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静风顺

20、第 20 章

　　刘玥再次接不上话，郑华又说：“天一跟1年多以前变化的确很大，我现在也难以望其项背，别说知已了，半个都顶不上，你所有的感触是他对你的怜悯，但你应该高兴。因为他看透了，你还没看透，他明白了你还明白，这种明自是直透事、物的本质、根性，他跟你说了，所以你也感怀着对事、物本质、根性的理解而感动，进而关怀、热爱。”

　　“他的孤独呢？”

　　“你活了半辈子了，见过几个像他这样的？”郑华反问。

　　“没有！”

　　郑华郑重又道：“其实那不是孤独而是寂寞，所以你想亲近他、理解他！”

　　“难怪你这么在乎天一！”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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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进家门，天一就喊“奶奶”，没有奶奶的回应，刚跨进门，就见奶奶坐在摇椅上，盯着门口望。

　　“奶奶，哪个孙子的惹你生气了！我去教训他！”

　　奶奶扑哧一笑：“我的大孙子，你啊！”

　　“好！那我打他手心、教训教训他”说着举手要打自己。

　　奶奶拉住了天一的手，要天一坐在自己身旁。

　　与其说是生气，更是担心，奶奶说：“溪水不凉吗？生病了难受！”

　　“溪水是挺凉的，但您看这一年多我长肉了！能扛了”。奶奶重新审视着夭一：“是长了，胡子长了，几天没刮了吧！”天一也摸了摸下巴，有些扎手，点点头称是。

　　“快去洗脸，弄早餐，我肚子饿了！”

　　“奶奶还没吃呢？我这就去做！我在郑华那吃过。”

　　“粥煮好了，在锅里乘碗小碗给我就是了！”

　　天一洗漱完毕，出来精神多了，几天下来就这刻终于有了阳光，终于能笑得出、笑得灿烂。

　　天一还在奶奶身旁坐下，奶奶也放下碗筷，天一递给奶奶支烟：“老人家来点嗜好！”

　　点起烟，两人却沉寂下来，天一发现奶奶脸色越发沉闷，心知是奶奶又想到以前的事了，便开口打断奶奶的思路：“奶奶，想什么呢？午饭怎么安排的？”

　　奶奶没理会天一却说：“大孙，你该多理会、理会你的父母了，他们……他们也苦、也不懂”说着都要哽咽起来。

　　天一安慰着说：“知道了奶奶，我回来了！会好的！您别想了、别说了！”

　　天一不忍奶奶想起往事心伤这才竭力要奶奶别说了。奶奶眼前一亮：“大孙，你这次回来是要解开这个心疙瘩”。

　　天一点点头，奶奶很高兴：“你有办法？”又有些担心：“这可不止是你的心疙瘩，也是我的心疙瘩”。又有些愤怒：“该死的疙瘩，都快一辈子了，难道要我带到下辈子去吗？”

　　天一瞪大了眼望着要发飙的奶奶，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奶奶，你不坐下来，我这就找郑华喝酒去！”

　　奶奶这才坐下来：“再给我支烟。”抽了半支又回忆起50、60年代的事了。“我有7个儿女，你爸是老大，那时候生活不易，我们树皮野菜都吃过，儿女当中你爸吃的苦最多，老大得帮忙劳作……”

　　“你爸没读书，年纪小小的就得照顾弟妹、饲养生畜、捡柴做饭……”

　　“你爸为了吃饭变得很勤劳、很懂得吝惜钱财、很固执地做好一件事，做不好就得挨我打，像做豆腐，他做了一辈子，都没改变过，我都不知该说他坚持、勤劳还是傻？天天在那磨房里转”。

　　天一静静地听着，奶奶又对着天一说：“你不像他，处处有自己的想法、做法……”

　　一天重覆着这套动作，一辈子重覆着这一天，一生就这画面。

　　这只能是思想上的定挌，定格了勤劳有饭吃、重覆昨天就能仍然活在今天，明天还是这样。

　　只是天一没想到父亲的思想定格是从那么小就有了，而且也这样坚持了一辈子，可偏偏天一的思想变幻莫测、不受约束、行为也随之而动，这时天一真不知该佩服父亲还是该可怜父亲。

　　难受的要命，虽然想清楚了，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安慰着说：“会好起来的！放心吧！奶奶！”

　　“你父亲也有好多天没来我这了，快1个月了吧！其实我也挺佩服他的！只是我的脾气急、但的脾气犟，唉！”奶奶最终还是叹了几气。

　　听着奶奶的叹气，天一更难受，恨不得跑到父亲脑中重启定格键。

　　天一的热血在汹湧，想想此行的目的，于是鼓足勇气，直面着阻挡他的一切都将被粉碎的决心、步伐坚定、铿锵有力，来到父母的住家。

　　父亲只一个人在家，还是坐在那固定的坐椅，安静的休息，小农村本来就够宁静了，现在父亲更让人感觉真的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寂静，整个身体就像一颗树，一颗枯树，天一似风般来到他跟前，面对着他，父亲这才微微地睁开眼。

　　“爸！我要学做豆腐！”

　　一刻钟的工夫，天一站着在等待父亲的回答。父亲答到：“我没空教你”，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还是像枯死的树。

　　“那我就在你身边看，不用你教！我也看一两回就会。”

　　“那我决定明天不做豆腐，”面对天一的坚持，父亲也起火药味。

　　“那我后天来”，天一也摆出进攻姿态，死死咬着。

　　“那我也不让你靠近！”

　　“只要有看得见的地方就行！”

　　父亲可彻底怒了：“滚！你不是说过再也不进这个家门吗？再也不理会我们吗？滚！”

　　面对父亲的咆哮，即将要崩溃的思维就像快要满过堤坝的洪水，此刻决堤绝对是有万斤之力的、足以毁灭一切。

　　此刻天一发现了站在身后的奶奶，天一深深压制着怒火，慢慢地收回燃烧的火苗……