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开始》红暖清浅

4、第四章

　　“没关系，你肯这样说出来我已经很意外了。”言丰掐灭烟：“我已经等了那么久，既然说开了，就不在乎再等你那点思考消化的时间。”
　　他看了一眼腕表，温言道：“你几点的飞机？先回去吧。这段时间，给自己放个长假，也请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我给你时间，希望你对自己可以坦白一点，不要让我失望。”言丰在我恍惚中已经拦车，然后静静地望着我。
　　我后知后觉地上了车，脑筋还没有转清楚，已经和言丰隔了一窗玻璃。
　　我对着他微颔，快速地转开了头。就这么擦身而过——车身。
　　回到家，哥哥不在家。他一直反对我留学，反对我出远门。为了留学的事情，我和他冷战了一段时间。直到今天他都还没有同意。我暗暗打算先把一切该准备的准备了，万一闹开，就一走了之。等木已成舟，相信哥哥也不会太为难我。
　　这次的旅行我本也打算趁他最近工作繁忙，先斩后奏的。后来良心发现，准备今天坦白，没想到回到家他居然不在。算了。留个message好了。
　　时间还早，我拿出机票，看着印着的目的地——西班牙。
　　西班牙在我的印象中总有这样一种感觉：色彩越是浓烈的，背景越是悲凉。
　　斗牛表演是这么回事，弗拉门科舞也是这么回事。
　　凡是短暂的，激越的，澎湃的，结局是不可思议的，就一定能将爱情演绎到最深处。
　　因此斗牛表演用屠戮的旋转表达生命鏖战，弗拉门科用仇恨的扭动表达缠绵的爱情。
　　这就矛盾的艺术，矛盾的人生。
　　想起一句歌词：
　　爱本是恨的来处。
　　一个输，
　　一个苦。
　　一面满足，
　　一面残酷。
　　浓稠的东西往往只适合惊鸿一瞥。
　　或许是因为弗拉门科的缘故，突然想到了印度。
　　瓦拉纳西地处恒河下流，印度人都希望自己死在这个城市。
　　它是印度教七圣城最重要的一座。
　　瓦拉纳西建在恒河边上，沿河修建了80多个沐浴场，所谓“沐浴场”就是一排台阶，方便信徒走进河水中。
　　印度教把恒河沐浴看得极为神圣，据说恒河水能洗刷罪孽。
　　一群群牛在河里避暑，和人们共用一湾河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教徒们的热情，据说每天会有大约6万人来瓦拉纳西沐浴。
　　想到这样一条河，有人洗澡有人喝水，据检测恒河里的大肠杆菌比正常高出300来倍……不禁有些反胃。
　　我站起身来，口渴想喝水，突然有点头晕，还没站稳，就感觉像被一股直冲的大力推得仰面向后跌去，猝不及防！像倒地的时候，我似乎在真空里一样，没有痛楚，我的意识似乎是还存在，但却又不合常理，无法睁眼，却能感受到一片冰蓝的波影层层漫开……
　　再度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片茫茫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