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静风顺

21、第 21 章

　　当他缓缓地回复平静，他静静地说：“三天，我要在你这学三然后彻底地、完全地，用豆腐、在你心中无可代替的豆腐，来打败你、超越你。”

　　父亲定定地望着奶奶和天一，没有再近一步的反击，此刻天一的豪言壮语更显得清澈、有力，天一清晰发出挑战。父亲也清楚听到了挑战，这静寂仿佛助长了两人的斗志已升至了顶点，有种不死不休的怒目剑指。

　　“好！我接受，如果我输了，我这十里八乡第一的豆腐就让给你，我将再也不做豆腐！”父亲说得明白，如果输了，他将放弃他一生的坚守，这才是天一所希望的，此刻他才不顾将这枯树的主根彻底截断而倒下。天一所相信的是生命不息的重新发芽长叶，就像重新按下定格键，才可欣赏下一个画面的精彩。

　　“好！如果我输了，我将在祖宗祠堂上宣告我的不孝，并向这十里八乡的人宣称你的第一，并且一生为你卖豆腐。”

　　天一把愤怒和一生都压上，他知道这才是父亲所希望的，这也是父亲从小到大所指的路。

　　这是同等价值的对敌，现在谁都没有退路。天一知道父亲的坚持所以必须剑指核心，要做彻底摧毁，这就是他的方法，没有退路的方法。

　　天一和奶奶回到奶奶的住家。天一的手还在微微地颤抖着，思想也在翻湧，难以平静。这是他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发怒，现在还难以平复。

　　记得上次的发怒也是与父亲交锋，最终他选择分离、逃避，经过这一年多的沉淀，重新静修，没想到此时此刻还是不能压抑着心中的盛怒。天一几乎要从心里到喉咙到嘴地吼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难受，原本就放弃争吵的天一如果真有狮吼功，真想用这狮吼功吼死人。

　　迟迟无法再次平静，想平静下，摸了支烟，点上抽了起来，自己做不到就让香烟帮自己平复下吧！猛吸一口有些呛喉，天一连咳了几声，不过这更妙，让天一咳过后，整个翻湧的血液稍有平缓，慢慢地、慢慢地有些思路。

　　这才回头看着受惊的奶奶，奶奶急切地说：“大孙，你会输的！”

　　“不会的奶奶，一个老固执、他的套路也是固执的，只要我学会了他的步骤我就不会输的。”

　　“不是的，大孙。”奶奶很慎重，都不叫大孙了：“天一，你父亲是这十里八乡做豆腐能手，他几乎看一眼就能知道这豆腐的好坏。”

　　“放心吧！奶奶，我赌的就是他这固执的高傲，就是说他不会变的，所以父亲是输定的了。”

　　看着胸有成竹、又极其坚定的天一，给了奶奶极大安慰，这才慢慢释怀。

　　“奶奶，我们泡茶喝吧！”

　　奶奶点点头，直到这时天一才真正回复他的淡然，说着天一就去准备茶具、煮水、放茶。

　　泡好茶，给奶奶递了杯，天一笑问道：“奶奶，父亲做豆腐是祖传的吧！能不能跟我说说。”

　　“是你爷爷传给你父亲的，我知道些，做豆腐要豆子、水、点卤、定形、压制、煮制。”

　　“奶奶，说重点！这些我知道！”

　　“哪个不是重点！其实最难的就是点卤。”

　　这才是天一要的信息：“有什么秘诀？”

　　“没有，完全凭感觉，师父带徒弟也是这样的。”

　　“没有标准吗？”

　　“没有！这个点卤不好掌控！”

　　“好吧！就当没问，奶奶，还有做豆腐的工具吗？”

　　“有，破旧了些，都有，在尾房那！”

　　“好，我下午就先准备这些！”

　　“大孙，那石礳在你父亲那，全村仅存的。”

　　“我不用他的，我另想办法。”

　　天一重新理了理思路：制作锅灶，奶奶这可以解决，制作工具下午清点应该没问题，就差石磨。生产原料、水，同样是山泉水，要准备豆子、点卤水。

　　天一列出了：石礳、豆子、卤水、有待解决，又打了两通电话，回来重新煮水泡茶。他把事情条理整顺了、各环节也已布置出去，就等着各材料、人员的集结。

　　现在就剩父亲那边的学习，相信父亲肯定会让天一观摩，但也肯定不会教，所以天一要先理一理制作豆腐各个环节，环节的布置，细节重点，就像在脑袋过了一遍，能这样过一遍也是小时候在父亲的豆腐房呆过的缘故，为了更易贯通，天一列出步骤以及关键点。

　　筛选黄豆→洗豆→泡豆（时间）→磨浆（水豆比例、磨浆速度）→滤浆（水比）→煮浆（时间、温度、火候）→点浆（？）→定型制干（水豆腐、干豆腐各细节）。

　　盯着自己的制作表，天一在提醒着自己各环节的注意要点，也就是他要弄明白的关键点，筛选，洗豆不用说了，但接着的各步骤各有要害……

　　不管了，先按着这条公式走。先在脑海中烙刻这公式、以及要注意的点，到时候向父亲学习的时候，在各个环节就可直接套规所有数字，哼！别说一两回，我一回就搞定它。

　　天一很得意，看着纸张都在笑！

　　“认真点，大孙！你在笑什么？”

　　“高兴！”

　　“高兴太早不好！你想怎么赢你父亲！”

　　“我要先学会制作了再说！”

　　“好，你要认真，如果看见你在这山里转悠着卖豆腐，我会吃不下豆腐的！”

　　“中午就做豆腐吃吧！郑华怎么还没来？”

　　“郑华也学做豆腐？”

　　“我请他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