽头了。
死鱼眼忽略未来的黑手党教父如今慌慌张张掰着指头数的各种庆祝方式，自觉眼前的数字就算倒过来插也抵不上真实年岁的零头，年轻的滑头鬼却在沉默良久后轻轻勾起了嘴角，明灭的烛光晃进他红棕的暖色眸子里，映出星星点点的温柔光华。
“呐，这个时候许下的愿望，都会成真的对吧？”
……
“这是……酒？”
坐在宾客席上的少男少女们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酒盏如临大敌，引来毛娼妓善意的笑声。
“不用喝也没有关系，毕竟用人类的年龄来衡量，诸位都还没有成年呢。”
“但是陆生君……啊，好痛！”
话音未落，可怜的彭格列十代候补头上就被不知从何出现的二头身婴儿狠狠踩了一记，耳畔传来恨铁不成钢的稚嫩声线。
“蠢纲，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家伙可不是‘人类’那么单纯的存在。”
“你总那么欺负纲君的话，我可是要为可爱的公主找场子的哟~”
磁性的声线几乎贴着耳膜震颤出醉人的音律，年轻的滑头鬼不知何时换了一副极具侵略性的样貌，宽大的和服衣摆揽过棕发少年的下颌，身形修长的妖怪一把锁住因这突然袭击而呆愣的友人，微微抬头做出一个轻慢的挑衅笑容来。
“怎么样啊，小婴儿？”
Reborn发誓他一定听到了自己青筋暴起的声音，然而还不等他把满头欢快蹦跶的红十字摔在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揍的俊俏面庞上，这边的忠犬就已经爆发了。
“你这家伙——给我放开十代目啊啊啊！”
“你想对陆生大人做什么啊给我乖乖坐在这里！”
随之进入应激状态的冰雪妖怪则更加激进，张口将节奏带入了对战范围，对此，同坐一席的黑发少年则是笑着挠头。
“哈哈哈，狱寺……不，大家还真是有活力呢。”
然而这边待命的妖怪却好像因自家统领不同以往的行为中发掘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纷纷僵硬地把头扭向主座边倒伏的酒瓶，上面明晃晃的“妖杀”二字将众人仅有的希望彻底熄灭，部分妖怪甚至因此而呈现出了‘呐喊’的抽象表情。
“不好了——三代目，三代目又喝醉了啊啊啊——！”
“又？”
还不等不知情的在场众人消化完这个词的微妙，轻松避开银毛忠犬的追击，年轻的滑头鬼一转眼抚上了人类少女因为骤然贴近而充血的脸庞。
“加奈真是个好女人呢，表里如一的美丽着哦？”
“欸？欸欸欸？！”
面容昳丽的妖怪戏谑地勾起薄唇，他往日里锋锐的目光在酒精的作用下氤氲成瑰丽的陷阱，踏进一步就是缠绵的温柔——没有人可以拒绝天生惑人的滑头鬼，即便是在一旁看着这算得上荒诞不经的一幕，在场的人类也都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等，等下，奴良原来是这种人吗？！”
“呀，虽然……但是意外的觉得很不错啊？”
“马头丸也是……没想到拿下面具的你竟然这么可爱，不如一直呆在我身边如何？”
“竟，竟然连男扮女装也不放过吗？”首度见识到自家大将醉酒的妖怪们已经陷入了全然的混乱之中，“不，非要说的话……最开始不就是那边那个男性人类嘛？！”
“咦？咦？什，什么——又关我什么事？”
刚刚脱离陆生禁锢的棕发少年大脑彻底罢工，只能看着表情愈发惊悚的妖怪们向这边投来无法言喻的奇怪视线。
“还有陆生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真要说这一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性情包容的奴良组妖怪在万米滤镜的加持下，也不约而同地表示简直是丧心病狂，并且此后‘妖杀’这种酒，决不能再让自家少主碰哪怕一口！
而造成这一切的滑头鬼在愉悦地毒舌和调戏中被群起而攻之，却在半强迫形势的情况下用出了鬼缠，最后坐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笑得无比放肆。
“有胆就再来——有本事的话就自己把想要的女人从本大爷手中抢走啊？”
“陆生大人——！”
妈妈，世界虽然没有被白兰毁掉，但是我的世界观已经被妖怪毁掉了怎么办？
年轻的彭格列十代候补，未来的意大利黑手党教父，瘫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可靠脸孔缓缓收起了用于防护坍塌房屋的火炎，实际上内心的小人正在生无可恋地垂泪哭泣。
“Reborn，我突然觉得，其实黑手党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了。”
“……啊，如果你不是在这种时候说，”二头身的最强杀手闻言拉低了帽檐，不去看那叫人不忍卒睹的惨烈画面，“我会很高兴你有这种觉悟的，蠢纲。”
“真，真是大开眼界！”另一边，不受这诡异气氛影响的清继盯着嚣张坐在同伴躯体上的陆生，眼里满是闪烁的星星，“不愧是我所憧憬的暗夜之主啊！”
“不……清继君，比起这点，我其实更好奇那个家伙究竟是谁啊？”
终于没忍住吐槽欲望的卷复杂开口，并且获得了在场人类的一致认同。
——那个流氓到可怕的家伙，究竟是谁啦？！
……
“真是大闹了一场呢，陆生？”
一切结束后，年长的滑头鬼嚯嚯笑着，慢慢斟满了两盏酒碟，随后自己拎起一盏，片刻之后，另一盏也被修长的指节稳稳托起。
“……谁说不是呢。”
饮尽杯中的甘冽，年轻的滑头鬼笑得意味深长，赤红的瞳眸映着月光的辉芒，里头是一派澄澈的清明笑意。
“滑头鬼的本性就是随心所欲，这一点，你该比我清楚才是，老头子。”
“也对……说起来，你之前学着人类许愿了？”
“别问我啊老爷子，”晃晃杯中重新斟满的酒，粼粼的表面晃花了少年戏谑又温暖的笑容，“说出来就不灵了。”
——愿时光荏苒，毋须回望。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生日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